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2023-09-28 13:13:34 作者: 顏月溪
「是費玉清的《月圓花好》。」周樵樵一聽就知道唱的是什麼。「我想起來了,以前巴黎唐人街的中餐館老是放這首歌的,我媽媽說,歌詞很美,中國風。」靜雪情不自禁的跟著哼,可是她不知道歌詞到底唱的是什麼。
浮雲散 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最
清淺池塘鴛鴦戲水
紅裳翠蓋並蒂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這軟風兒向著好花吹
柔情蜜意滿人間
要說周樵樵也是存心,他把歌詞告訴靜雪,又講解給她聽。靜雪一聽就笑了,中國文字就是神奇,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那麼旖旎的意境。明明是表達一個意思,偏有那許多詞彙。
回酒店的車上,靜雪心情愉快。「以後學校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周樵樵側目看了靜雪一眼,討好的說。「我才沒有閒工夫跟他們一般見識,況且你這個級別的軍官,去整一幫孩子,你不覺得寒磣?」靜雪實話實說,摳了一下他軍服肩章上的星星。
周樵樵點點頭,這丫頭看起來嬌憨,心裡精著呢,是能把人折磨到骨子裡的妖精,難怪把周墨收拾的服服帖帖。這一級別的妖精,表面上看也就是個純真的娃娃,可她心裡那些銷魂蝕骨的想法,你越琢磨越覺得心慌,心慌了,就被她攥在手裡,她不玩夠了,你休想逃得了。周樵樵同學不禁替周墨擔憂起來,想著等他回來好好跟他說說,這小妖精是得看的緊一點,一不留神就能闖出禍來。
周樵樵全神貫注的開車,靜雪接電話,周墨打來的。周墨告訴她,他已經訂好機票,搭乘美聯航的班機,第二天傍晚就能到S市。靜雪和他約好了去機場接他。
他每天不聽到她的聲音就睡不著,扯吧扯吧找些沒邊際的話和她逗趣。她此時正有興致,跟他聊了好一會兒,越到後來聲音越柔,聲音輕的只有電話那頭的人能聽到,偶爾咯咯嬌笑兩聲,緊著就是嗲嗲的嗯、啊、哦,她的話不多,但招人。
周樵樵想,這麼個撒嬌法兒,周墨那小子可不骨頭都蘇了。女人都愛撒嬌不假,可也得分誰不是,頂著雞皮鶴髮還自以為是的,搞不好噁心到吐,若是這麼個美美的可人兒,又是你心尖上的肉,她跟你撒嬌那是能要了命的。
沉默了一會兒,周樵樵忽然問靜雪:「以後有軍演,還帶你來看,你來不來?」靜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樵樵替她答了:「得問問周墨吧,那小子把你護的可緊,生怕給人瞧了去,殊不知,越在乎越抓不住,人都是這德行。」
他自說自話,靜雪聽得發愣,卻又分明時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不得了啊,這個人,和他接觸多了,心裡想什麼全都能泄給他。在他面前,老老實實的,他反倒拿你沒轍,於是靜雪乖乖的,再沒說過半句話。
就這樣,靜雪和這次閱兵的所有人員一起上了軍方內參,要說寫內參那位也真能胡謅,硬是把靜雪的身份編排成周司令員的英文秘書,這麼一來,誰又能說出什麼不是來?
