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防男人,還要防女人
2023-09-28 13:20:07 作者: 昭昭
且不說孫宜嘉與其母親如何,靖婉在回到駱家所在,不出所料,駱家,袁家,周家的人都到了,為首之人都是三個姑娘的老娘,想來幾家人要麼是約好的,要麼是不約而同的跟在定國公府後面,如此倒是誰也挑不出毛病。
張氏一見到靖婉就要開始淚水泛濫,「不准哭……」靖婉很無奈的說道。
張氏快掉下來的眼淚又被她憋了回去,雙眼紅紅的看著靖婉,甚有幾分可憐兮兮的。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大概還會忍不住心軟,但她這模樣靖婉早就免疫。「娘,我現在很累很困,先去睡會兒。這麼多年都沒吃到娘的做的東西了,娘不如趁著這會兒給我做點?等我起來吃,好不好?」
「好好,」張氏忙點頭,「你快去睡。」
「嗯。」靖婉笑了笑,等張氏離開之後,終於露出疲態,「嬤嬤,方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人又是哪家的?」
「應當是內閣首輔阮大人的家眷。倒是忘了與姑娘說,當時是那孽畜先衝撞了阮大人嫡幼女的馬車,阮姑娘的車駕是從山上下山,雖然是靠近裡面些,還是一併墜崖,阮姑娘從馬車裡甩出來之後,恰好落到一叢藤蔓上,因此傷得並不重,只是好像受到驚嚇不輕,一直都沒能醒過來。」
「與嘉姐姐齊名的阮芳菲?這一下倒好,京城裡除了那些天家女子,身份最貴重同時也是最優秀的兩個姑娘一起傷到了,還不知道又會是鬧出什麼事兒。」好在嘉姐姐並不是很在意毀容的事,不過,有晉親王遇刺那事兒頂在前面,想來這事也翻不起風浪。「算了,這事兒我想管也輪不到。」靖婉揉揉太陽穴,回到屋裡讓丫鬟伺候著換了衣服,佛門重地,還是稍微注意點,穿著衣服睡雖然不是那麼舒服,趟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靖婉這一睡,就是掌燈時分,期間一直都睡得很沉,半點沒有醒的跡象,將一干人又嚇著了,還以為是不是有什麼沒看出來的暗傷?張氏將府醫也帶了來,倒是不用再去勞煩了塵大師,好在,府醫很確定靖婉只是因為疲累睡著了,只要等她睡夠了,自然會醒過來。
靖婉醒來之後,精神倒是都回來了,只覺得飢腸轆轆。
她一醒,守在旁邊的青蘭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姑娘,你終於醒了。」
「嗯,弄些膳食,餓了。」靖婉一邊起身洗漱,一邊吩咐道。
「姑娘睡下前,不是說想吃夫人做的東西麼,夫人做了好多,可姑娘都沒有醒,接著又重新做,已經反反覆覆好幾次,就希望姑娘起來後就能吃到最鮮香的,這會兒,應該剛好有弄好了。」青蘭解釋道。
靖婉頓時有些內疚,她原本只是打發張氏,想給她找點事做,免得她又在那裡各種傷心心疼,不想她一直在忙活。
聽到屋裡的動靜,外面的人接二連三的進來,很快,張氏親自帶著人端著膳食進來。「婉婉,你可算是醒了,餓壞了吧,趕緊嘗嘗,也不知道娘現在做的東西還合不合你的口味。」大概她也是了解靖婉的情況,倒是沒在她傷勢上糾結。
「娘辛苦了,只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歡。」
「娘不辛苦。喜歡就多吃點。」張氏坐一旁看著她吃,時不時的給她夾菜。
其實張氏的手藝一般般,不過意義不一樣,加上靖婉確實餓了,倒是吃了不少。
張氏也知道自己做的飯菜不是很好,但不管是以前在齊安府,還是現在,自家閨女總是很給面子,她自然開心,不像靖博那個混帳小子,小的時候,吃嘴裡就吐出來,現在吃兩口就撂筷子,不過她還是挺有自知之明,只是偶爾做一回,可不能因為閨女給面子,就荼毒她不是。
「娘的手藝倒是進步了不少。」一半是實話,一半是哄張氏。
「真的?」張氏很驚喜,她兒子跟她丈夫,就沒對她的廚藝說一個好字,更別說喜歡了,「以後娘再做給你吃。」
「好。」
桌上的東西丫鬟們收了下去,漱了口,靖婉坐在那與張氏說話聊天,張氏雖然有各種缺點,她也有她的好,她對兒女都很有耐心,而且她因為心思單純,你可以順心所欲的與她說話,當然,都是些不費神的雞毛蒜皮瑣碎事兒,她總是溫柔的微笑著聽,應合著你,之後,也許對於說過的話一句也記不得,但是,整個過程都很輕鬆。
「娘,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她知道張氏平日裡沒什麼事兒,也沒煩心事兒,作息時間很規律。
