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熱鬧,黑馬
2023-09-28 13:20:07 作者: 昭昭
當然,關注駱家三兄弟科考的人,肯定不會只有靖婉以及駱家人,三個人那都是已經成婚甚至當爹的人,這岳家肯定也會異常的在意,哦,除了定國公府的人,雖然孫老夫人雷厲風行解決了大半的問題,但剩下的就能消停了?天真!
就孫宜嘉的兩個兄長,那都是斗的你死我活,而且異常的白熱化,明面上可是比之皇子之間奪嫡還要熱鬧,哪有功夫管駱靖博科考不科考,外面天大的事在他們眼裡那都是小事,在某種程度上,康親王那裡都要排第二,皇后在病中沒法管,康親王的話又不太好使——陽奉陰違,當面好好好,回頭就不當一回事,繼續將他們之間的事放在首位。
康親王的勢力本來就是以定國公府為首,這兄弟二人如此不分輕重,其他人怎能放心將前程壓在定國公府身上呢?於是,一部分人心生動搖,考慮要不要另擇良木,也有人生出更大的野心,欲取代定國公府的地位,從龍之功也要分主次不是,最終的利益也截然不同,正所謂蛋糕就那麼大,誰不想吞下最大的那一塊。
而這些變化,定國公府的人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康親王,大概也因為自己那些表兄弟不將自己放在心裡而是心生惱怒,有人想要取代定國公府的位置,他就當不知道,甚至是順水推舟,顯然是準備好好的冷冷定國公府的某些人,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以免自視甚高,連主子是誰都忘了。
因此,最近,康親王在私底下與秦天鳴打得火熱。
要說秦天鳴是武將,但是,為人也是無比的圓滑狡詐,使得康親王半點沒懷疑他的忠心。
仔細的算算,康親王跟定國公府生了嫌隙,自以為的忠誠良將實際效忠的主子是晉親王;睿親王連番的受到打擊,蘇名章已經背主成為一顆要命的定時炸彈,妻子與他離心意味著岳家與他也可能出問題,而右都督所在的沈家,沈書韓其實算是光杆司令,因為沈家的其他人早就被李鴻淵算計剪除了七七八八;恭親王跟岳父鬧翻了,大廈傾了一半,好吧,實際上原本就是危房。剩下的那些,即便是已經封王的,也全都不足為懼,更別說那些還沒封王的,也就是說,現在的啟元,看著依舊斗得兇狠,實際上已經是晉親王一家獨大了。
他如果這個時候謀朝篡位,成功的機率不要太大,不過,顯然李鴻淵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畢竟,成功歸成功,最後的亂子同樣會很大,麻煩太多,陪媳婦兒的時間就少了,完全不划算,所以,那些兄弟的勢力還要繼續蠶食。
這些且不提,細算起來,駱家跟定國公府其實已經沒關係了,誰讓孫宜嘉跟孫宜霖已經被過繼出去,族譜都已經改了的,別說孫宜嘉根本不想搭理那些人,定國公府就算是想「伸手」到駱家,「關心」一下駱靖博,本質上都應沒資格了。
還有駱沛山的同僚下屬,故交好友,已經暗自的備下賀儀,他們的看法是一樣的,如果駱沛山沒有把握,大概是不會讓幾個孫子下場的。
不知道多少人心生艷羨,他駱沛山怎麼就這麼會生又會養呢,駱家現在明顯勢頭正好,要說如日中天也不為過,只可惜,三個人都已經成婚了。你說,又不是婚事困難,那麼早早的成婚幹嘛,最年長的駱靖德才二十三,進士都沒考中,成什麼婚啊,果然還是那幾家人奸詐,早早的將人「收入囊中」。
不過,駱家後面的四少爺五少爺也差不多長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具是大房所處,尤其是這五少爺,還是嫡子,雖然現在連秀才都還不是,世人卻並不以為他們就沒學問,只是沒有回去考而已,沒見這兩兄弟近兩年,在京城中也漸漸的為人所熟知嗎,那勢頭跟前面的三個兄長可差不多。對於男兒而言,十六七歲說親其實都早了些,但是,沒見駱靖博十七就成婚了嗎,再等下去,就被別人家搶走了。
