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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4:06 作者: 芒果餡粽子
    結果看了十分鐘,李逸初都沒聽懂裡面講的哪國語言。更無語的是竟然沒有中文字幕。他本打算問,突然想起梁煊既然讓他看外國原版電影,那只可能是法語。

    李逸初被聽不懂的語言一催,反倒有些困了,頭靠著中間迷瞪過去。

    快到站時前後的人站起來拿行李,李逸初被火車那一頓給晃醒,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垂到扶手處,完完全全地枕在梁煊手臂上,因為姿勢扭曲,嘴巴閉不攏,流出的口水將梁煊的西裝袖子濡濕了一塊。

    李逸初:「……」

    他平時在火車上從來睡不著,這次竟然見鬼了,睡這麼沉。

    李逸初用自己的袖子在梁煊小臂擦,尷尬道:「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呵呵……」

    梁煊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出去就幹了。」

    梁煊和李逸初提前半天趕到杭州,入住人事部已經訂好的酒店。梁煊洗過澡後站在陽台吹風,看見李逸初換了一身衣服從酒店大堂走出去,兩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見到他躬一躬身,請他上了一輛商務車。

    梁煊回房間打開電腦,輸入封居明,點擊回車。

    各種各樣關於封總的新聞出現在搜尋引擎里,財產雄厚,地位非凡,年過四十仍是單身,男男女女,花邊不斷。

    梁煊咬牙扣上電腦。

    梁煊在陽台坐到後半夜,依然沒有見到李逸初回來。第二天早晨他去敲李逸初的房門,竟是一夜未歸。

    梁煊心中鬱結的火氣快要把自己點燃了,手機此時進來一條信息,梁煊拿起一看,是李逸初發給他的:我已到會場。

    梁煊趕到會場,裡面基本坐滿了人,他找到上海區的位置,穿過一個個人坐到李逸初旁邊。

    李逸初並未扭頭,而是看著台上的封居明講話。

    梁煊的視線落在他西裝領包裹的修長的脖頸,掩下心頭那些不好的猜測,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發言人上。封居明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久居高位讓他並不英俊的五官產生出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會議結束,李逸初和梁煊起身往外走,突然有個男人過來叫住李逸初:「李先生,封先生請您去B206房間用午飯。」

    李逸初正愁怎麼和梁煊保持距離,於是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李逸初進門見封啟明正準備吃藥,阻止道:「醫生說了飯後再吃,你怎麼又忘了?」

    封啟明抬到一半的手放下來,笑道:「吃了不就得了,哪來那麼多事。」

    李逸初哼道:「聽醫生話又不會掉幾斤肉。」

    服務員開始給他們上菜,封啟明揮手讓房間裡的保鏢都出去,看著李逸初道:「昨天我就說請你和你的同事一起吃頓飯,你呀,一點兒都不知道處理好同事關係。」

    李逸初:「我跟他不對付,坐一塊吃飯難受。」

    封啟明:「什麼時候回上海?」

    李逸初:「明天下午。」

    封啟明:「我還得在杭州待大半個月,小嶺這兩天發燒沒去上學,你回上海後去看看她?小丫頭見天跟我念叨你。」

    李逸初:「好。」

    封啟明雖然沒結婚,但有個十歲的女兒,養的嬌貴,掉根頭髮都得在家裡休息幾天。李逸初幾乎每次去封家都能見到這個小公主在家裡玩不去上學。他和封啟明認識兩年多,封啟明拿他當自己人,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不想仰人鼻息,所以拒絕了給封啟明打工的邀請,只把自己擺在一個好友的位置上,反倒自在的多。

    下午的展會結束的很早,梁煊和李逸初從會場出來後直接道:「我還沒去過西湖,能不能給我當一會兒導遊?」

    雖然在上海常住的人基本都會把周邊的蘇杭玩轉,但李逸初這幾年還真沒那個閒工夫出去旅遊。這兩日他一直避著梁煊,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所以便想坦蕩點,回答道:「我也沒去過,不過離酒店近,隨便逛逛也行。」