「娘現在還不困,等困了再回去再去歇著不遲。」
「我這會才醒,一時半會也不會再睡下,知道娘是想陪著我,可我這兒人也不少,再不濟,我還能看看書。」
張氏還有些猶豫。
「夫人先回去歇著吧,老夫人那兒還有點事兒,等姑娘過去呢。」龔嬤嬤適時的開口說道。
「啊?嬤嬤怎麼不早說,讓老夫人久等,可就是罪過了。」張氏有些無措的說道。
「不礙的,老夫人白日裡也很睡過了,這會兒的精神頭不錯,知道你在姑娘這裡,就讓你們娘兩說說話再去不遲。」
「那婉婉你趕緊過去,別讓老夫人久等,我就先回去了。」
「好。」等丫鬟將張氏送出去,靖婉再開口,「嬤嬤,祖母真有事兒找我?」
「是的姑娘,老夫人一直都等著。」
「那現在過去吧,我正好也有事兒跟祖母說。」
靖婉猜想,應該是祖母已經知道晉親王的事情,要知道皇子親王遇刺,可非同一般,肯定會呈報聖上,那麼朝中十之*也都會知道,祖父讓她娘帶了信過來也是很正常的,畢竟,白龍寺是晉親王遇刺的發生地,祖父也不是那種絕對不將朝堂事與祖母說的人,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如果祖母知道,就詢問一下具體的一些事,如果不知道,就知會一聲,畢竟,這兩日白龍寺即便是明面上平靜,背地裡只怕暗流涌動。只是自己跟晉親王的事兒,不知道他那邊有沒喲找上祖母。
等見到駱老夫人,靖婉見她面色微有沉凝,自己的猜想只怕是對了。「祖母……」
「婉婉來了,快過來。你們都下去吧。」將靖婉拉到身邊,揮退下人。「可歇好了?」
「嗯,祖母呢?」
「祖母好著呢。你瞧瞧這個?」駱老夫人將壓在一邊的一封信交給靖婉。
靖婉沒有猶豫,直接拆開,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晉親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是的,至少在你娘他們離開京城之前,京里都還沒得到消息。」
「不應該啊。」按理說,晉親王應該是比她還先返回白龍寺才對,就算擔心這裡還有暗中蟄伏的殺手,到其他地方落腳,或者是暗地裡回了京城,至少也得跟聖上知會一聲,還是說,聖上故意隱瞞其行蹤,借題發揮,狠狠的敲打或者是削弱幕後人的勢力,倒是不無可能。雖然關於晉親王的聽聞多是負面的,但他雖無勢力卻深得聖寵這一點也是眾所周知的。
「婉婉怎麼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嗎?」
「事情是這樣的……」靖婉隱去了與晉親王的「親密」,其餘的都一五一十的與駱老夫人說了,這事兒她一開始就沒準備隱瞞駱老夫人,如果晉親王那邊有點什麼動靜,想瞞也瞞不住,就算晉親王同意了她的想法,什麼都不做,她亦沒想瞞,她在這個世界的見識畢竟有限,或許還有些她不知道的潛藏規則,誰知道會不會無意間犯了什麼忌諱,尤其是她與晉親王相遇起源還是刺殺,日後若是出了事都還不知道緣由,那就栽得太不值得,有駱老夫人與她把關就不一樣了,她總能方方面面考慮到,他不能,也還有祖父呢,刺殺之事與她無關,也要做好萬全之策。
駱老夫人聽完,面色變得沉重,事關婉婉的清譽,她不得不鄭重,可是現在多想無用,還得等晉親王是那邊的態度,「婉婉這事原本做得沒錯,只是祖母擔心晉親王若是要接你入府……」
「沒影兒的事兒,祖母倒是無須憂慮,真的到了那一步,該如何就如何,堂堂親王想要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我們還能有拒絕的權利,或許晉親王看在我好歹救了他的份上,又或者我根本夠不上他眼中美人的標準,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希望如此。」似乎現在也只能這樣。更關鍵的是不能扯上刺殺的事兒。「等明兒天一亮,祖母就回去,跟你祖父商量商量,讓你娘留在這裡,巧巧跟周家姑娘暫時都不好挪動,嘉姐兒只怕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京城,你也在白龍寺多住些日子。」
「都聽祖母的。」
在外面的其他人聽不到祖孫兩說什麼,龔嬤嬤倒是清楚,心想,老夫人你不如將姑娘帶回京城。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那活閻王現在就窩在白龍寺,只是從之前住的地方挪了挪,他明面上的侍衛見不到他,自然還在派遣人手在外面找,除了那一身傷,都不知道他活得有多逍遙,有他在的地方,於姑娘而言就是虎口狼窩,你將他心心念念的美味留在他嘴邊,是覺得他活得還不夠快過?依照龔嬤嬤對他的了解,只怕是姑娘在白龍寺一日,他就一日不會對外現身,始終處於失蹤狀態。
