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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13:16 作者: 顏月溪
施念晴是家中獨女,父母一向對她嬌生慣養、愛如掌上明珠,當初沒有聽從父母的意見,一意孤行嫁給了遠在外地的覃嘉樹,婚後受了委屈也不好回家哭訴,只能把委屈都往肚子裡咽。
偶爾也想過離婚,但跟丈夫休假回家時夫妻倆的柔情蜜意相比,一時之氣也就算不得什麼了,很快施念晴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肚子裡的小生命,也為了自己的將來,她一再要求覃嘉樹調回北京,終於,他在結婚七個月以後離開了原來的部隊回到北京。
然而,這段婚姻就像被詛咒了一樣,覃老太太和施念晴的婆媳關係剛因為果果的降生而緩和不少,又因為果果三歲那年失聰而再次惡化。
覃老太太心疼唯一的孫女兒,覺得兒媳婦在孫女生病的時候還要忙著考試不管女兒,心裡很是不滿,把這件事怪在施念晴頭上,婆媳之間矛盾進入白熱化階段,爭鬧的結果就是小倆口帶著女兒搬了出去。
至此,施念晴和覃嘉樹父母的關係跌入冰點。
果果見媽媽陷入沉思,表情不是很好,沒有再問什麼,以她的年齡和閱歷,她還不能了解婚姻生活怎麼會讓原本相愛的兩個人變得越來越陌生。
可是她也想,假如爸爸媽媽不是那麼年輕就結婚生孩子,如果他們再多相處幾年,等到心理成熟了再走進婚姻,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和施念晴的談話,讓果果心裡沉沉的,隨手翻開一本英語詞典,讓自己沉浸在單詞的海洋里,或許可以忘卻心裡的惆悵,漸漸地,她睡著了。
覃嘉樹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女兒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裡還拿著一本英語詞典。
「果兒,醒醒。」覃嘉樹搖搖女兒肩膀。果果醒過來,看到爸爸,親熱的在他身上蹭蹭,「爸爸,我剛才跟媽媽聊天了,她告訴我很多你們以前的事。」
「是嗎?那你有沒有告訴她,你不好好訓練,非要跑出去玩,結果把腳弄傷了。」覃嘉樹溫和的跟女兒笑著。「我才不跟她說這個呢。」果果沒好氣的扭過頭。
「寶貝,爸爸剛接到北京來的電話,要在這兩天趕回去開會,你是跟我回去呢,還是在這裡養傷?」覃嘉樹徵詢女兒的意見。
「我在這裡等。」果果不假思索道,怕爸爸疑心,又畫蛇添足的補充一句,「反正你回去是要開會,也不會在家裡陪我,我跟你回去也沒意義,還不如留在這裡呢。」
覃嘉樹見女兒一臉諂媚的訕笑,如何不知道她心意,這丫頭大概是巴不得自己離開幾天,她好放散鴨子。
「你一個人能住得慣?沒有人照料你生活,你能照顧好自己?」覃嘉樹對女兒的獨立能力還是不大放心。
果果拍著胸脯保證,「我能的,爸爸,你不是說要鍛鍊我嗎,這正好是個機會,就當是給我的考驗,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洗衣服吃飯睡覺鍛鍊身體,我保證我會過得很好。」
覃嘉樹雖知道女兒的小心思,但也有些被她說動了,細細想來,他們這次到北港的目的雖然是讓果果鍛鍊,可果果並沒有真正離開他身邊,適時的撤掉她的保護傘,讓她學著獨立,未嘗不是件好事。
「那好吧,我這次就先不帶你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裡要好好地安排生活,不要總想著玩,耽誤了學習和訓練,我會跟小誠說好了,讓他照顧你,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去找他。」覃嘉樹對陸誠睿信任有加,覺得把果果交給他一定不會有問題。
果果聽他忽然提起陸誠睿,臉上一紅,隨即道:「我不用他照顧,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爸爸,你放心好了,我都快十八歲了,是大人了,我什麼都行的。」
「你真的長大了嗎?長大了怎麼還任性啊,小誠和徐阿姨去找你,你不理人家。」覃嘉樹笑意十足的看著女兒。
看來那個女人把什麼都跟爸爸說了,果果臉色刷的掛住了,身體偏過去不理他,「我的事用不著她操心,就算她將來跟你結婚,也別指望我會接受她,她當了你的妻子也不會是我媽媽。」
果果這麼固執,覃嘉樹為難的皺了皺眉,煩惱不已,「你這孩子,徐阿姨就那麼討厭嗎?你應該多看看別人的優點,而不是一味的排斥。」
果果更生氣了,對著爸爸燙得平平整整的襯衣領子就是一通亂抓亂揉,直到把他的衣領揉的不像樣子,從小到大,她只要一不高興,就拿爸爸的衣服出氣。
「你這孩子又抽風找打了。」覃嘉樹象徵性的抬起手嚇唬她,巴掌卻是再輕柔不過的落在她肩上。
心中嘆氣,果果這般古怪任性,脾氣說來就來,對爸爸如此,對旁人也不會例外,若不給她找個脾氣溫柔的人託付終生,自己怎麼放得下心。
果果沒說話,在聽了媽媽講述他倆的故事之後,見到爸爸對另一個女人如此熱衷,讓她心裡難過極了。
難道愛情和夫妻情分,就真的薄如紙,經不起風吹雨打?
