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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16 作者: 顏月溪
果果聽他這麼挖苦陸誠睿,小臉刷一下拉下來,不高興道:「你嘴巴真毒,有你這樣的朋友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什麼給寡婦挑水,人家那是慰問軍屬,關心戰友遺孀。你真看上他,他也不會看上你,你這個人眼睛裡沒有別人,把誰都不放心上,頂著救死扶傷的名號,其實每次都當成活體解剖,假仁假義假慈悲,披著人皮的大尾巴狼說的就是你。」
傅桐又是一陣笑,沒想到自己幾句玩笑話把這丫頭給逗生氣了,陸誠睿那傢伙還一再否認跟她好,聽到這丫頭這番為他打抱不平的話,看他還好不好意思再否認。
看到他臉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意,果果漲紅了臉,沒好氣道:「你笑什麼笑,你就是沒有他善良。」
「好好好,我不善良,我是個大壞蛋總行了吧,我說他一句,你罵我十句,是不是非得把我罵成篩子你才能解恨啊。」傅桐緩和氣氛的說。
「我就是不許你說他,你要是敢欺負他,我就把你頭毛摘光了,讓你丫當禿驢,你且涼快著看吧。」果果倔強的不依不饒。
傅桐笑著跟她眨了眨眼睛,「這麼護著他,你喜歡他?」
「怎樣?你羨慕嫉妒恨啊?」果果歪著腦袋抿著嘴唇,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他。「也許吧。」傅桐淡淡的嘆了口氣。
果果繼續道:「你不對別人敞開心扉,別人又怎麼會對你敞開心扉呢,就像剛才,你明明對你的女朋友很不滿意,卻不告訴她原因,而是跟她生悶氣,你這樣,誰知道你怎麼想。」
傅桐道:「你怎麼知道小誠就不是這樣?男人跟你們女孩哪裡能一樣呢,什麼事都拿出來說一番,豈不是成了碎嘴子。」
「他不這樣!」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他。」
兩人對望一眼,各自移開視線。果果琢磨著傅桐的話,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真的了解陸誠睿嗎?
另一邊,郭贇搭乘早班飛機到湛江,又從湛江驅車前往北港,在車上打電話給果果。
「你在廣州?你跟誰去的廣州?」郭贇既好奇又不放心的問。
「跟傅桐,他到廣州探親,我就跟他過來了,過兩天我就回去,郭叔叔,你不用擔心我的,我能照顧好自己。」果果打消他的顧慮。
「好吧,你自己注意點,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聯繫,早點回來。」郭贇深知果果性格,那小丫頭說風就是雨,她爸爸都拿她沒轍,自己就更拿她沒轍了。
這小鬼頭不在也好,郭贇想了想,忍不住按下另一個號碼,離開北港十多天,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江瑟瑟正在給一個來看病的女兵寫病歷,手機響了以後,也沒看號碼就拿起來接聽,對方自報家門嚇得她把手裡的手機滑落在桌上。
「喂,你怎麼不說話呀?瑟瑟,我是郭贇啊,瑟瑟----」郭贇聽不到她聲音,只聽到一陣稀里嘩啦,說不出的奇怪。
女兵看到一向冷靜的江醫生驚慌的將電話掉在桌上,好心的問:「江醫生,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嘿嘿,手滑了。」江瑟瑟訕笑,拿起手機,當機立斷的把郭贇的電話掐斷了。
聽到嘟嘟的掛機提示音,郭贇納悶的看了看手機,心說,那個女人怎麼一接到自己電話就把電話掛了,他又不是食人魔,她就那麼怕他?
還是……她討厭我?郭贇打死也不承認這第二個可能。她越是懼他如虎,反而越激發了他儘快見到她的念頭,哥們兒玩的就是心跳,郭贇越想越興奮。
☆、第28章
看病的女兵走了以後,江瑟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東西準備提前下班,她知道郭贇這幾天就回來,可沒想到他回來了還會跟自己聯繫,聯繫就聯繫吧,他還那麼親熱的叫自己瑟瑟,這讓江瑟瑟一陣後怕。
不能繼續在醫務室待著了,江瑟瑟有種預感,郭贇會到醫務室來找她,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他是首長大秘,門口的衛兵看了他證件也不會攔他。
事實證明,她對形勢估計有偏差,郭贇回到基地以後,先是回招待所放下行李,整裝之後就開車去了基地指揮部,並沒有來騷擾她。
甚至於,一連兩天他都沒有出現,這讓江瑟瑟總算放下了心,可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失望。她把手機全天候開著,像是在等待什麼,又覺得這種等待讓她很羞恥。
南珂去指揮部開會,回來的時候有人開車送她,江瑟瑟認識這輛紅旗,是基地後勤部門撥給郭贇用的專車,那晚他就是開這輛車跟她見面。
然而,沒等江瑟瑟靠近,那輛車已經從她身邊開過去。
難道他不在車裡?江瑟瑟這麼猜測著,主動跑過去問南珂,「誰送你回來的啊,那車沒見過。」「是郭贇的車,他說他剛好要去家屬區買點東西,順道把我送過來。」南珂並不知道江瑟瑟是明知故問。
這麼說,他就坐在車裡,可他為什麼沒跟自己打招呼?還是他只顧開車,根本沒見到自己?江瑟瑟在心裡盤算著幾百種可能,就是不願承認,郭贇是故意視而不見。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獨自一個人站在女兵中隊的院子裡,江瑟瑟嘆了口氣,回醫務室去了。