機場大廳里,周墨從通道出來,看到靜雪站在那裡張望,立刻忘記了旅途疲憊,大步走過去和她擁抱。兩人分別了快一個月,彼此都很想念對方,抱了半天也沒分開。吻上了,如膠似漆,連時間好像都靜止了。機場裡過來過往的人側目相看,這一對兒怎麼黏成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好像親不夠似地。
「可算見到你了,小東西。」周墨憐愛的摸摸靜雪頭髮。「我還以為你起碼得一星期以後才能回來。」靜雪向他笑笑,幫他提了一個不重的包。
車上,周墨告訴靜雪,他在舊金山愛源酒店頂層開餐廳的方案進行的很順利,並且把一切細節上的事務都交代好了,那邊有專人負責這件事,等開張的時候,他再飛過去剪彩。
靜雪枕在他肩上,聽他訴說。她對這些其實不怎麼關心,她知道他會安排的很妥當。只等餐廳裝修好了,她就當她的老闆娘,和他一起經營好這個餐廳。
「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幹什麼了?」周墨故意漫不經心的問起,輕撫她柔細的指尖。他希望靜雪能主動跟他說起周硯的事,這樣他才好和她談談。不然給她知道了他派人暗中監視她行蹤,以她的個性必然大發雷霆。
「和平時一樣啊,去學校上課,有空就去監督餐廳裝修,天氣好的時候去你家陪陪你媽媽。」靜雪輕描淡寫的說。他不在的日子,她的生活作息和以往並無不同。
「整天在酒店裡呆著不悶嗎,沒出去玩玩?」周墨見她避重就輕,挑起話頭。靜雪側目看他一眼:「我出去玩玩要向你交代嗎?咱倆又不是在談戀愛。」周墨暫時不想和她攤牌,緩了緩語氣,笑道:「那我們是在幹什麼?合夥做生意?」「是什麼都好,你別想干涉我行動。」靜雪最在乎的就是自由。周墨把臉貼著靜雪頭髮,把她摟在懷裡,思索著。
回到酒店,打開房間的門,靜雪一眼看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架著一把大提琴,好奇的跑過去看。這把琴一看就是純手工製作,漆面光滑,線條流暢,靜雪在英國的博物館裡見過館藏名琴,知道這把琴必定也是出產自名琴之鄉義大利克雷蒙那。
靜雪跪坐在地板上,顫抖的摩挲著琴身和琴弦,手指輕輕一撥,扭頭問周墨:「這是送給我的?」「提前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周墨坐在沙發上,看她抱著琴愛不釋手,微微有些笑意。
他在舊金山期間聽說索斯比拍賣行要拍賣一把義大利著名制琴家族斯特拉第瓦里在十七世紀製作的名琴,特意趕到紐約買下了這把琴,委託機場空運回來,同時安排人在機場接應,恰好在他回國時送到酒店,給靜雪當情人節禮物。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靜雪摸著琴弦,看了周墨一眼。她知道,斯特拉第瓦里家族十七世紀製作的一把名琴維奧蒂,曾被估價兩千萬美元。古董大提琴的價格雖不如小提琴高,但也是價值不菲。周墨只是淡淡一笑:「只要你喜歡,貴賤有什麼要緊。再昂貴的禮物,要是收禮的人不喜歡,就是一堆沒有價值的廢銅爛鐵。」
「只有大衛?波珀爾那樣的著名的演奏家才配拉這樣的琴,我不夠格。」靜雪站起來,退後兩步看著大提琴優雅的琴身,輕嘆。「誰說的,我很喜歡聽你拉琴。」周墨拉她坐在他腿上,端詳她,無法移開視線,看不夠似地。
「樵樵說你要參加日內瓦音樂節,是不是真的?」周墨問靜雪。靜雪看他一眼,心想那個周樵樵怎麼說話不算話呢,說好了不告訴周墨,卻什麼都告訴他了。男人那張八卦的嘴,也不可信啊。其實她不知道,他冤枉了周樵樵,是童正把事情匯報給周墨,周墨向周樵樵問起前因後果,周樵樵才不得不招了。
靜雪點點頭,目光注視著大提琴。「這正好,你可以帶著這把琴去參賽。」周墨把靜雪的肩掰正了,注視著她的臉。他真疼她,打心眼裡疼,只要能讓她高興,他不惜代價。聽說她在學校受了委屈,他就想著要好好哄哄她,可不能讓他這寶貝兒出國比賽還心裡不痛快。
「樵樵說,以後有軍演還帶我去看呢。」靜雪嘻嘻笑著,臉枕在他膝上,半開玩笑的說。周墨瞪她一眼,這丫頭真的假的,和周樵樵去軍區兜了一圈兒就被灌了迷魂湯?樵樵也真是厲害,什麼樣的女人他都有辦法對付。
「不去不去,你是我的,不給他看。」周墨把跪坐在他膝邊的女孩兒抱起來摟在懷裡,點著她秀氣的鼻子。他並不是對周樵樵不放心,只是心裡患得患失,那小子混世魔王,他能把什麼倫理道德瞧在眼裡?
