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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16 作者: 顏月溪
果果沒有理會他的態度,淡然道:「如果不能當著傅桐的面說,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傅桐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傅桐訝異的看果果一眼,她的視線卻落在了別處,很顯然別有心事,他也就順水推舟沒說話。
見果果轉身要走,陸誠睿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胳膊,果果只得求助的看著傅桐,傅桐趕緊上前打圓場,「老朋友了,怎麼說著說著紅起來臉來,小誠,你別這樣好嗎?」
輕輕推開陸誠睿的手,傅桐把果果攬過來。果果低著頭,傅桐注意到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憂慮。
「果果,我有些話,必須單獨和你說。」陸誠睿再次上前看著果果。果果依然沒說話,傅桐輕拍她的背:「既然小誠這麼說了,你就去跟他談談,我在這裡等你。」
「傅桐,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陸誠睿的表情漸漸變得陰鬱和煩躁,他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痛恨過傅桐,竟然不顧朋友之義,搶他的女朋友。
視線緊盯著果果,如果她再不吭聲,陸誠睿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光是看到她和傅桐之間的眼神交流,就已經讓他嫉妒不已。
「你別忘了,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傅桐忍無可忍,本來還想維持著風度,哪知道這傢伙一上來就不依不饒。
一番搶白,陸誠睿不做聲了,傷感的眼神卻讓人看著心碎。
眼看著他倆之間氣氛不好,果果怕他們因為自己起爭執,向陸誠睿道:「你跟我來吧,要談什麼去我房間裡談。」陸誠睿跟著她上樓。
二樓,果果走進自己房間,陸誠睿跟在她身後,把門反鎖上。
果果聽到鎖門聲,驚恐的回頭,「你鎖門幹什麼?」「我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陸誠睿走進果果,一步一步迫著她。
果果不停的後退,強自鎮定,「你別這樣,你這樣我不跟你談了。」「那好,我們不談了。」陸誠睿一把摟住果果,往她臉上吻下去。
有什麼好談的呢,他期待的就是這樣激情的爆發,讓他四年的煎熬和等待得以彌補。
果果掙扎的時候,感覺到他摘到她耳朵上的助聽器,一下子陷入無聲的世界,這讓她更加恐慌。
這個人,永遠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能令她害怕無助。
陸誠睿把她推到門邊,讓她的背抵著門,狠狠的吻下去,果果想說的話,全被這個狂躁的吻給堵住了。
他的嘴唇溫熱而又有些乾裂,摩擦著她柔軟的嘴唇,讓她知道,他一定在她家等了很久,卻連一杯水也不肯喝,他的舌頭仍和當年一樣靈巧,一下子就勾住她的,反覆深吻。
這算什麼呢,以為這樣就能沖淡過去的一切,當這四年裡什麼都沒發生?果果拼盡了全身力氣,憤怒的給了他一耳光,推開他,拉著門把手要離開。
陸誠睿從她身後抱住她,強大的力量讓她無法動,把助聽器給她戴上,他在她耳邊輕聲道:「四年前,你不告而別,甚至不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四年後,你還要這樣離我而去嗎?」
「你放開我!」果果很不習慣這樣被他緊緊的壓迫在門上。
陸誠睿鬆開她,果果轉過身,和他四目相對,看到他眼睛裡輾轉的情意,她垂著眼帘道:「沒什麼可解釋的,我想說的話都寫在那封信里了。」
陸誠睿捧著她的臉,溫柔而又帶著幾分沉痛的質問:「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就離開,果果,你這麼做對我太不公平了,你現在回來了,還帶著一個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果果的眼睛裡泛著淚光,凝望著他道:「你訂婚了也沒告訴我呀,顧藻拿著懷孕的化驗單來找我,跟我說她懷孕了……」
「那不是真的,她騙你的,果果,我沒跟她怎麼樣,她怎麼可能懷孕,你這都不相信我嗎?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就信了?」陸誠睿這才明白,為什麼當年果果一聲不響就走了。
果果搖搖頭,「我知道那是假的,要是真的,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最有利的砝碼,她根本沒必要找上門來告訴我,我之所以離開,是不想再夾在你們中間,既然你父母選中了她,她又那麼喜歡你,我就是多餘的。」
「你這叫什麼話,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要一起面對,你怎麼能獨自逃跑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別我有多痛苦,這四年,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哪知道你一回來……」陸誠睿傷心地說不下去了。
果果別過臉道:「我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是你那時候沒有注意到罷了,不願意面對的並不是我,而是你,你家裡讓你訂婚,也只是把你逼到了非說不可的當口,讓你無路可退而已。四年過去了,現在說這個已經毫無意義。」
噹噹當----
