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孫宜霖事了,回京
2023-09-28 13:20:07 作者: 昭昭
龔九得了主子的命令,自然會全力施為,解決掉孫宜霖體內的蠱蟲也他的任務之一。
冬日裡,傷口倒是沒有出現紅腫化膿的現象,但是,還是出現了高熱,如果醫術平庸一點的大夫,大概會直接讓準備後事了,龔九到底不一樣,加上得了老游醫多年行醫經驗總結而成的醫書,不說超凡入聖,至少世間怕是少有能與他比肩的存在。即使如此,救治孫宜霖也狠花費了一番功夫,最終的結果倒是令人滿意。
閔筱媛從始至終都在旁邊,打水遞東西之類的事情全是她在做,一個世家貴女,這些事情,能指望她做得多好?笨手笨腳的,龔九倒也不催促,反正左不過是多花點時間,這些事情,閔筱媛不做還能指望別人來做嗎?
閔筱媛也知道,所以只能咬牙堅持,還要儘可能的快,慢了,耽誤的就是孫宜霖的病情。
因此,得到龔九「救回來了」幾個字,狠狠的舒了一口氣,連忙道謝,這時候的她,還真看不出什麼世家貴女的樣子。
所謂情愛,當真能將一個人改變到這般地步嗎?龔九心中其實有著這樣的小小疑惑,不過,他不會去追根問底,因為兩個主子其實是其中典型。當然,龔九沒有要去嘗試一下的想法,不過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他也不排斥。
閔筱媛手忙腳亂的照顧著孫宜霖,好在,這酒樓中,不需要她親自生火做飯,還不至於在這種事上為難她,事實上其他的事情,不過是沒人伺候孫宜霖而已,如果她有錢,其實完全可以請外面的人,問題是她沒錢,她曾經大把的錢,可是都不在她身上,從跟伺候她的人「分開」之後,她就身無分文。
孫宜霖又昏睡了一天的時間才醒過來,而這個時候他的蠱也已經解了,臉上只留下少許的疤,那才是真正在火中留下的,其實並不很明顯,自然沒了駭人的感覺。
對於自身的變化,孫宜霖自是清楚的,然而沒去確認,而是靜靜的看著趴在床邊睡得並不怎麼安穩的閔筱媛,心裡很複雜,孫宜霖自認為,世上沒有讓他滿腹歉意的人,包括靖婉,包括他親娘,唯獨對閔筱媛……
閔筱媛似有所感的猛地從睡夢中抬起頭,對上孫宜霖的雙眸,「你醒了?太好了!」言於表的驚喜。隨後又急忙去端了煨著的藥,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餵給孫宜霖。
孫宜霖倒是很配合,喝完了藥,再喝水漱口。
「我去叫龔大夫來瞧瞧。」說著又要起身。
「筱媛,坐下,我現在挺好,不用去叫了,陪我說會兒話。」
閔筱媛有些懷疑,怎麼可能會好,不過孫宜霖目光堅定,她只得乖乖坐下,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不過,孫宜霖並沒有說話,視線從閔筱媛的額頭上,手上,衣服上,頭髮上一一掠過,不用問,就知道可能發生過些什麼事情。
閔筱媛抿著唇,被孫宜霖看得不自在,「那個,你臉上其實……」沒話找話。
「沒關係,不打緊。……筱媛,你希望我活著,對嗎?」孫宜霖輕聲的開口,倒是有幾分曾經的溫文如玉的感覺。
「當然。」就算被孫宜霖害得很傷心,卻還是不希望他死。
「你知道的,這不太可能,他們不會讓我活著。」
「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真的想讓你死,王妃娘娘就不會向晉親王求情的,也不會讓龔大夫來給你治療的,王妃娘娘很好的,真的……」閔筱媛看著他,很真摯,只是還有藏不住的擔憂,是在說服孫宜霖,何曾不是也在說服自己。
傻瓜,他之所以還活著,不過是晉親王妃看在她付出一片痴心的份上,跟他本人可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在他將箭射向他們夫妻二人之前,或許還有一點點的可能,那一箭,估計晉親王妃恨不得活剮了他。他現在很清醒,將所有的事情也看得很透徹。
「現在你去請示晉親王,就說我要見他,看看他是否見我,如果見,我這樣便是爬到他面前也是失儀,能否請他屈尊移駕,或者派兩個人將我架過去。」孫宜霖平靜的說道說道。
閔筱媛雙手放在膝蓋上,捏皺了衣服,眼淚再一次在眼眶中蓄積,嘴唇顫抖。
「別哭,也別怕,放心,我不會死的。」孫宜霖安慰她。
閔筱媛抹了抹眼睛,起身,去了上房。
李鴻淵會為了孫宜霖屈尊移步嗎?顯然不會,他是被「架」去上房是的,當然,遠沒有預想中那麼粗暴。
閔筱媛不放心,跟著去了,不過,顯然是不可能進屋去的,只能焦躁的等在外面。
手腳都是傷,孫宜霖被安置在椅子上,他見到靖婉也在,倒是半點不意外,只是,這一回,一個眼神都沒往她身上去。
靖婉跟李鴻淵在對弈,或者說是李鴻淵在作陪,靖婉的棋力有限,李鴻淵跟她下,簡直就跟玩兒似的,靖婉就沒那麼輕鬆了,不過,她也並沒有絞盡腦汁的想著每一步棋怎麼走,下得相對隨意,對自己媳婦兒,李鴻淵肯定不能「心狠手辣」,基本上是跟著靖婉在走的,雖然依舊穩居上風,不過,就看棋盤上,也就是五十一比四十九的形式。