所以,駱家最近又熱鬧起來,對於駱家來說,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倒是應對自如,而且,瞧著這情形,在幾個人考試之後,駱家只怕會更加的熱鬧。
事實上,盯著江萬里的人也不少,除了他本身被人看好,也因為與駱家沾親帶故,畢竟駱沛松最小的弟子,駱沛松一生未娶,亦無子嗣,顯然,必然是駱沛山的後人為他奉養終身,那就是駱家的一份子,他的小弟子,那就是跟駱沛山的小兒子似的,再說,江萬里的本家,那也是幾百年的家族,立足朝堂頂層的人或許沒有,但是分散到啟元各地的亦不在少數,以為伯父官居某郡巡撫,不可小覷,這樣一個香餑餑,怎能不叫人垂涎。
奈何,駱沛松在京城中另有住處,早早的就帶著小弟子溜了,除了自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窩在哪兒,想逮人都逮不到,只能在哪兒跳腳嘆氣,畢竟,能為江萬里婚事做主的,除了他父母、祖父母,就只有駱沛鬆了,只是駱沛松脾性也有些怪異,想來也是,不娶妻,不留嗣,大江南北的到處奔走,這樣的人,你指望他跟正常人一樣?這樣的人,即便是找上他,估計也會被他簡單粗暴的給攆出來。
不過,駱家的熱鬧只怕不會只有這些,畢竟,駱家現在的勢頭有目共睹,又怎麼會容忍他繼續中立下去,雖然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想想還是挺公平的,然而,這樣的資源不握在自己手中,實在是撓心撓肺的難受,是比還是想做點什麼。
然而,他們若是仔細的想想,就會發現,每每想要將駱沛山拉入自己陣營的時候,總是會出一些各種各樣的狀況,以至於最後計劃落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意外多了,那就不是意外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會試開始。
啟元的會試比鄉試時間短,統共只有三天,說起來依舊會很辛苦的,不過,當下時節不錯,氣候正好,而且都經歷過三場九天的「煉獄」,相比起來,應該不算什麼,因此,在會試中,中途退出的相對較少,當然,也不是沒有,畢竟會試更高一級,心理壓力更大,反正每年都有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的理由退出。
從煉獄裡走一遭,出來的時候,身體子再好,多多少少都有一點虛脫。
甭管是高興還是沮喪,甭管是準備來年再戰還是心灰意冷,這個時候,還是去好好的睡一覺比較的妥當,等到昏天暗地的睡一場再計較其他。
所有的試卷都已經進行了封名處理,並且有專人進行統一謄抄,審閱的乃是謄抄後的試卷,進行統一的排名之後,再與原試卷進行對比,這一步,主要還是看各位考生的字跡,根據字跡的優劣,名次會進行適當的調整,波動不會很大,當然,如果字跡實在是不堪,或許會被直接刷掉也不一定,但是,這樣的情況同樣不太可能出現,畢竟,字不好,在之前就被刷下去了,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被謄抄錯的可能性倒是不大,畢竟,一旦出了錯誤,發現之後,謄抄的人勢必要受到嚴懲。
等到放榜的時候,所有考生肯定都元氣滿滿的活過來了。
靖婉心中儘管並不緊張,對於最後的結果還是比較關心的,也想看看自家三個兄長最後的名次如何,雖然吧,即便是會元,被關注一段時間之後也會被遺忘,只要考中了就行,名次在某種程度上沒什麼意義,就算最後是狀元,未必就能平步青雲,就算只是同進士,未必不能輝煌騰達,不過,大概是受到前世的應試教育影響,那麼什麼,每次考試之後,誰還不會關心一下名次,儘管,這次的成績,可能還不到下次就忘光光了。