傅桐在外面敲門,叫他們:「你們談好了沒有,施阿姨回來了。」果果打開房間的門,看到傅桐,主動挽著他胳膊,「我們下樓去,你還沒見過我弟弟吧,我帶你見見他,他好可愛的。」
沒有再搭理陸誠睿,果果拉著傅桐下樓去了。傅桐扭頭看了房間一眼,看到陸誠睿沮喪的走了出來,心裡有些疑惑,卻是轉過了臉,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果果身上。
兩歲的小樹從媽媽懷裡下來,歪歪斜斜跑向果果,口齒不清的叫她姐姐。果果歡喜的跑過去抱起他,向傅桐道:「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啊?小樹,這是傅桐哥哥,叫哥哥。」
傅桐看著那孩子,想接過去抱抱,結果小傢伙根本不要他,緊緊的抱著姐姐不撒手。
陸誠睿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也沒跟誰打招呼,無比鬱悶的離去。傅桐逗孩子笑,餘光卻瞥著果果,果果的視線游離,他注意到了。
「剛才走出去的那是誰?」施念晴好奇的問。
「是小誠。」傅桐告訴她。
施念晴這才恍然,怪不得果果對他的態度那麼奇怪,理也不理,要是別的客人,果果不可能對他那麼冷淡。
「以後別讓他進來!」施念晴嚴肅的吩咐家裡的保姆和勤務員。
她不會忘記,四年前,那小子是怎麼傷害自己的女兒,害得女兒傷心之下不得不提前離開北京,即便是去了美國以後,果果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鬱鬱不樂。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四年裡,果果每次回國,他們都沒有通知親友,只在家裡跟父母團聚也就罷了;如今,那小子不知從哪裡得知果果回來了,又要來糾纏她。
施念晴煩惱不已,想著晚上跟丈夫說說這事。
☆、55
一家人吃過了晚飯,傅桐在客廳里跟施念晴聊天,果果獨自回房去了。關好房門,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裡面的首飾盒,首飾盒裡有一條項鍊,吊墜是顆金粉色的珍珠。
這顆珠子她始終戴在脖子上,回國後才放回盒子裡,可這並不代表她已經忘了這顆珠子,她只是想把它珍藏起來。
「你看什麼呢?」傅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果果心裡一驚,把珠子塞到枕頭底下,「沒看什麼呀。」
傅桐走到床邊坐下,和果果肩靠著肩,問她:「果果,你真的要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了嗎?」
「也許可以試試……」果果勉強一笑。
「只是想試試?」傅桐何嘗不知道她只是為了讓陸誠睿死心才那麼說,依然想從她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果果心知肚明。
果果仰臉望著他,淡淡的笑著。
傅桐看著她那張清秀的臉,忍住驚喜,語帶試探意味:「既然你都對他說了,我想不當真也難,哪怕你只是一時意氣才這麼說。你……真的能忘記小誠嗎?對他沒有愛,也沒有恨?」
果果默然半晌,才道:「也許吧,我不知道。」「我感覺,你還愛他,不然你不會逃避他。」傅桐尖銳的說出這句話,也是想從果果這裡得到一個能平復他心頭猜疑的答案。
剛經歷了之前和陸誠睿的那一段不愉快,果果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自然不願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嗔道:「又是你感覺,你什麼時候能少一點感覺?你的感覺並不是我的,你也不能代表我,感覺只是一種非理性的東西。」
「難道你要用理性去衡量愛情?你不覺得那樣會很累?這不是你的數學邏輯學問題,這是愛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不介意你過了四年還是愛他,我唯一介意的就是你的勉強,勉強自己接受我,只是為了忘記他。」傅桐一反常態,沒有讓著她。
果果聽出他語氣里的怒意,態度軟下來,「我沒有勉強啊,我本來就很喜歡你的,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最討厭跟人吵架了,我們不要說這件事了好不好。」
「喜歡和深愛,相差很遠。」傅桐認真的看著果果明亮幽深的黑眸,意味深長的說。
一個人可以喜歡很多人,對身邊的朋友,都可以用喜歡來形容,不喜歡對方,又怎麼會當朋友,可深愛,只對一個人,而且只對那個人服軟,只在那個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和無能為力。
「你又逼我了。」果果苦惱的抱著腦袋,手插發間。
「我沒逼你,只是你需要想清楚。四年了,你沒有丟掉他送你的珍珠,他從你房間出來,嘴唇上還有你的口紅印,足以說明問題。」
傅桐的細心超乎果果的想像。
果果詫異的望著他,最終低頭不語,這種事,解釋了也沒用,難道要跟他說,是陸誠睿非要吻她,她拗不過他才跟他接吻了,這樣的說辭,欲蓋彌彰。
「果果,如果你真的想忘記過去,就要拿出堅決的態度,這樣對你和小誠都好,你要和他說清楚,不要再折磨彼此。」傅桐握著果果纖細的肩膀,把自己的想法表達給她。
以果果的聰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讓她去告訴陸誠睿,自己不再愛他了,要跟他一刀兩斷。
「算了吧,小誠是很驕傲的人,看到今天的局面,他自己就會離開,我不想多說什麼,以至於跟他反目成仇。」果果沒有採納他的意見。
你終究還是不忍心,親口對他說出那句不愛。傅桐輕嘆一聲,默默離去。
離開覃家,傅桐正走向自己的車,陸誠睿走過來,傅桐看到他,停下腳步。
「你等了一晚上?」傅桐詫異的看看陸誠睿,儘管路燈的光線有限,他還是能看清陸誠睿陰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