他們二人沒有說話,孫宜霖也保持絕對的安靜,低眉斂目,像是睡著了一般。
「看樣子,你現在是清醒了。」不知道等了多久,李鴻淵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
孫宜霖抬起頭,目光平靜,「從來都是清醒的。」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又像是自己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著另一個自己做的一切,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沒什麼好辯解的。
靖婉見他這樣,微微的眯起眼睛,這究竟是心性太好,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該承擔就承擔,坦然面對;還是真的根子上爛掉了,死性不改?她原以為,在擺脫蠱蟲之後,他至少會為自己的行為悔過,她果然是將這個世界看得太美好了嗎?
而偏生,現在的孫宜霖的氣質,很接近曾經那個宜霖公子。
原本,靖婉對孫宜霖的轉變還有點好奇,現在什麼好奇心都沒了,而心裡的那股恨意,在決定將孫宜霖弄傻之後,就淡了很多了,不過,孫宜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大概寧願選擇死吧。如果他選擇好死不如賴活著,那麼除了懷疑自己以前看人的眼光之外,看著天之驕子變成傻子,心裡大概也會滋生幾分快意,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不然之前怕是就逃了。
所以說,靖婉覺得自己的主意,閔筱媛或許只是藉口,出發點也並不美好,懷著挺深的惡意。
「你見本王,所謂何事?」李鴻淵沒興趣跟他廢話。
「希望王爺能網開一面,饒我一命,做什麼都可以。」
說出這種話,還真是讓人意外到不行。李鴻淵與靖婉對視了一眼,「即便是變成傻子?」
孫宜霖面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變化,大也並不明顯,維持的時間也不長,他側頭,似乎將視線投注在外面,片刻,「無不可。」聲音很輕,卻也很堅決。
靖婉突然明白了,他選擇生,甚至成為傻子,不是為了自己,只是有人希望他活著,所以,他就活著,哪怕以那樣屈辱的方式。就是不知道是因為他對閔筱媛生出了感情,還是出於對閔筱媛的愧疚,或者別的什麼原因。
不過,現在孫宜霖不管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不能再觸動靖婉一絲一毫。
事情既然已經說完了,也就沒興趣「待客」了。
「臨走前,不知道能不能跟王妃說兩句話?」此言一出,李鴻淵的臉色就有點不好,而孫宜霖卻也不怕死,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想說什麼?」靖婉問道。
想也不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就算是不怕死,聰明人也不會輕易作死,完全是兩個概念。
孫宜霖正視她,但是很清正,不含雜念,「之前的事情,抱歉,有些話,你別放在心裡去,那時候人雖然是清醒的,不過,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我聽說,擺夷族的蠱蟲,不管是哪方面的,千年來,即便是半成品,也會出現各種症狀,更遑論成品,鎖情蠱的作用,論霸道,在所有蠱蟲中能排在前三,能不為它控制,定然絕非常人,或許也是用情至深,事實證明,不管王爺是不是對你處心積慮,多方算計,至少,他是個好丈夫,就這一點而言,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便我是自己,也不保證能做到。連普通蠱都難自控,如果換成是鎖情蠱,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這算是變相的誇讚了李鴻淵一把?靖婉瞅了瞅某人,不得不說,臉色確實是好了一點。
「本來就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孫宜霖點點頭,隨後讓李鴻淵的人帶他離開了。
「這變化太大了,有點不真實。」真的,天壤之別,判若兩人。
「他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靖婉一噎,伸手去捏他的臉,「這臉皮也特厚了。」
李鴻淵握住她的手,「難道不都是事實?」
