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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25:31 作者: 祭望月
李嬸想起來問他:「怎麼只有你自己過來,住你家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他去哪裡了?」
阮惜時回答道:「他叫陸擇啦,這會他應該也是在家裡洗衣服吧。」
李嬸聽了這話,吃驚道:「他還會自己洗衣服?」
阮惜時聞言哭笑不得:「最開始我也以為他不會的,不過他非要我教會他,這幾天都是他自己洗自己的衣服了。」
李嬸點點頭說:「這樣也好,你自己都還是個光棍,要自己給自己洗衣服呢,怎麼能幫一個大老爺們洗衣服,不像話。」
阮惜時小聲道:「幫一下也沒什麼啦,舉手之勞而已。」
李嬸嘟囔道:「你又不是他媳婦,憑什麼給他洗衣服。」
村里人的觀念就這樣,男人在外面乾重活累活,女人就在家裡洗衣做飯帶孩子,大老爺們有手有腳的,就算閒得數腿毛,都不會碰一下洗衣盆,就怕傳出去丟了男人的臉面。
阮惜時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女人可以去地里幹活,男人也應該幫忙分攤家務活,沒有什麼規定說必須是男人犁田耕地,女人洗衣服做飯。不過這些都是村里人的習俗,他可以不遵照,但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地反駁,所以聽了這話,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胖胖吃了阮惜時的東西,就跟阮惜時親近,阮惜時應該是他叔叔輩的人,但村里沒有那麼多講究,除非是有血緣上的輩分關係,否則同輩生的小孩喊同輩的未婚男女都是喊哥姐,不論備份,只論年齡婚否。
阮惜時跟胖胖玩了一會,等李嬸洗完衣服來,才跟她說明來意。
「你要花生種子啊?剛巧,我們家去年多種了一塊地的花生,花生種子多的是,顆顆又大又飽滿。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你要多少啊?」
阮惜時回答道:「大概能種四五分地的數量就夠了。」
李嬸就用袋子給他裝了兩斤帶殼的花生,遞給他之後還叮囑他說:「這些花生拿回去要放好來,不要沾到油煙和水,不然就長不出芽來啦,還有啊,花生剝殼之後要快點種到地里,放久了會壞掉的,你可以明天種,前一天晚上再剝殼。」
阮惜時小心翼翼地接過花生,一邊道謝一邊問道:「李嬸,現在市面上一斤花生種的價錢是多少啊,我給您錢。」
李嬸推辭道:「哎,這點東西,給什麼錢啊,你這孩子真的是愛計較,跟你爺爺一模一樣,你就安安心心把它拿回家,嬸不要你一分錢。」
阮惜時連連搖頭:「這怎麼行,您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花生,又要施肥又要人工的,我怎麼能白拿,您好歹給個數,讓我心安一些。」
李嬸拗不過他,見他一味要給錢,就爽快地說道:「那你就給嬸子兩三塊錢意思意思就好了,這點花生誰家沒有啊,又不是什麼寶貝,非要給什麼錢呢,跟嬸子還這麼見外。」
阮惜時把準備好的五塊錢塞到李嬸手裡,沒等李嬸反應過來,一手拎著蒸籠,一手把花生揣在懷裡,一溜煙兒跑出了李嬸家,任由李嬸在後頭怎麼喊都不回頭。
他回到家,開了門鑽進去後又麻利地把門關上,像身後有什麼洪水野獸追著他跑那樣,慌慌張張的。正在天井的竹竿下晾衣服的陸擇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問他:「小阮你怎麼了,出去這麼久時間,回來還跑得這麼急。」
阮惜時確認李嬸沒追過來,這才靠著門鬆了一口氣,見陸擇正看著他笑,他的臉慢騰騰地燒了起來,乾笑兩聲解釋道:「我去李嬸家要了些花生種子,我給錢李嬸,李嬸非說不要,我把錢塞給她就跑了。」
陸擇聞言笑了起來,他覺得這樣的阮惜時有幾分屬於少年的狡黠和活潑,這樣的性格才應該是阮惜時這個年紀該有的性格。
夜裡看電視的時候,阮惜時找來個乾淨的袋子,把白天從李嬸家買的帶殼花生攤在茶几上,一邊農業節目一邊剝花生。
陸擇也想幫忙,動手前先問了一下:「這些花生剝來做什麼?」
阮惜時隨口回答道:「明天拿去地里種的,要現在準備好,明天一大早就能種了。」
陸擇點點頭,說道:「那我明天也去幫忙。」
阮惜時這次沒有阻攔他,而是爽快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阮惜時就去供銷社買了幾斤複合肥,然後拌在晾乾的雞糞里,堆進家裡的小斗車,準備運往地里種花生用。
陸擇被雞糞的味道熏得不敢呼吸,阮惜時就讓他回屋子裡等著,但是陸擇看阮惜時幹得火熱朝天,他卻躲在屋子裡,有點不太厚道,就硬著頭皮出去幫忙一起鏟肥料。
阮惜時準備好肥料後,拿上一個鏟狀簸箕,一把鐵鏟,帶上玉米花生種子,就招呼陸擇出發。
陸擇執意要推斗車,原因是他覺得阮惜時小胳膊小腿的做不來這事,阮惜時卻以為他是覺得推斗車好玩,就由著他去了。
去到地里,阮惜時用鐵鏟把前些天耕好的地鬆了松,然後挖出一條溝壑,大致在溝壑上做了幾個距離相差不多的記號,把花生種子放到做好的記號里,然後用鏟子鏟一些肥料,放到兩顆種子中間的位置,再把旁邊的泥土拍碎,輕輕地蓋住種子和肥料。
阮惜時自己種了一行花生,拍拍手問陸擇:「陸擇哥你看懂了嗎?」
陸擇第一次看到種植的方式,他覺得沒有什麼難度,看一次就會了,他躍躍欲試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