聖上在這段時間裡,必定會多了一把白頭髮,而倒霉的自然就是朝臣們。遇到這樣坑爹的兒子,為聖上掬一把同情淚,遇到這樣一個妄為的皇子,為大臣們掬三把同情淚;遇到這樣任性的君主,為他未來的臣子們掬一桶同情淚。這麼一想,龔嬤嬤心裡就平衡很多了,他對姑娘做的那些事兒雖然於禮不合,可也沒真的傷害到姑娘,他本意也不是玩玩就算。
靖婉又與駱老夫人閒聊了會兒,這才回去。
這個世界晚上又沒什麼消遣,不睡覺的話,也就只能看看書之類的,在寺院中,自然是經書最多。佛經本就難懂,能看懂七七八八也就不錯,更深的禪意,靖婉自覺與其無緣了。本是挺無聊的,但靜下心來,還是看得進去。
靖婉在看書的同時,李鴻淵也在看匯集起來的各種訊息。這活閻王鳩占鵲巢,霸道的將了塵大師「掃地出門」,這還不算,還嫌棄禪房的東西是被用過了,徹頭徹尾的換了一換。好在了塵大師心寬,不與他計較,轉身不緊不慢的去了另一間禪房。
要說了塵大師住的地方,不在白龍寺里,而是在後山的一個如同仙境的山谷里,平日裡,除了負責灑掃的沙彌,不管是香客還是其他的什麼人,都不會踏足這裡,包括了塵大師自己,白日一般都在寺中。一年到頭,也見不到李鴻淵來白龍寺一次,而且在所有人眼中,了塵大師對待所有人都是一樣,可謂真的眾生平等,誰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人有著如此深的「交情」,加上對了塵大師的敬重,將整個白龍寺翻個底朝天,也不會找到這兒來。
李鴻淵一張一張的翻著信箋,京城裡,他的那些兄弟們的反應,他那父皇的反應,朝中各大臣的反應,無一不全,這些東西都沒有超出預料,皆在掌握之中,於是看一眼就完了,扔在一邊不管不問。
最後看的自然又是關于靖婉那邊的事情,因為出了靖婉意外墜崖之事,自然又在她身邊加派了人手,但是這些畢竟都只是在暗中,想要近身保護她很難,看來還得想辦法給她身邊送兩個人去。
李鴻淵翻到下一頁,沐公公又感覺到他情緒發生了變化,心想,這不是已經安全的回白龍寺了嗎,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事兒?
李鴻淵用手指彈彈信箋,「本王日後不僅要防男人,還要防女人?」
沐公公忍住擦汗的衝動,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麼,防男人嘛,自然是駱姑娘身邊的,這防女人嘛,想要爬上自家主子床的女人還是不少的,是得防著,但是,這不是早就在做的事情嘛,有必要現在特意提出來?沐公公仔細想想,不對,還沒有哪個企圖爬床的女人值得主子嚴防死守,話說,這有男人喜歡男人,應該也有女人喜歡女人,該不會……
「沐安,婉婉身邊的男人隔絕容易,這女人要怎麼隔絕?」
主子,奴婢是個蠢笨的,這麼難的事兒,奴婢還真不知道。沐公公也就只敢這麼想想,「主子,這隻怕不行。」
「怎麼?」
「駱姑娘身邊總要有人伺候。」
是啊,他只想到外面的女人,婉婉身邊的呢?那可是貼身伺候她的,沐浴更衣的時候,那可是早就將婉婉看光,他還沒看兩次呢。越想越陰鬱,甚至有立即將靖婉身邊的人全部拉出去剁了的衝動。這醋罈子簡直翻得莫名其妙。
「本王以此次救命之恩為由,請父皇賜婚,你覺得如何?」
好好好,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主子你早點將駱姑娘拖回窩,不對,是娶回王府,大家都皆大歡喜了,簡直是普天同慶。「還請主子三思。」沐公公言不由衷的說道。
李鴻淵抬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沐公公險些驚出一聲冷汗。
「婉婉身份不夠,正常情況下,連側妃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用這次的事兒請賜婚,頂了天也就是個側妃。便是晉親王府日後都只有她一個名正言順的主子,婉婉大概也不會高興,本王也不高興呢。」李鴻淵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正是如此。」所以,主子您只能繼續憋著,我們只能繼續受著。
「本王知道你們盼著本王早點娶婉婉過門,本王也想呢,可惜,現在這天下還不是本王說了算。只能加快速度,讓父皇對本王的婚事絕望,讓婉婉成為唯一的人選。」
所以,下一個倒霉鬼又是誰?
