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獵人與獵物
2023-09-28 13:20:07 作者: 昭昭
李鴻淵撐著下巴,懶散的斜靠在主位的羅漢床上,中間的玉案被稍微的弄遠了些,整個人原本是極其的沒有形象,整就一大寫的紈絝子弟,然而,偏生透著一股矜貴與慵懶,再配上那張臉,看著就叫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就比如說,康親王帶來的人,雖然是靠在康親王懷裡,那眼神卻異常的肆意,帶著興奮的光芒,眼底深處甚至還隱含這狼性的掠奪,自然還有無限的挑逗。
然而,這些對李鴻淵完全無用,依舊是那漫不經心的鬼樣子,目空一切,讓人咬牙切齒的想要抽死他。指間夾著一縷頭髮,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那又如何?玩物而已,本王想要多少有多少,睡一個扔一個,你也就能撿這些破爛玩意玩玩兒,李鴻熠,你還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這時候,居然有現閒心跑到本王這兒來,難怪你遠不是李鴻銘的對手,你說,皇后知道了這事兒,會怎麼樣?」
康親王臉色明顯有些僵硬,自然還有滔天的怒火,被李鴻淵這麼一說,懷裡的美人似乎也就沒有魅力了,一把降之推開,「母后才不會管這種小事。」
李鴻淵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有什麼好笑的!」就算是想要克制怒火,每每這個時候,還是做不到。
「本王聽說,皇后最近對九皇弟很好啊。」李鴻淵閒閒的說道。
「母后對誰都一視同仁。」
李鴻淵輕笑一聲,然而卻比明顯的嗤笑還讓人火大。「說你蠢,都是對『蠢』這個字的玷污,對於一個蠢到無可救藥,還不聽話的繼承人,換一個稍微聰明點還絕對聽話的,更關鍵的是,成了之後,還會對她感恩戴德,完全不影響她的地位,何樂而不為。」其實在這件事上,皇后做得還挺明顯的,察覺到的人還挺多。
然,在明眼人看來,皇后不過是想要磨一磨康親王,讓他有點危險意思,同時也能聰明點。可是,作為當事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依照他那腦子,多半會以為皇后真的想要換掉他,即便有人跟他說明,大概也會止不住懷疑猜忌。
而在李鴻淵看來,皇后到底是真的只是想要磨一磨他,還是真的想要換掉他,這可就值得玩味了。對於一個野心過大的女人而言,是不是兒子當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她要的,只是她在世時的絕對掌控權就夠了,死後,她的尊榮亦不會被動搖。
康親王再蠢,也能明白李鴻淵的意思了,眼瞳急劇的收縮,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發瘋似的衝上去,似乎想要擰斷李鴻淵的脖子。「你個混帳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沒得到李鴻淵的指示,暗一等人都未曾動作。
「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卻偏偏孜孜不倦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婉婉說得沒錯,這種人就是受虐狂,真是煩人呢。」似呢喃一般,李鴻淵輕聲說道,看似沒什麼反應,卻在康親王靠近的時候猛然起身,然後悍然出腳,僅僅一腳,讓康親王倒飛丈余,放下腳,姿態挺拔的站立,衣角未動,頭髮未亂。
康親王南行賑災,一路遭遇事故不斷,受了重傷,雖然說傷勢沒有預想中那種嚴重,卻也不比他表現出來的一樣完全無事,李鴻淵這一腳,其實還算是留情了,即便如此,還是康親王還是吐血了。
如此,他的那些護衛,驚得魂兒都要飛了。「王爺,王爺……」
「嘖,沖我發脾氣有什麼用,用本事回去找皇后去。皇后有多長時間沒搭理你了?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康親王扶著胸口,「李鴻淵,你,你……」
「如何?打回來?你有那個能耐嗎?還是憑你這群護衛?雖然不能宰了你,但是宰了他們的話,不過是髒了點地兒。」姿態,就像是捏死螻蟻,而不是決定人的生死。
「我不相信父皇這次還是無底限的偏袒你?」康親王忍不住咳了兩聲。
李鴻淵勾起嘲諷的笑,「上次在定國公府揍你,跟這次的時間差不了多少吧?」
康親王的臉色頓時鐵青,他怎麼忘了,每年這個時候父皇都不對勁兒,對李鴻淵的袒護更是毫無底限,除非是李鴻淵要了他的命,否則,別說是踹了一腳,便是沒了半條命,父皇也不會為他主持公道。
急火攻心之下,康親王又吐了一口血,就那麼直接的暈厥了過去。
「還真是脆弱呢。」李鴻淵語氣涼涼的開口,「來人,將他們給本王丟出去。」
不過到底是親王,李鴻淵手下的人倒是不好對他用粗,不過,這時候康親王手下的人倒是乖覺,什麼都不敢說,帶著康親王匆匆的離去。
