第115頁

2023-09-28 13:25:31 作者: 祭望月
    阮惜時聽了村長這番話,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還有點擔憂,他跟村長解釋說:「高伯,陸擇哥並不是走投無路才來投靠我們村的,他只是失憶了,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家在哪,等他恢復記憶了,肯定是要回家的,您這樣挽留他,到時候會讓他難做。」

    村長:「哎,時仔,我不是要強行把他留下來,我只是問問他的意見,再說了,等他恢復記憶,要是覺得還是待在我們村好,到時候他也有自己的住處和自己的地,他總不能一輩子都跟你住吧?等你以後結婚有孩子了,他去哪裡住?而且你們兩個人,一畝地怎麼夠你們生存的?我們給地阿擇呢,是考慮到你們倆生活不容易,多一塊地,你們就能多種點東西,能吃飽一點,如果阿擇以後決定要走,那我們也絕對不強留他,把給他的地收回來就是了。」

    阮惜時打心底不願意跟陸擇分開住,他已經習慣了家裡有陸擇陪伴,完全不敢想像陸擇離開他家後的情形,甚至想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家裡,都感覺到無比的淒涼和害怕。

    陸擇覺得村長這個安排很不錯,他也覺得自己住在阮惜時家,分走了阮惜時一半的東西,給阮惜時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如果家裡的資源能再多一些,那就稍微能給阮惜時減少生活壓力,同時也能利用更多的田地,用來種東西自給自足或者賣錢。不過給他另起房子這點就不用考慮了吧,他也不願意跟阮惜時分開。

    於是他跟村長說:「村長能為我考慮這麼多,我感到很榮幸,只是我不知自己能否長久住在村里,給我準備房子有點浪費了。這段時間我還是繼續住在小阮家,不過分土地方面,我倒是願聞其詳。」

    村長覺得他說得也不錯,起房子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到時候真的需要了再說,當下之急還是先解決吃飯問題。他跟阮惜時陸擇說:「是這樣的,前年村裡有一戶人家舉家搬遷了,村里把他們家的土地收了回來,其中一些分給其他添丁的人家裡了,現在還剩三分坡地荒廢著,我看它荒著也是荒著,不如分給阿擇,讓你們倆種點東西維持生計。那塊地離你們家的地也不遠,你們要是想要,改天就可以去看看。」

    阮惜時昨天晚上還愁著家裡的地種不了多少東西,今天村長就給他帶來這個好消息,他沒有怎麼猶豫就跟村長把這事定了下來,畢竟事關吃飯的問題,客氣和推辭就是跟生活過不去。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也就算了,他總不能讓陸擇就一直委屈在他家的一畝地里,吃不飽穿不暖的。

    於是分土地這事就這麼確定下來了。

    從池塘裡帶回來的荷花被陸擇用礦泉水瓶裝了起來,第二天起床發現花苞已經舒展開來,一瓣瓣粉/嫩欲滴。

    阮惜時是最早發現荷花開的了的,他趴在窗台上,招呼剛起床的陸擇過去看:「陸擇哥,荷花開了!」

    陸擇剛起床,聽到阮惜時興奮的聲音,顧不上洗漱就走過去,站到阮惜時身後和他一起看盛開的荷花。

    荷花的花瓣尖尖是粉紅色的,越是靠近花蕊,顏色越淡,花蕊是黃/色的絲狀,包圍著翠綠的蓮蓬。

    阮惜時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小蓮蓬,沾了一手指的花粉,他害怕把花蕊弄掉了,又馬上把手縮回來,而後扭頭問陸擇:「怎麼樣,好看吧?」

    陸擇離他極近,下巴堪堪抵在他頭頂,阮惜時一轉頭,就能看到陸擇的下巴,上面還有在夜裡冒出來的青色鬍渣。

    他轉頭動作太大,額頭從陸擇的下巴擦過,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瞬間擊到他心裡,摩擦過的地方也微微發熱。

    阮惜時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入眼就是陸擇修長的脖子,凸起的喉結,然後是衣領下若隱若現的鎖骨和胸肌。

    陸擇呼出來的氣息就撲在他頭上,他連自己頭髮絲的動靜都感覺得到,他第一次體會到草木皆兵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像現在,明明陸擇什麼都沒有做,他卻緊張得不敢亂動了。

    阮惜時努力把自己放輕鬆,眼睛越過陸擇的肩膀望向別的地方,然後才發現自己被陸擇半包圍在窗戶和他的懷抱中間,若是從別人的視角看來,他們倆此時的姿勢一定是很曖昧的。

    他們倆的距離已經近到只要稍微動一動就能碰到對方身體的地步,阮惜時甚至能感受到陸擇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體溫,讓他深感自己處在蒸籠之中,正在一點點被煮熟。

    好在這個姿勢並沒有維持多久,陸擇欣賞完荷花,從窗邊走開,阮惜時只覺得自己身上一輕,猶如重壓憑空消失,剛才那點曖昧的感覺也隨之消逝,仿佛只是自己的幻想。

    只有臉上的燙意提醒他那並不是幻覺。

    陸擇是故意那樣站到阮惜時身後的,他在試探阮惜時的底線,看阮惜時能不能接受和他親密接觸,就算現在還不行,他也得創造更多不經意的碰觸,讓阮惜時早日習慣,如同溫水煮青蛙那樣,把阮惜時圈到自己盤中。

    他也看到阮惜時臉上的紅暈,假裝不知情那樣,用關心的語氣問道:「小阮,你的臉好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說著他還伸出手,放到了阮惜時額頭上,佯裝給阮惜時探體溫。

    阮惜時聽到陸擇說他臉好紅那會就緊張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他還沒想好藉口,額頭上突然就多了一隻寬大溫熱的手掌,他只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要燒起來了,只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事,可能是昨晚被子蓋多了,悶熱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