「是是是。」靖婉有點無奈,「龔九之前不是說,閔筱媛也被種了蠱,還是那種異常歹毒的美人蠱,」聽龔九說美人蠱的時候,靖婉當真是不寒而慄,就說阮芳菲怎麼會有那麼一張完美卻又不是人皮面具的臉,要知道她也是被毀容的,還是相當嚴重的那種,前世的醫療技術都未必能修復,「種下美人蠱之初,就需要祭品,對於那種沒有人性的人而言,為了美貌,自然是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對於閔筱媛這樣的人而言,被種下美人蠱,只怕是最大的惡意,最不能接受的事情,而美人蠱就算解除了,外表也比常人衰老得更快,如此,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她估計都不會再回家,甚至會設法讓家裡人認為她死了,孫宜之後變傻了,你就是完全的廢人一個,肯定沒有生存能力,怕是事事都要依靠閔筱媛,她真的能擔負起兩個人的人生嗎?」
「婉婉總是以好的一面來看人,閔筱媛哪一天扛不住的時候,說不定就扔下人跑了,屆時,孫宜霖沒人照顧,絕對淪為乞丐窩的一員,傻得徹底一點,連找東西吃都不會的話,就等著而死街頭了。」想到這個可能,李鴻淵帶著點惡劣的笑,仔細想想,這個方法似乎是比讓他直接死了更讓人歡喜呢。
「你也不要將人想得那麼不堪,而且這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只是這辛苦是必然的。」大概還不止是身體累,還有心理上的,畢竟,看到曾經的天之驕子變成了那等模樣,還是自己心悅之人,如何能不心酸。而孫宜霖本身,對於世俗的嘲弄,貶低,奚落,等等的事情,不能理解,不知好壞,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尊嚴掃地,也就不會痛苦,基本也同等於一了百了了。
「是她自己要孫宜霖活著,自然就要付出代價。孫宜霖選擇為她活著,也該有這樣的覺悟,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成全,到底是在成全閔筱媛,還是在害閔筱媛。要我說,婉婉是因為閔筱媛才有滋生的憐憫之心,單是讓閔筱媛肚子痛苦何其的不公,應該讓孫宜霖隔一兩載就清醒一回,讓他好好的回味一下,他成為傻子期間,都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現在還沒經歷過,想想那樣的狀態,就接受不了,等經歷過再清醒的「回味體會」,越是心高氣傲,越實會生不如死吧。
靖婉越想,怎麼就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其實惡毒到了極致。
「這事兒其實可以提前告訴閔筱媛,讓閔筱媛知道孫宜霖為了她能放下所有的尊嚴體面活著,不知道她會作何反應。」
是讓他保留顏面而死呢,還是被踐踏到極致而活?
「選擇讓他死的話,說不定是不想讓未來辛苦,也辜負了婉婉的一番美意;如果選擇讓他活,這種純粹占有欲的愛意,也不過爾爾。婉婉啊,你可是給一個有情人出了一個大難題啊。」李鴻淵表現得越發的惡劣,在他說來,反正就沒有一點好的東西,而這話又未償不是在「指責」靖婉「無情殘酷」,靖婉可是始作俑者。
反正,她是註定成惡人了,無所謂了。
而閔筱媛得到消息的時候,宛若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傻愣愣的,然後,整個人就宛若崩潰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妃,他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龔嬤嬤攔住她,「閔姑娘,孫宜霖所犯下的罪行,死多少次都不足惜,能讓他活著已經是網開一面。」
「可是他已經形同廢人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閔姑娘還真是天真,你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注意吧,就看準了王心慈?你當知道,孫宜霖的威脅,源自於他的智慧而身體,所以,他要麼死,要麼傻,不會有第三條路,王爺說了,你還可以幫他選擇一次。」
怎麼選,這個選擇題實在是太難了。
閔筱媛再去看孫宜霖的時候,呆呆傻傻的像沒了魂的木偶。
孫宜霖幾乎在轉瞬間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不對,這件事,怎麼選都錯也不錯,也可以說怎麼選都對也不對,閔筱媛本來是世家貴女,如果不是遇到自己……
「筱媛……」孫宜霖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刻當真詞窮。
閔筱媛嘴唇顫抖,面對孫宜霖再一次的哭了出來,無助極了。
「如果你放手的話,我可以死的,只是來世,不要再遇到我了。」
「不,不要,不要……」