    李逸初還記得小時候新白娘子傳奇特別火,小區裡的女孩都喜歡披著家裡的蚊帳在院子裡打蜈蚣精,不過那會沒哪個男孩能當她們的許仙,因為都是滿地打滾渾身土的年紀,一個比一個髒,梁煊雖然乾淨,但看著也不像清秀文氣的許仙。只有李逸初,白白淨淨又好看,只不過那時候他七八歲,剛住到梁煊家,整個人陰晴不定,對門的小姑娘來喊他去演許仙,被他一爪子扯破了蚊帳。

    大人生氣之下批評他,不過也只是說他兩句然後冷處理。只有梁煊,生氣地把李逸初帶到人家家裡道歉,然後跟他講這樣做不對,就算你有事不開心,你也不能拿無關的人撒氣。當時李逸初被梁煊那樣訓斥,不僅不生氣,反倒覺得親昵,他想念那種被親人耐心管教的感覺。

    這個世上除了父母至親,沒人會花力氣和心血一點點教導你,李逸初命苦,早早失去父母,可他又很幸運,有梁煊在前面給他引路。

    兩人沿著湖邊走,李逸初腦子裡不斷地想起以前的事,即便除去愛情的成分,梁煊在他生命里也給了他太多的光明,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誰有這樣的過往。想一想要把這些都剔除掉,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四肢給砍掉。

    「救命啊----快來人啊----」

    李逸初被叫聲從思緒里拉回來,他看到有個小孩從岸邊掉進湖裡,下意識就要去救人,卻被梁煊抓住胳膊,梁煊把錢包和手機塞到他手裡,風一樣躥了出去,「撲通」一聲跳入湖中。李逸初連忙跑過去,跪在湖堤伸手去拉抱著孩子的梁煊。

    有幾個大人也跑過來伸手去拉梁煊,梁煊就著他們的臂力爬了上來。那小孩剛掉下去,還沒嗆到水,只是和梁煊一樣渾身濕透。小孩的家長一個勁兒地道謝,李逸初擺擺手讓他們別客氣,拽著梁煊就回酒店。

    現在雖然不到冬天,但這種溫度渾身濕透也不是好玩的,兩人走到房間門口,梁煊一摸口袋,房卡沒了,估計是剛才救人的時候丟了。李逸初讓他進自己的房間:「你先洗澡,我去前台給你補辦。」

    李逸初去前台報了房間號,然後從梁煊的錢包夾層里找身份證,打開錢包就看見最外層的透明夾層里放著一塊紙,說是一塊,因為這張紙明顯是從本子上撕下來的,只有兩寸大小,紙上畫著一個舉著拳頭加油的小人。

    李逸初手指碰上那個夾層。

    ----其實當時他真的很想和梁煊一起去北京,去看看他們倆即將一起上大學的地方。

    前台見李逸初突然愣住了,軟聲道:「先生?」

    李逸初回過神,把身份證抽出來遞過去。

    李逸初拿著房卡回到自己房間,梁煊還沒有從浴室出來,他敲敲浴室的門:「我去你房間給你拿衣服。」

    梁煊在裡面應了一聲。

    李逸初把衣服放在門邊的矮凳上,然後坐在陽台看新聞,見梁煊出來,起身把錢包和手機還給他。

    梁煊伸手去接,眼神卻看著他:「我們之間連話都沒了?」

    李逸初側過身去浴室拿了干毛巾遞給他:「擦擦頭髮吧。」

    梁煊抓住毛巾往自己身體的方向一扯,將李逸初抱進懷中。

    李逸初雙臂都抵在兩人中間,此時被緊緊抱住,掙扎道:「梁煊!」

    梁煊:「你明明怕水,逞什麼能?」

    或許是因為父母都死於水中,李逸初小時候對學游泳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牴觸,雖然不至於成為心理陰影,但他始終無法像別人那樣自如地泡在水裡。