越坐越不是滋味,心裡始終有個聲音在叫囂,讓她沒法淡定下來,只得穿了軍裝去外面轉轉。去哪兒好呢,這麼早回宿舍也沒事做,除了家屬區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漫無目的的走了二十多分鐘,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只是他沒看到她。
郭贇在某個花店買了束花出來,一身筆挺的軍裝,看起來很精神,他上了自己的車,開車而去。
江瑟瑟心裡一陣激動,可這激動沒有維持五秒鐘,她就猛然醒悟,他拿著花去的方向不是她的宿舍,而是往家屬區深處去了。
他買了花去見的是別人!江瑟瑟垂頭喪氣,失意而去。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當你不想見的一個人的時候,他時時在你眼前出現,當你想念他的時候,那個人偏偏又不想你了。
車上,郭贇看著後視鏡里的人影,先是納悶,隨即瞭然,嘴角似有若無的笑。
這天中午,一場暴風雨意外的光臨北港,並以強勁之勢掀起海陸十級大風,整個基地看起來都是濕漉漉的一片模糊,受到這樣的惡劣天氣影響,所有軍艦都停泊在港灣,上級也沒有緊急任務指示,官兵們都老實的守在營房和宿舍里。
窗外風雨交加,江瑟瑟跟別人換了個班,愜意的斜躺在宿舍的床上看書,枕套被套都是剛換的,最適合在這樣微涼的初秋下午賴床。
午飯她沒有去食堂吃,而是自己動手燉了排骨湯,她喜歡自製各種美食,然後細細品嘗,所以怎麼想減肥都減不下來。
她最近又把高中時看過的《安娜卡列尼娜》拾起來重看了一遍,那些熟悉的文字,帶她又一次重溫當年的少女情懷。
咚咚咚----一陣輕而有分寸的敲門聲將她從遙遠的冰天雪地的沙皇俄國拉回來,她疑惑的放下書跑去開門,猜測會是誰在這樣壞的天氣來找她,結果一拉開門,渾身冒著濕氣的郭贇就這麼突如其來的闖入她的世界。
「我的天,你怎麼來了,你……你身上都濕了,快進來吧。」江瑟瑟腦筋短路兩秒鐘之後,把濕透的郭贇讓進了屋。
郭贇拿著她遞來的毛巾隨意的擦擦頭髮,有點嚴肅的看著她,見她低垂著眼帘,仿佛不敢跟自己對視,有意靠近她:「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會再跟我聯繫了?」
江瑟瑟這才抬起頭看他,四目相對,倒也沒有她想像中那般尷尬,和她對視的時候,他的目光到底還是柔和的,於是道:「你不是挺忙的嘛,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找你。」
「還好吧,覃參和果果都不在北港,我也不算特別忙。」郭贇把毛巾還給她,四處打量著她這間宿舍。
到底是女孩兒住的地方,收拾的很乾淨,而且布置的很有一種女性的氛圍,空氣中仿佛都能聞到屬於她的甜香。
「給你倒杯熱水吧,看你渾身上下都濕了。」江瑟瑟深呼吸一口,儘量控制住情緒,不讓自己露怯。郭贇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卻沒有喝,而是捂著手。
「這趟回北京我去相了個親,對方長得還不錯,條件也可以,但是我對她……好像沒什麼感覺。」郭贇斟酌著,主動把這事兒透露給江瑟瑟。
不出他所料,江瑟瑟頗感意外的瞪大了一雙杏眼,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麼來。郭贇等了半天,不見她表態,目光定在她臉上:「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好事呀,恭喜你。」江瑟瑟言不由衷的說,看著他褲管上滴下水在她的地板上匯聚成一片小河流。
「好事?你真這麼覺得?」郭贇反問一句,目光中的柔和漸漸不見了。
江瑟瑟被他周身散發出來的迫人的氣勢給壓抑的差點喘不上氣來,吶吶道:「不然還能說什麼呢,你這樣忽然來找我讓我措手不及,我以為……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的。」
郭贇見她雙手微微顫抖,整個人像是要倒下一般無所適從,放下手裡的杯子,自語道:「我也沒想到……也許我這樣是有點可笑……」
江瑟瑟見他忽然神經質般的喃喃自語,忍不住道:「郭秘書----」
哪知道,她這一句郭秘書卻在無意中激怒了他,他忽然站了起來,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氣急敗壞,一步步將她逼至牆角,嘲諷道:「我又變回郭秘書了?用不著從我這裡套話的時候,我就變成郭秘書了?」
郭贇這樣聰明的男人,向來精於世故,只要稍微花心思一想,就能想到江瑟瑟那天忽然請他吃飯的目的,儘管她說得吞吞吐吐、拐彎抹角,他一琢磨也就琢磨出門道,她關心的不是自己和覃參謀長要在北港待多久,她關心的是,覃果果和陸誠睿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確切的說,她想打聽的是有關陸誠睿的事。
「郭……你不要過來,你別這樣----」江瑟瑟緊張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本能雙手擋在胸前阻止他有下一步動作。
可惜的是,她這種矜持加畏懼的動作並沒有引起郭贇的憐香惜玉之情,反而引發了他更加猛烈的進攻。他毅然決然的用嘴唇封住她的呼吸,帶著點懲罰意味,將她所有的抗拒和不安都吞咽下肚,反覆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