她軟軟的身體溫香暖玉,他貪婪的嗅了一口,滿是醉人的甜香,把臉埋在她溫暖的頸窩,不願出來。她親昵的摟著他脖子,坐在他腿上,裙子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他知道她不出門的時候寬鬆的裙子底下不會穿內衣,手隔著衣服在她胸前摩挲,握在手裡揉捏,嫩嫩軟軟的肌膚觸感銷魂,輕輕咬上去舔一圈,唾液把她的衣服潤濕了。
「嗷,這樣不舒服啦。」靜雪推他。「那你要怎麼舒服?」他含笑抬起頭,四目相對,笑意繾綣。靜雪凝視他的臉,見他像是飢餓的人猛然見到一桌美食,眼中泛著貪婪的光,轉移話題:「你是不是餓了,怎麼好像狼一樣,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吧。」
周墨嘴一歪,壞笑:「好啊,我的確很餓,你去吩咐廚房弄點吃的送上來,否則我餓瘋了沒準會把你吃了。」靜雪領悟到他話里的意思,瞪他一眼:「你不回家一趟?真不孝順。」「我跟我媽打過電話了,明天回家。」周墨放開她,看著她打電話到酒店服務台,她點的菜都是他最愛吃的幾樣。
她從浴室出來,看到他坐在客廳里打電話,像是在向助理交代工作。那語氣語調和平時跟她說話時大不相同,工作中的他極其認真,也很嚴肅。她走到廚房倒了一杯咖啡出來,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又把茶几上雜物清理乾淨,給他騰出地方。
他向她笑笑,摸摸她臉蛋兒,又交代助理幾句,掛斷了電話。「我七點半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一個小時左右,你乖乖的,先看會兒電視。」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拿到書房去插上電,開始工作。
靜雪在客廳里看電視,越看越無聊。等周墨從書房出來找她,她已經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沒有立刻叫醒她,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住她,吻她脖子,直到她睜開眼睛,才抱她回臥室。她鑽進被子裡和衣而睡,他掀開被子幫她脫裙子,在她耳邊道:「乖乖,要睡就把裙子脫了睡。」裙子脫了,她還怎麼睡。他親吻她額頭,在她耳邊呵氣咬她耳垂吻她脖子,一點點把她身體喚醒。
房間裡一片朦朧,兩人小別重逢,極盡纏綿。有什麼詞語能形容這種無限蔓延的柔情蜜意呢,靜雪想,也只有她新買的唱片裡費玉清的歌聲能形容了。
花月良宵,柳媚花妍鶯聲兒嬌,□又向人間報曉,山眉水眼盈盈的笑,投入愛的懷抱,像鳳凰于飛在雲霄,一樣逍遙一樣輕飄。青春年少,莫把流光辜負。他的情,他的愛,眼望著他,他的眼睛裡,也只有她的倒影。她忘了自己是誰,只願與他纏綿,魂也銷、夢也銷。
周墨看著靜雪花朵一樣美麗的嘴唇,輕輕的吻,忽然問她:「告訴我,我和你原來那個男人比,誰在床上更厲害?」什麼嘛,靜雪心裡嘟囔一句,不屑回答他。
「說嘛說嘛,告訴我,讓我高興高興。我高興了,下回更賣力。」周墨孩子氣的撒嬌,像是等著靜雪賞他一塊糖吃。「他才沒你這麼流氓呢。」靜雪點點他的臉。「我是流氓,嗯嗯,看來我比他強。」周墨哈哈一笑,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揉,小丫頭嫩的能掐出水來,他愛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