    久違的熟悉的感覺,李逸初要緊緊握住拳頭才能保持清醒。

    梁煊很快就鬆開,擦著頭髮問:「夜晚的酒會你去嗎?」

    李逸初走到一邊:「不去。」

    梁煊意外道:「這麼多展商都在,怎麼不去?」

    有封啟明在,李逸初沒必要參與這些無謂的社交,封啟明不止一次要給他介紹這些富商,但他基本都回絕了,現在又在封啟明眼皮底下去結交,簡直是把假清高寫在臉上。但這話他不能直接跟梁煊說,便找了個藉口:「有點累了,想早點睡。」

    他一說睡覺,梁煊就想起昨晚他一夜未歸,於是試探地開口:「你昨晚去哪了?」

    李逸初:「去見一個朋友。」

    梁煊把毛巾放到一邊,走到李逸初對面:「什麼朋友需要一夜?」

    李逸初偏過頭:「酒會快開始了,你去準備吧。」

    梁煊以為他是心虛,說話的語氣帶了幾分譏諷:「乘風集團的封總,是嗎?」

    李逸初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是從哪裡聽到風言風語了,否則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和封啟明聯繫到一起,不過以前他介意別人誤會他,後來聽多了便無所謂了,反正只要他和封啟明知道一切都是無稽之談就行了。李逸初:「不管是誰,都不需要跟你交待吧。」

    梁煊用手指撥弄他襯衣的衣領,皮笑肉不笑:「畢竟是財富榜上的常客,誰都會好奇這位封先生私底下是怎麼吃飯,怎麼……睡覺的。」

    李逸初往後退了幾步,冷臉道:「你出去。」

    梁煊略帶詫異:「怎麼突然這麼大脾氣?」

    李逸初深吸一口氣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梁煊唇邊帶笑,可笑意淺淡的就只有嘴角那麼一彎:「我想說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和富豪有緣分。」說完就走了。

    李逸初隨著關門的聲音坐到床上,他知道梁煊這下肯定以為他和封啟明之間有什麼不乾淨的關係,但是他不打算解釋,既然梁煊這麼認為,那反倒不用自己再天天躲著他,以梁煊那種性格,絕對以後繞著自己走。只要熬過這一年,一年之後,梁煊仍舊回去做他的青年精英,他們之間就像過去八年一樣,不必有任何牽扯。

    第36章

    回上海後李逸初記著封啟明的囑咐,買了一套玩具去看望封嶺,小丫頭在家裡待的無聊,抱著李逸初的大腿求他帶她出去玩,李逸初給封啟明打電話申請後才帶著她出去。或許是平時被父親當個瓷娃娃養,封嶺壓抑久了內心就封印著獵豹,李逸初說的遊樂場科技館她都不願去,非要去近郊騎馬。

    李逸初之前就覺得封啟明養孩子的方式太溺愛,小姑娘明明是個敢闖敢拼的性格,偏要把她放家裡當個金絲雀,此時封啟明不在場,封嶺連續央求幾次,李逸初蹲下身看著她道:「那行,我帶你去騎馬,不過有個條件,去了那兒,任何事都聽我的。」

    封嶺立馬舉手發誓,表示一切都聽逸初哥哥的。

    李逸初雖然想讓孩子開心,但心裡清楚這是封啟明的命根子,不能有一點閃失,所以家裡的傭人要跟著,他也沒反對。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馬場,李逸初讓幾個傭人在外圈等著,自己牽一匹小馬到場地中央教封嶺。

    梁煊在北京有個背景很深的哥們兒,知道他來上海,就張羅著讓他認識幾個上海圈子的人,以後談合作方便。這哥們在北京抽不開身,就隔空組了個局,梁煊便和這群生意場上的年輕人一起出來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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