最後倒還剩下那個女人以及她的兩個丫鬟,康親王的人這會兒可完全顧不得他們。
「王爺實乃性情中人,小女子實感佩服。」方才即便是她遭康親王連累,被李鴻淵折辱,卻沒看出半點羞惱,這會兒,依舊放肆大膽。
這種女人很多男人都想要征服,而她對自己的魅力也相當的自信,她現在也想要征服這個男人,即便是無權無勢,卻俊美強悍,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怪上床,滋味肯定特別的美妙,身體好像都有點開始顫慄了。
然而,李鴻淵看對方,跟看康親王差不多,這女人的自以為是,前世就見過了,認為但凡是她看上的男人,最終都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還真是跟阮芳菲如出一轍,只是比起阮芳菲,腦子倒是無比的清醒,同時也更加的自負,可是對這種女人,便是前世在認識靖婉之前,李鴻淵一半點興趣都沒有,更遑論現在,如果不是計劃需要,李鴻淵現在就會要了她的命。
只是,前世的時候,還能過過招,現今的她,在李鴻淵看來,實在太稚嫩了點。
「相同的話,需要本王說第二次?」
那女人還不明所以,暗一等人卻驚出一身冷汗,二話不說,抓了那女人跟她兩個丫鬟就直接拖了出去,不是一般的粗暴,更別說什麼憐香惜玉。
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不過在轉瞬間忍住了,她很清楚,現在動了,她大概就要死無葬生之地了。
自信大膽,轉眼間成了嬌弱可憐,梨花帶雨的看著李鴻淵,就像再看絕世負心漢。
李鴻淵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指甲,耳墜,髮簪,或許還要加上身上的香包,藏的毒還真的不少呢,見血封喉這種毒當然只是玩笑,不過,一個時辰內讓人死亡藥肯定有,更別說迷藥之類的,說起來,李鴻熠的膽子倒是不小,敢跟這樣的蛇蠍卿卿我我。
那女人的表情有點維持不住,雖然在進入啟元之前,早知道這個男人乖張狂肆,目中無人,對女人憐香惜玉也是有前提,辣手摧花這種事更是沒少,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折戟沉沙。此外,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他這樣的人,為什麼只是一個「閒王」?沒見本人之前,心中雖然疑惑,卻只是想知道原因,見到之後,疑惑更大的是,這樣的男人怎麼甘於屈居人下?
不等人吩咐,下人就手腳麻利的清洗地面。
靖婉一屏風之隔的後廳走出來,看著外面若有所思。
李鴻淵將她拉過來坐身邊,「婉婉眼裡難道不應該只有本王嗎?」
靖婉有點無語,這男人太黏糊了點。「這麼對康親王,真的沒事嗎?」
「父皇每年這幾天腦子都不清醒,同是他兒子,只要我不把其他人殺人,把天捅個窟窿,他也會幫我兜著。這點小問題,根本就不用在意。」
靖婉微怔,隨即想到一個可能,一個人在每年相同的一段時間出現精神異常,必然是這個時間段異常的特殊,而又跟眼前這個男人相連,似乎,除了他生母,不會是其他。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阿淵生辰快到了嗎?」
不夠樂成帝那個男人也是夠了,是他一手造成這樣的局面,多少年了,卻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在靖婉看來不過是裝模作樣,就這幾天抽風發神經,也沒見他少睡幾個女人,少生幾個孩子,皇貴妃當初活著的時候,嘴巴嚷著多喜歡,愛得多深,不過是每月多臨幸幾晚,那算什麼鬼?
覺得愧疚想要彌補兒子的是他,遷怒兒子置之不理的也是他,當真是再沒有比這更讓人噁心的人了。
倒是李鴻淵有些異樣,靜靜的看著她,片刻,驀然一笑,「後日。」為自己媳婦兒敏銳聰慧輕贊一聲。
「三月十二?會是個好日子。」三月十五是大長公主的生辰,想想去年的隆重,而且據說是年年都不落下,那還只是聖上的妹妹,作為他最寵愛的兒子,卻悄無聲息,其他的兒子乃至兒媳,哪一個都沒說低調行事的,偏偏只有他悄無聲息,別說是慶生,只怕是都沒幾個人記得。靖婉主動抱住他,「以後,我陪你過。」
李鴻淵輕笑,事實上,對於這件事,他也就是年幼時在意過,別說是現在,便是前世,當了皇帝,生辰成了萬壽節,他都沒在意過,回到十歲,又過了這些年,若不是蘇貴妃年年都給他準備一桌席面,他大概都徹底的忘了。不過,在他眼裡,蘇貴妃簡直就是多事,不管是她在做戲給人看,還是真心。
不過,媳婦兒心疼了,憐惜他呢,相比起來,心理卻很受用。
下巴擱在靖婉肩上,嘴唇湊近她耳邊,「那麼,婉婉可要好好的與我準備生辰禮。」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有些痒痒,靖婉下意識的偏了偏頭。
「阿淵想要什麼?你好像什麼都不缺,而且我女紅不行,廚藝也不行。」
「那些不需要,只想要……你。」