孫宜霖還是「殘忍」的將選擇權給了閔筱媛,而閔筱媛果真還是不能看著他死。
龔九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著一個瓷瓶,不想也知道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作用,孫宜霖倒是平靜,閔筱媛卻像看到世上最恐怖的東西,一個勁兒的搖頭,還想去搶,自是無用功。
最後,一顆看起來很普通的藥,被龔九親自給孫宜霖餵了下去。
而孫宜霖發覺自己的意識越發的混沌,對手很多東西的認知了解,好像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那種感覺,說實話,不太好,他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對了,在江南的時候,他一度認為,晉親王那種人,不可能真正的對一個人好,靖婉在晉親王府的後院肯定是很辛苦,隱隱滋生了要讓她脫離苦海的念頭,因為想得多,所以,有些東西,好像在他心底扎了根,而這個時候,他遇到了阮芳菲,對方告訴他,他之所以失之所愛,都是因為李鴻淵的算計。
不管當時有沒有信對方的話,反正就是突然想不開,一念成魔了,在不怎麼理智,腦子不怎麼清醒的時候,卻是被阮芳菲趁虛而入,下了蠱,於是,內心的負面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的放大,偏執,魔障,陰暗,有些手段就自然而然的誕生了。
在腦中所有的東西都消失,連自己是誰,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孫宜霖的眼角終於滑下了一滴淚,或許那應該叫做「悔恨」。
整個過程,閔筱媛都看在眼裡,他倒是沒什麼痛苦的神情,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那雙眼睛或許變得異常的清亮,可是清亮得什麼都不剩下了,閔筱媛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聲,他倒是還有反應,卻咧開嘴,露出一個傻笑。
有反應,不代表就明白她的意思,他現在只剩下一些作為人最本能的東西,吃喝拉撒睡。
這一刻,閔筱媛是真的徹底的崩潰的嚎啕大哭。
靖婉在上房中是,都能聽到她的哭聲,低頭撥弄著手上的佛珠,面無表情。
不過,這件事完了,也就完了,他們要準備回京了,離年關已經沒多久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作為盯上黃雀的獵人,在最後自然是需要出場的。這時間,已經挺緊迫了。
不過臨走的時候,靖婉讓人給閔筱媛留了一筆錢,不算多,以免她這個沒有經驗的姑娘錢財露了白,遭人惦記,也不算少,只要不是太倒霉,應該足以撐到閔筱媛度過最艱難的過渡期找到維持生計的辦法。
同時,給江南的閔鈺寒去了一封信,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不過,卻沒告訴他,人身在何處,閔家人就算想找,怕也是如同大海撈針,真找到了,也只能說,有些事情是註定的,屆時,好一點的,也不過是物質上的東西,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改變。
回去的速度沒有慢,但是也沒有非常趕。
到了第一座府城的時候,傷勢好轉了不少的拂容,按照原定計劃,找了禮部尚書蘇大人指定的地方開始送消息。
而那地方,李鴻淵讓人專門查過,沒什麼特殊的,普通人的信件也傳,這後面的特殊渠道,應該還要拐上幾個彎兒,李鴻淵讓人盯著,不過,僅僅一次,怕是比較難找出來,而人手多了,又極可能打草驚蛇。
不過,這線路,暫時也不著急,等將那位蘇大人給解決了,再慢慢的摸索斬除就是了。
將李鴻淵安然,即將回京的消息給送回去,不管某些人有沒有逼宮的計劃,也迫使他們動手,掌握了京城的局勢,反過來對付李鴻淵就容易了,而如果等到李鴻淵回京,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發難了,因為他們知道,李鴻淵既然平安,那就肯定知道,之前這件事有他們的份兒,不先下手,就只有等死了。
「阿淵,你說,睿親王是否知道那位蘇大人的真實身份?」
「知道,李鴻銘現在的勢力大不如前,就算孤注一擲,也需要有底牌作保,不然,就算是成功了,隨後也會很快被人推翻,沒當皇帝或許還能活著,當了皇帝被推翻就必死無疑。」
「所以,睿親王不知道,那位蘇大人會主動交代,屆時,由前魏幫睿親王坐穩江上,而作為交換,而當了皇帝了睿親王給出足夠的好處,這好處,九成九還是啟元的部分河山?」靖婉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