覃嘉樹看到女兒賭氣的背對著自己,知道她心裡所想,輕撫她頭髮,「果果,在爸爸心裡,永遠把你排在第一位,徐阿姨的事,我會考慮。」
果果扭過頭,看著爸爸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忽然想起媽媽說的,他笑得很溫柔很好看,不由心生感動,抱著他脖子,「爸爸,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我還沒準備好接受一個新媽媽,你再給我點時間吧,我也會好好考慮的。」
覃嘉樹安慰的輕拍著女兒的背,父女倆久久無言。
幾天後,覃嘉樹和徐萍萍一起坐車離開北港基地,臨走前,覃嘉樹把果果託付給陸誠睿和傅桐,讓他們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多照顧果果。
「覃叔,你放心,我會和傅桐一起照顧好果果。」陸誠睿以一個晚輩和一個軍人的名義向覃嘉樹保證,自己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他的女兒。
覃嘉樹點點頭,把視線移向站在一旁的果果,疼愛的摸摸她的頭,「好了,該說的都說的,我要走了,果果,我不在的時候,聽小誠的話,身體不舒服就去找傅桐。」
果果應了一聲,和陸誠睿、傅桐一起看著覃嘉樹的車遠去,心裡既捨不得,又有些雀躍之情,離開爸爸身邊,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
傅桐回頭看她,見她高興的樣子,忍不住調侃:「覃叔走了,這下子你可解放了。」
果果笑著回道:「是啊,我爸爸走了,我終於自由了,為了慶祝我的自由,我請你倆今晚去我那裡吃飯,我親自下廚哦。」
「你會做飯?」陸誠睿不信的問。這麼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居然會做飯?他當兵以前認識的那些女孩兒,個個都是大小姐,還沒有會做飯的。
「不全會,只會一點,把你和傅醫生餵飽足夠了。」果果很愉快的揚了揚下巴,明艷的小臉上滿是得意,他的驚訝讓她很滿意。
車上,徐萍萍忍不住問坐在身邊的覃嘉樹,「你就這麼放心把果果交給那兩個男人?」
覃嘉樹本在閉目養神,聽她忽然發問,略一驚訝的睜開眼睛,「怎麼了?小誠和傅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而且倆孩子人品都很好。」
「可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果果也十七歲了,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了,你不能再把她當小孩看,就不怕他們……除非你是想把果果嫁給他們其中的一個,不然我沒法理解你的做法。」徐萍萍客觀地說。
覃嘉樹淡淡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的猜測,「將來果果要嫁人,對方條件還在其次,一定要是能從心裡對她好的,和她同齡的男孩我總覺得還不夠成熟,找個比她大幾歲的,應該會更疼她……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吧。」
徐萍萍這才笑了,「我明白了,你從現在就開始物色了,我說你這當爹的真夠可以的,女兒從小到大,什麼都一手包辦,連男朋友都要是你挑選過的。」
「果果畢竟是個有缺陷的孩子,父母不介意,照樣疼她,可別人未必會不介意。我不願意我的女兒受一絲一毫委屈,所以我要選一個能讓她滿意,也讓我放心的人照顧她一輩子,不能欺負她,也不能看不起她。」覃嘉樹語氣裡帶著幾分沉重和對女兒殘缺的深深內疚。
「那你選中了哪一個呢?」徐萍萍故意問。她在基地待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已經能隱隱感覺到果果和陸誠睿之間曖昧的情愫。
☆、第22章
覃嘉樹道:「當爸爸的,自然覺得沒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我也不例外,果果才十七歲,一切言之尚早,還有得是時間挑選。」
他沒有告訴徐萍萍,他這次帶果果到基地來,也是想讓她多接觸接觸人,能學著自己處理人際關係。
果果沒上過學,平常又老跟在爸爸身邊,怎麼跟爸爸以外的異性相處,怎麼跟同性相處,她都有所欠缺,尤其是她對待徐萍萍的態度,更讓覃嘉樹覺得,女兒在人際交往上不夠成熟。
徐萍萍溫柔的握著他的手,笑道:「嘉樹,你真是個好爸爸。」
「果果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有時候很感性,有時候又很懂事,她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當了父母的人才知道,對自己的孩子,怎麼疼都覺得不夠。」覃嘉樹頗有深意的說道。
徐萍萍聽到這話心中一震,聽出了覃嘉樹的弦外之音,毫無疑問這話是說給她聽的,讓她知道,為了女兒,他能付出一切,這讓她心裡苦澀起來。
然而,此時心裡苦澀不只是她,還有坐在副駕駛座的郭贇。
前一天郭贇就發了條消息給江瑟瑟,告訴她,他要跟首長飛回北京開會,讓她多保重,儘管明知道她不會來送行,他心裡卻還有一絲奇怪的期待,期待她哪怕回上隻字片語也好。
這兩天他老想著這事兒,想著那個令他難忘的夜晚,她在他身下融化時的感覺,卻不知道這段露水情緣怎麼會讓他念念不忘。
說起來,在他交往過的女人里,江瑟瑟在各方面都算不上特別出眾,卻鬼使神差般的占據他思維好幾天。
「郭贇----」
「唉,覃參,您叫我?」
覃嘉樹一連叫了郭贇三聲,才聽到他答應,不禁有些好奇,一向思想高度集中的郭秘書也會開小差,倒是頭一回,可覃嘉樹並不打算詢問什麼。
「北京方面已經知道我行程了吧,秘書室資料都準備好沒有?」覃嘉樹不放心的問。儘管他知道,郭贇會安排的妥妥噹噹。
「早安排好了,您下榻賓館的房間號我也跟政治部聯繫過了,您跟陸逸東住隔壁。」郭贇道。覃嘉樹滿意了,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