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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16 作者: 顏月溪
    果果湊近他,神秘兮兮道:「不對,這只是表面化的理解,你也希望別人這麼理解,但你其實不是這麼想的,不然你不會聽巴赫,巴赫的曲子只會讓心情更沉重,你把自己即將完成的手術當做一次藝術行為,所以你要營造一個自己喜歡的環境去實現,但說實話,病人在你眼裡沒那麼重要,你會盡力救治他們,但不會把他們的生死真正放在心上,你們這類人,對死亡從來就沒有恐懼和敬畏。」

    傅桐無聲的望著果果,半天才道:「對你的臆測,我不予置評,但你要是跟別人這麼說,會害我丟飯碗的,知道嗎?」

    果果得意地笑,不再說什麼,身子卻有意的挨著陸誠睿。傅桐明白她的意思,那是在跟他說,你不要以為沒有人能看得穿你,也不要以為小誠沒有你聰明,他只是比你善良。

    傅桐莞爾一笑。果果也跟他笑,卻把頭枕在陸誠睿肩上。

    三人玩到十點多,陸誠睿和傅桐才告辭而去。

    離開招待所,陸誠睿終於忍不住道:「你後天真要送花給她?」傅桐聳聳肩,莞爾一笑:「你覺得我會那麼沒信用的騙一個小女孩嗎?」

    「可我覺得……後天是個特殊日子,你送花給她萬一引起誤會呢?」陸誠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傅桐看他一眼,無所謂道:「誰愛誤會就誤會好了,我不CARE。」

    「可是……」陸誠睿心裡還是不痛快。

    「你能別嘰歪嗎,直接說你吃醋了多乾脆。」傅桐冷冷一笑。

    陸誠睿捶了他一拳。

    傅桐又道:「你看看你,自從她來了,你就變得瞻前顧後、婆婆媽媽,你這樣,女孩子是會嚇跑的。」

    「我怕我家裡人不能接受她。」陸誠睿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顧慮的是什麼。傅桐道:「你多大了,家裡人的意見能左右你一輩子?」

    「是啊,你說的真瀟灑,事情沒落在你頭上。」陸誠睿的心情並不會因為他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就輕鬆。

    傅桐又是一笑:「那你別跟她好啊,反正你還有顧藻當備胎,何必惹一身臊。」

    「跟你說話真彆扭,我跟顧藻什麼事都沒有好嗎。」陸誠睿最討厭傅桐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他從小就這樣,幾句話就能把人給氣出肺病來。

    「以前你怎麼不覺得跟我說話彆扭呢,還不是那小丫頭鬧的……不過是喜歡個女孩子而已,想那麼多幹嘛,你這叫優柔寡斷你知道嗎?」傅桐道。

    陸誠睿可不樂意他這麼說自己,反駁道:「我喜歡誰都是奔著結婚去的,不像你,玩兒似的。」

    「哎呦,您老人家都想到結婚了,您跟人家表白了嗎,人家答應你了嗎,手還沒牽到呢,就想著進洞房了,老大爺您想得真多。」

    陸誠睿苦澀的一陣笑,傅桐挖苦人的時候簡直讓人氣也不得,笑也不得。

    「你別總是拆我的台就行,我知道你不安好心。」陸誠睿又給了傅桐一拳。傅桐冷哼了一聲,幽幽道:「我要真想拆你的台,你招架得住嗎?」

    七夕那天,果果起了個大早,等著有人來敲門送花,溜溜等了一上午,到快中午的時候,花店的夥計才把花送來。

    「覃果果小姐,是你嗎?」夥計按著送貨單上的地址和名字核對。

    「是我是我。」果果簽了字以後,把那一大束花抱進房間裡,高興極了。傅桐果然沒有食言,送來的一大束玫瑰五顏六色,每一朵都特別漂亮。

    包裝紙都沒捨得拆掉,果果把花放到事先找好的花瓶里,怕一個不夠,她準備了兩個花瓶。看到花里掉下來一張卡片,撿起來看看。

    「給可愛的果小妞。」

    傅桐的字寫得龍飛鳳舞非常漂亮,簽名也漂亮,果果興奮的把卡收好了,坐在茶几上欣賞她第一次收到的花。拿出手機,她拍了幾張,放到網上自己的空間裡留作紀念。

    一整天,果果的心情都說不出的好,直到傍晚的時候,門鈴聲響起第二次。

    敲門的是招待所一樓服務台的工作人員,交給果果一個小小的盒子,果果接過去,好奇的問:「是誰送來的?」

    「是陸隊,他說他急著去開會,就不上來了,讓我把東西交給你。」工作人員笑容可掬的解釋。果果沒再多問,關上了門。

    走到沙發上坐下,果果看著那個看起來很簡陋、像是食品包裝盒的紙盒,納悶的想,他送了什麼來呢,也不找個好點的盒子,大概是太匆忙了,沒來得及找吧,會是什麼呢?