靖婉止不住臉紅,就算已經成婚了,靖婉還是沒辦法適應他的這種撩撥,想要躲。
「怎麼,婉婉是不願意嗎?」李鴻淵在她耳垂上親了親。
「我本來就是你的,又何需當成是生辰禮。」
雖然這是事實,但在李鴻淵耳中,就如同那最動聽的情話,身心都很愉悅。「這可是婉婉自己說的,是我的,所以,自然是我相如何就如何,對不對?」
靖婉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你的」簡直就是一種邀請。有些羞惱的一把推開他,「夠了你,這大白天的別找事兒。」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呢,婉婉說翻臉就翻臉,忒無情呢。」
靖婉氣結,她在這個男人手裡還真的半點便宜都占不到。「咱晉親王的心才是海底針,誰能比得過你。」
「不管它是什麼,它都是你的,包括容納它的軀殼,也是你的,婉婉,你說我的,我,也是你的。」李鴻淵又沒臉沒皮的蹭上去。
話說,這男人怎麼就能這麼黏人呢,還有,很熱啊,能不能挪開點?「剛才那女人又是怎麼回事?阿淵你的態度好像有點奇怪。」
知道她轉移話題,李鴻淵也就順著她的話走,「婉婉不是不想我隨便殺人嗎?那就只能將她攆走了,哪裡奇怪了?其實是婉婉自個兒醋了吧,承認了也沒關係,就喜歡看看你吃醋的小模樣,肯定很勾人。」想帶偏話題,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在**這事上,除非是青澀的少年郎頭回上青樓,否則,男人天生就占據著優勢,就算靖婉臉皮漸漸的變厚,也絕對不是李鴻淵的對手。
「別試圖矇混過關!」
「到底誰想矇混過關啊。」李鴻淵蹭著靖婉的身體,讓她沒功夫去考慮別的。
事實上,靖婉果然不是他的對手。想一想,在那個女人身上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
倒是那三個人,說被丟出去,還當著是被丟出去的,丟到了莊子外的範圍。
原本想要故伎重施,什么小女子身體嬌弱,難以長途跋涉,能不能給她準備一輛馬車回京。可惜,有其主必有其下屬,他們可是將那張臉練成了絕對的面癱。
轉身就走,何其的冷酷無情。
一主兩仆三個「嬌弱」的女子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往京城方向慢慢的走去,或許能遇到回京的「好心人」能帶她們一程。
腳下緩步前進,看著還有幾分狼狽,只有到了近處,會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讓人再仔細查查晉親王,我總覺得他身上有問題。」
「是,主子。」
雖然被很無情的對待,心裡有著惱怒與不甘,但是,心裡卻更加的興奮起來,要知道,這樣的獵物捕獲起來才有成就感,一點一點的鯨吞蠶食,想想那過程,就萬分的美妙,那種揮揮手就能得到的,早就已經膩了。
只是,自以為是獵人,豈知,自己早就成為被盯上甚至知道底細的獵物,自我感覺良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那曾想,其實被當成了跳樑小丑,那獵人,冷漠旁觀。
不知道該說她們運氣好,還是她們這樣的人註定會被人盯上,幾個出城打獵遊玩的公子哥,見到她們之後,主動提出了幫忙。
而這幾個人中,有一個姓崔,來自長平侯府。
相比李鴻淵「不男人」的作為,這幾個人可就「太男人」了。
然,一個將男人玩弄於鼓掌的女人,巧笑嫣然中,就將幾個人迷得神魂顛倒。
在很多人看來,李鴻淵雖然喜好美色,但是從來就不被美色所迷惑,明明白白的昭示著,是他在玩女人,沒有一個女人能將他如何,多情又無情,多不過是見識得太多。
而那些撲向他的女人,總認為自己能成為最特殊的那個,能讓他浪子回頭的那個。
如果,帶著這樣的想法,只會讓他腳下的紅顏枯骨路越發的厚實,如此而已。
下晌,邀請的人結伴而行,一同抵達。
而靖婉這才知道,邀請的人遠超她的預計,或者說,「不請自來」的有點多。
不僅僅是駱家的未出嫁的妹妹們,哥哥嫂嫂,還有一眾弟弟,全部都打包,她的幾個手帕交,袁巧巧倒是光棍,周應霜卻帶著自己夫君。
稍微有那麼一點頭疼呢,不過,他們的到來,靖婉確實挺高興的。
自然也就有人不高興了。
李鴻淵只是覺得媳婦兒有點孤單,雖然是自己是她夫君,卻不能占據她所有的情感,她還有至親,還有友人,希望她好,希望她快樂,所以才忍住了瘋狂的占有欲,只是,當真她被其他人占據了時間,他還是止不住躁怒,想殺人。
李鴻淵自覺自己需要找點事情做,冷卻一下,於是,帶著人,穿過莊子,從莊子的另一邊入了山林,不能殺人,就找點能殺的。
而被邀請來的一眾人,起初的時候,還有點拘謹,畢竟這裡是活閻王的莊子,以前基本上沒人來過,只是從其他的莊子,更高處的地方能看到這裡的美景,不想自己有能涉足的一天。可活閻王的威懾力實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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