「孫宜嘉也是太閒了呢,才會沒事整天黏著婉婉。」
主子,人家姑娘已經毀容了,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你能不能就不要下黑手了?
「沐安,你對本王的決定有意見?」
「沒有,主子的決定再英明不過了。」他們這些人的宗旨只有一個,主子的決定就沒有不對的!
「把了塵老和尚叫來,本王有事問他。」
從稱呼就知道,王爺對了塵大師的意見很大啊!而且現在是該睡覺的時間了,你白天狠睡了一天,精神好了就折騰別人?!
原本相隔就不算遠,了塵大師來得比較快。「阿彌陀佛,王爺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李鴻淵單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條腿自然的伸直,坐姿隨意而慵懶,微抬著下巴看著了塵大師。「大師能看透一切,怎麼不知道本王為何找你?」
「王爺過譽了,貧僧也只是一介凡人,豈可看透一切。」
李鴻淵諷刺的勾勾嘴角,「大師之前就沒看出本王有這一場血光之災?」
「貧僧與王爺說了,王爺就能不受傷?這對於王爺來說,也並非是什麼災禍,在王爺臉上看到的也是春色。」
李鴻淵承認,了塵大師所言不差,主要還是婉婉墜崖,讓他遷怒了。「大師應該見過婉婉了,如何?」
「恕貧僧直言,駱姑娘本性純善,配王爺可惜了。」
「這可不是大師該說的話。不過,大師無非就是說本王罪孽深重,生性殘忍,心肝肺都是黑的,正是因為這樣,才合該有一個婉婉那樣的女子在本王身邊,本王只甘願被她束縛,為她收斂;而婉婉那個外柔能剛的女子,本來就容易招惹男子的注意,引來其他女子的嫉妒,沒有本王護著,她縱使千般手段,也很難避過她們明里暗裡算計。你該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才是。」李鴻淵給自己臉上貼金還真是不留餘力。
了塵大師點點頭,似乎是肯定他所言。
「大師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原命途已斷,新命途不算明朗,整體還似順遂,或有波折。」
「斷了就好,本王能讓其斷了,自然也能讓她日後的命途變得順遂無波折。」
「聽王爺之言,當是知道駱姑娘原本的命途。」
「大師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當心裡有數,何須多言。」李鴻淵從未想過自己重來一遭的事,能完全瞞過了塵大師。
「阿彌陀佛,自是如此。」
「婉婉近段時日災禍不斷,大師給她化解化解吧,本王也不要別的,將你手裡那串小紫檀佛珠給她就行了。」
「王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了塵大師似乎有些無奈。
「呵,本王以為大師早就習慣了,如果沒習慣還是早些習慣比較好,畢竟日後這類似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便如王爺所願,兩日後便將佛珠送與駱姑娘。」
李鴻淵略微有些詫異,跟了塵大師要那佛珠,其實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方便討價還價,不能將他手裡最好的東西弄來給婉婉,也要那僅僅次一點的。畢竟傳言,那佛珠對了塵大師而言非常重要,據說是他剃度之初,他師傅所贈,在他手裡少說也有近百年了,沒錯,了塵大師就是個超過百歲的老不死,具體多少歲,無人知曉,那佛珠在他師父手中又有多少年自然無從知曉,包括他皇祖父、父親在內的很多人想要那佛珠都沒能要到手,他的面子就有這麼大?「大師原本就準備給婉婉?」
「駱姑娘與它有緣。」
佛家緣分這種事,李鴻淵自覺,再給他幾輩子也了解不了,「那麼,為何還要等兩日。」
「佛法加持。」
李鴻淵聞言,難得怔了怔,現在可沒多少事情能讓他露出這等表情了,「看來,婉婉很得大師青睞。」
「駱姑娘與我佛有緣。」
這一下,李鴻淵的臉色可就不怎麼樣了。他媳婦跟佛家有緣,是怎麼個意思?「老和尚,你還真不怕本王一把火燒光天下所有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