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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34 作者: 顏月溪
    周硯在會所里找遍了也沒找到靜雪,看看周墨也不在,他意識到什麼,去停車場。周墨的紅色跑車停在那裡,隱隱約約能看到車裡有人,車卻遲遲沒發動。周硯當然知道車裡的人在幹什麼,抱著胳膊一笑。這小子,居然這麼控制不住情緒和欲望,幾年過去,他一點長進也沒有。只要致命一擊,他必定完蛋。

    穿好衣服,靜雪理了理頭髮,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沒有胸貼,這樣空蕩蕩穿著長裙被人看見可不雅,向周墨嘟嘟嘴:「把你的西裝脫給我。」周墨看看她,似笑非笑的把剛穿上的西裝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臨了還不忘記調戲她,在她胸前輕輕一捏。她打開他的手,不讓他輕薄自己。他哈哈大笑。

    回到酒店,靜雪說胃裡難受,周墨到附近的藥店買胃藥給她吃下去,症狀才稍稍緩解。他坐在床邊輕輕的揉著她肚子,嗔道:「誰叫你晚上暴飲暴食,我替你數著,吃了十塊蛋糕都不止,又吃了冰淇淋和糙莓布丁,還喝了好幾杯酒,不把胃折騰壞了才怪。」靜雪胃痛不適,沒有力氣說什麼。

    「睡一會兒,我等你睡著了再走。」周墨溫柔的說。靜雪看著他的眼睛,抿嘴微微一笑,握著他的手。於是他知道,她這是讓他留下來。

    這一晚,她睡得很踏實,因為有他在。他也睡得很踏實,因為懷裡的人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為我喜歡的某人開織圍脖而MARK一記,當里個當……調戲之調戲之。~\(≧▽≦)/~

    本文一定會在大家看煩了之前結束的。

    噩夢又來

    夜裡,靜雪聽到雨打窗戶的聲音,輕輕拿開周墨環抱著她的胳膊,悄悄下床去。天色剛有些蒙蒙亮,細雨中的城市還在熟睡中。打開窗戶,晨風吹進來,她冷得一哆嗦。

    周墨醒來後發現靜雪不在床上,穿好睡衣去找她。她站在窗前,眺望遠處S市的迷人海景。清涼的晨風吹動著薄絲窗簾,散落進來絲絲雨點,飄飄蕩蕩,將她的身影也映襯的分外飄渺。

    「這麼早不睡覺一個人想什麼呢?」周墨的手臂從身後圈住靜雪,臉貼在她頭髮上。不知道她站了多久,身體涼透了,他不由得抱得緊一點,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

    「我在想,我們最後在智利那個小旅館中住的那一晚,才兩年,怎麼好像隔了很久。」靜雪轉過臉問他。周墨知道她在暗示什麼,哄她道:「寶貝,我這段時間真的太忙了,抽不出時間陪你去旅行。你寬限我一段時間好不好?」靜雪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時間還早,再陪我睡會兒。」才五點多,他還有些困,抱起她往臥室走。兩人相擁而眠,她咳嗽了幾聲,他輕輕撫摸她的背,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周墨睡著了像個孩子,緊緊的抱著靜雪,把臉埋在她懷裡,一副心滿意足的享受樣子。她很少看到他流露出這一面,很多時候他都是能為她遮風避雨、獨當一面的。

    靜雪看著他沉睡的臉,手指輕輕撫摸上去。她是喜歡他的,但這是不是愛?她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在重逢後就水到渠成,她漂泊累了、厭了,需要一個寧靜的港灣停歇,他剛好那時出現,給她想要的溫柔庇護,於是她接受了他,讓他照顧她、愛她。

    點點說的沒錯,周墨是愛她的。儘管有時顯得霸道,但多半時間他是溫柔貼心的,縱容她古怪的個性和隨時爆發的壞脾氣;關心她的健康;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逗她開心;工作再忙也抽時間陪她,到學校接她下課。如果沒有愛,他不會如此周到。

    可是怎麼辦,她雖然倦遊,卻還沒有停泊的打算。也許哪一天她休息夠了,又會開始漂泊。到時候,他怎麼辦?她要是離開他,他能受得了嗎?儘管他給別人的印象都是風流不羈,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在某些方面,他還是那種傳統型的人。

    你疼我,我知道,可是我無法回報同樣的愛給你,靜雪想到這裡,有些猶豫不決。他們的關係本該很輕鬆,現在卻是越來越複雜。再加上周硯的介入,使得事情更加糾纏不清。也許她該好好地考慮考慮,如何才能不讓她的生活偏離原來的軌道。

    也許是時候從酒店搬出來了,她需要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空間,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可以自由的活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周墨繼續忙他的家族生意,靜雪則四處看房子,想買一套公寓。接連去看了十幾處樓盤,都不甚滿意。不是位置不佳就是戶型有缺點,要麼就是配套設施跟不上,特別滿意的兩套又早早被人訂購了,看了兩個多月才終於選定了一套高級公寓買下。

    這套公寓在S市臨海的一個小區里,觀景陽台很寬敞,站在落地窗前,S市美麗的海景盡收眼底,和她之前在愛源酒店住的總統套房一樣,視野無敵。售樓小姐帶著她看房的時候,她一眼就看中了,當場簽約買下。