靖婉何等身份,自是不用親自去看,甚至,因為她家夫君的關係,只要她想,提前知道名次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靖婉倒是沒幹這種事。
靖婉閒閒的嗑著瓜子的時候,沐公公顛顛的來跟她報喜。
話說,身為資深狗腿,這樣討賞的事情,他自然是親自來,雖然出去看榜的不是他。
明明年紀輕輕的一張臉,愣是被沐狗腿笑出了褶子,那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蹦,聽他那意思,簡直就是駱家三兄弟乃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靖婉慢條斯理的將剝開一顆瓜子,放入口中,嗑瓜子,還是自己嗑比較有趣味,嚼了嚼,「沐安,差不多就行了啊,說重點。」
沐公公面上一正,麻溜的報出了駱家三兄弟的名次,很不錯,居然都在三十以內,靖婉在出嫁前,聽自家祖父點評過三位兄長的學問,三個人差不了太多,照他的意思,此次定然是能中的,只是按照當時情況來看,這名次,大概是會在百位左右,運氣差點,在殿試的時候,搞不好就成了同進士了,看現在的實際名次,要麼是他們這兩年下了狠功夫,要麼就是這一次整體的水平偏低,靖婉自然更傾向於前者。
有江萬里這麼牛掰的人物,自然是不能讓其他人拖了後腿不是。
「吩咐下去,本王妃高興,全府的人賞三個月月錢。被你指使跑腿的人,你就多給三個月,記住了,從你的份例裡邊出。」靖婉小道。
沐公公立馬一張苦逼臉,「是,王妃。」然後蔫蔫的辦事去了。
靖婉失笑,沐安狗腿歸狗腿,但是在靖婉看來,很多時候狗腿,其實是專門給他逗樂的,想也知道,身為活閻王身邊唯一的內侍,會是一個性格誇張的……嗯,怎麼說來著,逗比?好吧,靖婉絕對沒有貶義的意思。
都說仆隨其主,與其說沐安真實的性子是這樣,靖婉覺得,他本質上應該更像前世的某個朝代中能掌權的那種太監,在主子面前可以是一隻小貓小狗,對外卻心狠手辣,殺伐果斷,肆意弄權,當然,沐安肯定是達不到這個水準的,畢竟,在啟元,太監就純粹是伺候人的,最多就是能協助主子處理一些庶務,膽敢意圖染指權勢,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靖婉指的是他的性情跟能力,雖然她就沒怎麼見過對方正兒八經的時候。
他真性情當真如此,是絕對沒有可能留在某人身邊的。
隔日進行殿試,上一次李鴻淵還去了,這一次,他半點沒動彈的意思。
反正殿試的模式都一樣,只是每年的人不同而已,一次兩次或許新鮮,次數多了,就完全沒意思了。其實靖婉倒是挺好奇的,不過,也知道那不是她能去的場合,想想還是算了,以後肯定有機會的。
雖然不能去殿試現場,但是,靖婉對於之後的進士及第的三個人打馬遊街還是有點興趣,雖然三年前已經經歷過一回,但是,身份不一樣,似乎這心境也有所改變。
最後的排名成績先一步的到了靖婉手中,毫無意外的,江萬里是狀元。至於榜眼跟探花,靖婉完全沒印象,要知道知道外面的人各種競猜,她也有所關注的,顯然,這兩個人都不是熱門中的人選,這是殺出了黑馬?
隨後,靖婉很快就得到了這兩人的具體資料,這就是養了一群能幹的下屬的最大好處。靖婉看了資料之後,心中就只剩下感慨。
探花就不說了,除了看學問還要看臉啊,所以,二十來歲,倒也不怎麼奇怪,只是這榜眼,居然是快接近五十歲了,從少年開始,就一直考,按理說,這樣的人,在讀書人眼中該被歸為「愚鈍」那一類,就算最後考上了,名次也不會太好,但是,這一次居然出了一個老榜眼,這是大器晚成呢,還是突然爆發的結果?
靖婉不太明白這種人的心態,到底是認為這是唯一的出路呢,還是帶著某些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