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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34 作者: 顏月溪
「橄欖油啊。」周墨看到她嗅來嗅去,憐愛的點了點她秀氣的小鼻子。「不對不對,橄欖油不是這個味,你肯定還加了別的。」靜雪不信的看著他。他這才神秘兮兮的告訴她:「加了點茉莉精油。」靜雪聳聳鼻子,壞笑道:「你這個壞傢伙,存心想引誘我呀。那我是不是該像拉斯維加斯秀場裡那些如狼似虎的女色狼一樣往你內褲里塞小費呢?」
她的眼睛往哪兒看呢,這小壞蛋,偏偏手還要摸上去,這不存心要他命嘛。周墨及時拿開她的手,非得等她答應了他的條件再讓她為所欲為,擰眉一笑:「我看家的本領都展示給你看了,你總該有所表示了吧。嗯?親愛的,我的求婚你好好想想,我這麼好的老公你上哪兒找第二個去,寵著你慣著你還為你表演脫衣舞。」
這個男人多愛她,那麼纏綿那麼細緻的心思,生氣也是心疼、報怨也是心疼,他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他想讓她每天都幸福。
靜雪深深的凝望他,輕撫他臉頰,動容道:「我怕我不能好好愛你,辜負了你。」對他,她心裡始終有一份不能言明的負疚感。無論她怎麼努力,心裡還是有一片他走不進的角落。他也知道,但他一直小心的儘量不提。
兩人抱在一起,靜雪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如果你不能愛我,就請原諒我的痛苦吧。」周墨幽幽的嘆氣。靜雪放開他,疑惑的看著他:「這是你說的?」「泰戈爾說的。」周墨眨眨眼睛,扮了個鬼臉。
靜雪哧的一笑:「怪不得我聽著耳熟呢。你這個人,真是……」「真是太難得了,簡直是幾千年才出一個的極品。」周墨接著她的話說。靜雪嘟著小嘴去吻他:「太極品了!」在他身邊,在他懷抱里,她什麼都不用去想,他會讓她安安心心的,有生活下去的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色主義者,寫這一段的時候,笑得不行,連吃四個肉包子,啊哈哈哈哈。
一直記得憐花兄在《武林外史》里說,一個女人如果恨一個男的,最好就是嫁給他,名正言順逼他當牛做馬賺錢給她花,從精神上肉體上折磨他。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一個月後,兩人一起去舊金山出席愛源酒店頂層餐廳的開業剪彩。這是周墨第一次帶靜雪以女朋友的身份出席正式場合,外界漸漸知道,靜雪正是愛源酒店新建的這一系列餐廳的投資人。她是什麼身份,眾人不言自明。不僅僅是周氏未來的老闆娘,只怕也是最大的股東。
下榻在自家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周墨的心情特別好,窗外就是舊金山著名的景觀金門大橋,遠遠望去,大橋紅色的身影威嚴氣派,暮色下層層雲海泛著雲霞色的微光。
靜雪已經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裡走出來,和周墨一道去頂層餐廳用餐。周墨看到她一身白色禮服高貴大方,吹了聲口哨。靜雪挽著他胳膊,兩人一起出門。
觀景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隨著樓層的上升,整個世界盡在腳下。太陽已經落山,紫藍色天幕里閃爍著幾顆星,為這個斑斕之夜的序幕平添幾分靜謐。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王國。」周墨側目向靜雪微微一笑。靜雪想了想,笑道:「那我要當女王。」「好,讓你當女王,我給你當侍衛長。」周墨開玩笑的說。靜雪抿嘴一笑。
按照周墨的吩咐,餐廳開業的第一晚沒有對外開放,因此空蕩蕩的大廳除了服務生沒有別的客人,他要和她渡過一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迷人夜晚。
精緻的餐具、盛開的花朵,令人沉醉的音樂和紅酒,彬彬有禮的服務生,一切童話里該有的夢幻場景這裡應有盡有。對面坐著的人,也是那麼賞心悅目。
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纏綿的樂曲聲中,兩人在這個城市最高處曼舞。窗外夜幕降臨,點點燈光和漁火恰似夜空的繁星,喧囂的城市至此時開始了另一番景象。
跳完一曲之後,服務生推著蛋糕車走到靜雪面前。靜雪轉過臉一看,精緻的三層蛋糕塔,最頂層的蛋糕上是兩個奶油做的禮服小人,男人單膝跪下向女人求婚,女人手裡拿著花束。
另一個服務生端來燭台,周墨拿燭台把求婚的那個小蠟人點著了。靜雪看著那個著了火的小人隨著焰心漸漸往下燃燒不斷融化,最後攤成了一堆燭淚,此時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露了出來,原來鑽戒一直包在小蠟人身體裡,只有他融化了,鑽戒才會露出來。
周墨拿起鑽戒遞到靜雪面前:「我的心交給你。」靜雪假裝猶豫,嚇他一下,眼見他盯著自己左手的眼睛都直了,呼吸都停了似地,再不伸手過去,他眼珠子就得掉出來,這才伸出手去。周墨很高興,握著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音樂聲響起,圍觀的服務生和廚師無不鼓掌慶祝,周墨激動地緊緊抱住靜雪。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靜雪偶爾心不在焉,周墨也不介意,他沉浸在向她求婚成功的巨大幸福里。靜雪看他那麼高興,心裡也有絲絲點點的欣慰。覺得自己的存在能帶給另一個人幸福也是一種幸福。
從電梯裡出來,周墨把靜雪橫抱起來,往他們住的套房方向走。「唉,幹嘛,我自己可以走的。」靜雪輕聲抗議,怕給別人看到。
周墨看到她緊張的四處看看,笑道:「這一層沒別人,就我們。我不抱著你,怎麼能叫抱得美人歸。」靜雪向他撅了下小嘴。