    精裝修樓盤,直接可以入住,靜雪從酒店搬出來那天,周墨特意抽了時間陪她收拾東西。他問她要公寓鑰匙,她不給他。

    「我不是要和你同居,我是要自己住。」靜雪不假思索的說。周墨微愣,幫她把書籍放到書架上擺放整齊,淡笑:「我也沒說要和你同居啊,有鑰匙我來的時候方便一點。」

    「不給,這裡是我私人空間,你可以隨時來參觀,但主動權在我。」靜雪在客廳上擺了幾個花瓶,花瓶里插上各色花朵,照例有一瓶紫藍色鳶尾花。

    這回周墨有點感覺了,走到她面前,凝視著她:「你什麼意思?」靜雪看他一眼,低頭擺弄手裡的花:「我沒什麼意思,你不要多想。」「是我多想了還是你話裡有話?」周墨質問。

    靜雪抬起頭,輕輕出了口氣,軟語道:「Joe,你不要太認真了。這個世界,認真你就輸了。我倆在一起,就是有個伴兒。哪天你厭倦了這種生活,隨時可以離開。」周墨嘆息一聲,苦澀一笑。是啊,他都快三十了,什麼事沒有經歷過,這些日子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收拾好了房間,兩人在落地窗前坐下。靜雪特意在窗前擺了張小桌子,透明咖啡壺中煮著濃香的咖啡。午後時光,聽黑膠唱片中的古典音樂、喝幾杯濃醇的咖啡,依偎在心愛的人懷裡看幾頁書,他們都是會享受的人。

    「我在法國的家有個很大的起居室,我媽媽花了很多錢把它布置的非常舒適,我經常在黃昏的時候看到她在壁爐邊看書喝紅酒,我那時就想,我長大了也要過這樣優雅的生活,可惜這樣的好日子我媽媽沒有過上幾年就去世了。」靜雪嘆息著,趴在桌上看咖啡壺裡水蒸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周墨說。

    她這樣回憶過去、想念媽媽,又像個孩子了。像是沒有得到過多少愛,她的神情讓人心疼。「你媽媽去世以後,到你十六歲回國之前,你都是一個人生活?」這一段生活她提的很少,周墨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奇怪。她一個人怎麼生活的呢,也沒有人照顧她。

    靜雪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幽怨。周墨輕輕摟著她,讓她的頭靠在他肩上,她很聽話,乖乖的窩在他懷裡。

    靜雪往嘴裡塞了一塊蘋果,慢慢的嚼。她答應了戒酒,就不會再沾。酒癮犯了的時候,她就吃水果。周墨低頭看她,聽到她嚼蘋果的聲音,心生憐愛,摟緊她。靜雪依偎在他懷裡,吃蘋果,看著精心布置的新居,心情愉快不少。

    他輕輕撫摸她身體,她忸怩一下,撒嬌:「今天不行。」「怎麼?」他不解的問。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她還從來沒拒絕過他呢。「沒心情。」她撅著小嘴,似乎怪他粗心。他忽然領悟,有點笑意:「我以為前兩天就該結束了,這個月推遲了?」她的生理期他記得。

    「已經遲了好幾天,明天我要去醫院查查,萬一懷孕可糟了,我害怕。」靜雪本不想和他說這事,話到嘴邊還是說了出來。她的身體不好,他很少讓她吃避孕藥,通常選在她的安全期或者用安全套,可什麼方法都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哦……是真的麼?」周墨忽然來了興致,摟著靜雪的胳膊鬆了松,看她的臉。靜雪不知道他忽然高興什麼,懷孕對她來說只意味著一件事,就是流產的痛苦。

    「你幸災樂禍什麼,受罪的不是你是不是?」靜雪嗔怪的瞪了周墨一眼。周墨的眉頭在瞬間擰住:「你說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靜雪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情緒就變了。「真要是查出來懷孕,我就去流產。」靜雪囁嚅一句。

    「你敢殺我的孩子,我就敢殺了你。」周墨惡狠狠的威脅。靜雪訥訥的看著他。周墨嘆口氣,再次摟住她:「你去醫院檢查檢查也好,明天把結果告訴我,無論如何,不許瞞著我。」靜雪垂下腦袋。周墨低頭看著她腹部,用手輕撫,很渴望她腹中真的有個小胎兒,他的骨肉。這種感覺實在很奇妙,他從未想過會有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真要是懷上了,一定得讓她把寶寶生下來。

    S市某醫院,靜雪掛了號以後去驗血。在血檢中心,靜雪無意中看到身著醫生白大褂的王建拿著病歷正和另一個醫生討論,頗有些意外。等他說完了,看到她,她向他笑笑。

    「王建哥哥,你在這裡工作啊。」她打量他一眼,他比上大學那時成熟了不少,像個醫生樣子了。王建看到靜雪驚喜無比:「我來拿一份驗血報告。怎麼會在S市看到你,真是太巧了。」「我在這裡的音樂學院上學。」

    兩人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步,王建告訴靜雪,他在醫大博士畢業以後,回到了故鄉S市工作,和女朋友已經快結婚了。「恭喜你啊,我真替你高興。」靜雪由衷的說。

    王建笑道:「我下個月結婚,到時候你要來參加婚禮啊。」靜雪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表情在瞬間蒼白。王建注意到這個細節,心念一閃,他後來也知道她和若暉分開,所以一直沒提到若暉。看靜雪的表情,分明是怕在婚禮上看到若暉。

    「我和我女朋友不準備請很多賓客,就是親戚朋友聚一聚,不在國內的同學朋友都沒請。大家工作都忙,通知起來也比較麻煩。」王建適時的說,打消她的顧慮。靜雪會意,感激的笑笑:「到時候我一定去。」

    回到家裡,周墨的電話很快追過來,問靜雪去醫院檢查的情況。靜雪告訴他,她沒懷孕。「真的?」周墨有點不信,生怕她背著他把孩子打掉。「我說沒有就沒有,難道我會拿這種事騙你。」靜雪賭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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