    果果把盒子拿起來看看,沉甸甸的,小心翼翼的扯開包裝,裡面竟然是一顆又圓又大的珍珠,散發出光彩奪目的金粉色光澤。

    把珍珠拿起來,果果仔細的看,沒有穿孔,表面也沒有瑕疵,顆粒還這麼大,這顆珠子堪稱是珍珠里的極品,小誠從哪裡得到的,是他買的,還是……

    把珍珠握在手心裡片刻,果果低頭去聞,似乎還能聞到珍珠上淡淡的腥味,難道這是他剛從海里采來的?他們經常進行潛水訓練,看到珍珠蚌的機會應該不少,對了,一定是這樣,果果興奮極了,剛想打電話給陸誠睿,又怕打擾他開會,只得按捺住念頭。

    這麼大一顆珍珠,應該做成墜子每天戴在身上,果果把這顆金粉色的珍珠仔仔細細研究個夠,仍然捨不得放下。

    找了條真絲手絹,果果把珍珠包起來,鄭重的放進口袋裡,出門溜達。七夕之夜,是一定要出門看星星的,反正她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走得太急,就不會有問題。

    夏季天長,到了七點多天還沒全黑,這一晚因為是周末,領導們還要開會,不會有緊急集合,戰士們於是放鬆多了,三三兩兩、來來往往,有人去禮堂看電影,有人去生活服務區買東西,更多的人是在瞎逛。

    果果心情越快的散著步,快走到海邊時,看到天上有孔明燈飄過,向著孔明燈的方向走,結果看到放燈的是一群女兵,江瑟瑟也在其中。

    「江醫生,你們今天休息啊?」果果過去跟江瑟瑟打招呼。江瑟瑟笑著點點頭,「今天是星期六,又是七夕,所以跟大家出來玩玩,果果,你的腳好了嗎?」

    「好多了啊,在房間裡待著挺悶的,我出來走走。你們放的這是孔明燈吧,挺好玩的,能不能給我一個?」果果這些有意思的事一向熱衷。

    江瑟瑟很熱心的讓女兵拿了一個孔明燈給果果,教她怎麼把燈點起來放出去,果果照著她說的方法,很順利的把一個孔明燈放了起來。

    看著孔明燈冉冉上升,果果雙手合十,默默許願。江瑟瑟看著她的動作,心裡隱隱作痛,她許的願,應該和陸誠睿有關吧。

    「果果,你許了什麼願?」江瑟瑟主動問。果果道:「許了兩個願,一個不能告訴你,一個可以告訴你,可以告訴你的那個是,我希望我爸爸媽媽能和好,我們一家三口團圓。」

    江瑟瑟心裡動容,又是一笑,「希望你的心愿早日達成。」果果眼珠轉轉,「也希望你心想事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小丫頭。」江瑟瑟臉上一紅,有點不大好意思,猶豫片刻,她又問:「覃參他們這回去北京開會要多久啊?」

    「你怎麼知道我爸爸回北京了?」果果很聰明的反問。江瑟瑟一愣,訕訕道:「聽別人的說的,隨便問問,呵呵。」

    果果見她表情有點不自然,疑惑一閃而過,隨即告訴她:「起碼得十幾天吧,他們這次是在北戴河開軍委擴大會議,各大軍區一把手都要去的,還有四總部和各軍種的主要領導,本來我爸是不夠級別的,但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台海局勢緊張,南海艦隊就變得格外重要,所以……」

    「那就是說,會議開完了,他們也就回來了。」江瑟瑟若有所思猜測,心裡一陣咚咚的跳,怕給果果看出什麼,只得側了臉。

    「嗯,我爸爸要等會議結束才能回來,郭叔叔可以提前,因為這次是全封閉會議,不許跟外界有任何聯繫,隨行人員一律不准帶,所以郭叔叔這幾天就閒了。」果果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她。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果果這番話,江瑟瑟心中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又問:「郭贇對你很好吧?」

    「對我好啊,他是我爸首席大秘,整天形影不離的跟著我爸,江醫生,你認識郭叔叔啊?」果果眨了眨眼睛。

    「認識,以前是鄰居。」江瑟瑟倒也沒有否認她和郭贇早就認識。果果這才道:「郭叔叔人很好的,我爸說他又聰明又勤快,老誇他。」

    江瑟瑟淡淡一笑,默然不語。

    果果心裡想,要不是郭叔叔已經有了女朋友,和她看起來倒是挺般配的,自從那天早上看到郭贇脖子上的吻痕,這些天果果一直在暗地裡偵察,到底基地里的哪個女的是他的神秘女友呢?

    看著天漸漸黑了,果果離開海邊,卻也沒有回招待所,而是不知不覺就想去找陸誠睿,到了陸誠睿住的宿舍樓下,卻見他的房間是黑的。

    他不在?去哪兒了呢?果果打電話給陸誠睿,卻是占線提示音。

    招待所樓下,陸誠睿看到果果房間是黑的,也在給她打電話,想問問她在哪裡,兩人同時撥打對方電話,結果誰也沒打通。

    各自站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影,陸誠睿再次拿起電話打給果果,這回電話通了。

    「你在哪兒呢?」陸誠睿先發制人的問。

    「我在你宿舍樓下,見你房間的燈是黑的,我就等了一會兒,你在哪兒?」果果好奇的張望,卻也沒看到陸誠睿身影。

    「我在招待所樓下,等了快半小時了。」陸誠睿道。果果笑,「那你等我,我馬上回去,你等我啊,不許走開。」

    腳傷未愈,果果不敢走得太快,十分鐘的路,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到,遠遠看到陸誠睿站在樓下,向他跑過去。

    陸誠睿看到她跑,趕忙跑上前阻止她,「你跑什麼呀,腳還沒好呢。」「沒事的,就快好了。」話雖如此,果果也確實是走累了,話音未落腿下就是一軟,跌進陸誠睿懷裡。

    仿佛已經等了很久,這個遲來的擁抱讓兩人的心跳同時加速,彼此都知道,這個擁抱的意義非同凡響,是他倆第一次無聲的承認對對方的情感。

    ☆、第24章

    兩人一起上樓,回到果果住的房間裡,果果從口袋裡掏出他送的珍珠,問他:「這珍珠是你從海里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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