臥房裡,兩人共度春宵,亮晶晶的高腳酒杯盛滿琥珀色冰酒,碰在一起,啜飲下去滿口甘沁。喝完了把酒杯放到一旁,周墨掐著靜雪的腰把她高高的舉起來,摟住她讓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笑道:「我們回到國內就結婚,你跑不了了。」
靜雪拍他腦袋:「我要先回L市,我媽媽的墓在那裡。」周墨點點頭:「我陪你回去掃墓。」「我要找維拉王設計婚紗。」靜雪微微一笑。「好,我們先飛到紐約,把婚紗預訂好之後再回國。」周墨把靜雪放下來,吻她,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到紐約後,周墨陪靜雪去曼哈頓的維拉王婚紗專賣店訂製婚紗,量過尺寸看時間還早,周墨想起來要去探望幾個住在長島的老朋友,讓靜雪自己先回酒店去。
靜雪沒有坐車,在中央公園漫步,深秋時節落葉如金,踩在上面沙沙作響,別有一番趣味。一位服飾考究的中年太太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休憩,靜雪從她身邊經過時,她忽然叫住她。
「靜雪!」那位太太準確的叫出靜雪的名字。靜雪認出來,她是若暉的媽媽許醫生。 「阿姨,你好。」靜雪知道他們一家已經移民,禮貌的和她打招呼。
許醫生看到靜雪,感慨萬千,時隔幾年,她越長越漂亮了。「你什麼時候到紐約來的?」許醫生好奇的問靜雪。自從她那時離開L市,再也沒聽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我來看幾個老朋友。」靜雪並不想和她提起自己的私事。
靜雪陪著許醫生坐下,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這幾年的經歷。許醫生嘆息之餘,眼角濕潤,似乎想說什麼,卻總也說不出口。「阿姨,你怎麼了?」靜雪察覺她神情有些異樣。許醫生強忍住傷心,勉強一笑:「沒什麼,阿姨看到你太高興了。」她打量著靜雪清秀的面龐,那時候,她一直把她當成未來的兒媳婦,誰知後來會生出意想不到的波折。
靜雪看到她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涌,心裡更加納悶,追問:「阿姨,你怎麼了?」許醫生再也忍不住,側過臉去擦了下眼淚:「靜雪,好孩子,你走吧,我沒事。」靜雪見她不肯說,只得站起來走了。許醫生看著她的身影遠去,想起兒子,淚如雨下。
靜雪走了一會兒,心裡始終放不下,終於折回去。許醫生果然還坐在那裡。靜雪走上前,問:「阿姨,是不是……若暉出了什麼事?」許醫生沒想到她會折回來,抽泣一下,止住淚:「你放心……他很堅強。」「阿姨,他怎麼了?」靜雪已經預感到不好,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許醫生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擦淚,這才告訴靜雪,若暉在一年前被查出患上了一種罕見的腦血管畸形症,這種病的直接後果就是小腦萎縮、記憶力減退,並最終導致腦死亡。這個過程,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五年……
「這種病除非做開顱手術矯正血管,不然就只能靠藥物控制。開顱手術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所以若暉一直不願接受手術。」許醫生哽咽著說。靜雪的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心如刀絞,怪不得那時他會忽然回國去看她,不肯帶她走也不肯跟她生孩子,原來他早已做好了離開人世的打算。
「他現在在哪裡?」靜雪抽泣著問。許醫生道:「他從哈佛畢業以後在紐約一家私立醫院的腦外科當實習醫生,查出患病之後,他主動離開醫院,現在在一家兒童福利院做義工。」靜雪嘆息著,漸漸止住淚。
回到酒店裡,周墨還沒回來,靜雪身心俱疲,躺在床上睡著。周墨回來時已是夜晚,到臥房換衣服,看到她躺在床上,以為她是白天逛了一天太累了,也就沒有問她什麼,獨自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夜裡,周墨一覺醒來,無意中伸手一摸,發現靜雪不在床上。她去哪兒了,他有點緊張,下床去找她。
浴室門口,他看到些許微光,推門一看,靜雪正坐在浴缸邊哭得傷心。聽到動靜,她猛然回頭,看到他,想擦眼淚又來不及,撇著嘴角有些窘迫。周墨走過去蹲在她身邊,看著她,溫和的問:「告訴我,出了什麼事?」靜雪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可是周墨看到她眼圈紅腫,眼睛裡仍有淚水打轉,就知道她哭了很長時間,抱起她:「哭夠了就回去睡覺吧,過兩天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家去。」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他卻不打算把她逼得太緊。不管出了什麼事,她想哭的時候,就讓她哭哭好了。
一整天,靜雪恍恍惚惚,想起若暉的事就傷心,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神思不屬。周墨看在眼裡,暗自思量,卻未動聲色。
又是夜晚,兩人睡得很早。周墨翻了個身,把靜雪摟在懷裡親吻她脖子。靜雪有些牴觸,把頭扭到一邊,周墨沒在意,繼續在她身上摸索,直到她輕輕推開他圈著她的手臂。「我累了。」她在他耳邊低語。
她一整天呆在酒店裡,除了發呆什麼都沒幹,明明是不想和他親熱,卻說是累了,周墨嘆了口氣,扭開床頭燈,問她:「你到底怎麼了?」燈光雖然朦朧,卻刺激的靜雪不能睜開眼睛。「我沒什麼。」靜雪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