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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8:50 作者: 健胃消食片
    不過,他發現主人有點不一樣了。

    她已經兩天沒有給院子裡的植物澆水了,甚至做起了和植物毫不相干的事,比如修車,並且工具用得極溜,還換了個髮型,將難看的長髮剪短了,倒是沒有以前那麼丑了。

    但是這不能減少他對主人的厭惡感。

    當他還是一盆仙人掌的時侯,就已經看穿莉達了,她自負,孤僻,做事固執,她的男朋友是一個已經七十多歲的老地理學家,他們在一起經常討論的是土壤和氣候,在他看來,莉達的生活枯燥乏味至極。

    更何況,主人總是忘記,把他從角落裡挪到陽光下,很少關心過他。

    久而久之,這盆仙人掌就開始討厭主人了。

    這天早上,他坐在陽台上翻閱一本舊詩集,霧氣還沒有散去。

    「我們一起去流浪,去岩洞裡飲酒,在路上吃乾糧,我急於找到一個住所,確立一種生活。我所遇見的第一件好事:在白晃晃的清新小徑,一朵花告訴我她的名字。」

    他用英語念著,流利地澳大利亞口音,聽起來慵懶又溫柔。

    後面的作者落款是----蘭波。

    「我想要個名字。」他走上二樓,把這首詩放在她的枕邊,在她驚訝的眼神中繼續說道:「蘭波怎麼樣?」

    莉達從床上坐起來,她關注的點卻是:「你居然會說中文?!」

    「喝酸奶不舔酸奶蓋兒?」蘭波學著她昨天在卡車上的語氣。

    作者有話要說:  莉達給蘭波取的全名叫:瓊森·蘭波。

    ☆、瓊森·蘭波

    莉達沒有想到的是,她以為的這個智障少年,學習能力極強,特別是在語言上,仿佛有天賦加持一樣。

    她昨天無意中說了一句中文,他居然學得像模像樣的,莉達看向蘭波,感到更疑惑了,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就記不起自己住在哪兒呢!

    但接下來的畫面,又讓她把這個念頭吞回去了。

    從陽台上望下去,不遠處的田園邊上,蘭波混在一群綿羊里,正在學羊叫。

    「咩~」

    「咩~」

    綿羊叫一聲,他也跟著叫一聲,修長的身影蹲在田埂旁,調皮地把綿羊吃進嘴裡的糙扯出來,玩得不亦樂乎。

    由於他在語言上的天賦,接下來的日子蘭波也兼職起了翻譯一職,可以不用再比劃手勢的莉達,從此經常帶著他去萊特鎮閒逛。

    清晨的集市上,莉達低頭挑橘子,不一會兒就裝滿了小半個袋子,朝正在和攤主熱情聊天的蘭波捅了捅胳膊,「問她多少錢?」

    他眯著眼,伸出2根手指頭,狡黠地說道:「10歐元。」

    趁她注意力還在口袋裡的橘子上,他搶過莉達手裡的10歐元,抽出一張5歐元遞給對方,如果莉達知道一袋橘子花了兩倍的價錢,應該會欲哭無淚。

    但天真的莉達遠遠沒有想到,和一個未成年男生相處,是一件多麼累的事情。

    除去好看的外表,蘭波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粗劣少年。

    「啊----」她簡直有種想揍人的衝動,蘭波趁她午睡的時候,把口香糖粘在了她頭髮上,「蘭波----你給我滾出來!」

    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悠閒地在屋頂吃著她的牛油果麵包。

    莉達左右為難地站在鏡子面前,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只得把那幾縷髮絲剪了。

    她有時候想用顯微鏡,看看蘭波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他的惡作劇層出不窮。

    這不,他坐在桌上不停地「咔嚓」,不時有細碎的布料從桌角飛出來,在莉達從浴室里出來之前,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衣櫃,幾個跳躍間就到了別墅外面。

    這是一件----露背T恤,痕跡天然,是最新的田園時尚新貴----蘭波style,莉達哭笑不得,還好只剪了一件短袖,不然她簡直沒臉出門了。

    以她漢子的作風,肯定打死也不會穿這樣的短袖。

    「誰叫你長得這麼可愛!」蘭波手裡把玩著主人最近萌上的一盆多肉,不屑地戳了戳碧綠水晶似的葉片,朝窗外扔了出去,他嫉妒它長得胖嘟嘟的,莉達對它愛不釋手,連睡覺都要和它說幾句。

    「你們也該到那邊去。」他笑眯眯地把院子的植物都搬去了陰涼處,得意洋洋地躺在空出來的地上曬太陽。

    對他這充滿孩子氣的舉動,莉達搖搖頭,並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緣由,她氣惱地在蘭波的晚餐里放了很多芥末,決定讓他吃點苦頭。

    但是這天晚上,蘭波並沒有回來。

    莉達滿不在乎地站上椅子,這幾天蘭波鬧騰得厲害,把一樓的幾個燈泡打碎了。

    莉達大學上的是工科專業,一周通常要做5,6個實驗,專業知識什麼的沒有認真學,動手能力倒是培養了起來。

    換好燈泡後,她百無聊賴地窩在客廳里看電視,想著蘭波一會兒回來,吃下放了芥末的義大利面的樣子,心裡一陣暗慡。

    直到晚餐冷了,也沒見到蘭波的影子。

    莉達莫名覺得有些煩躁,盯著屏幕心思卻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不回來不是挺好的?她可以不用再忍受那些無厘頭的惡作劇,這段時間以來,為了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孩子,她可操了不少心,也許蘭波是突然想起了自己住哪兒,他應該回家了。

    莉達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小子真是不讓人放心!」天還沒亮,莉達就起來了,準備出門去找他。

    開著卡車來來回回在別墅周圍找了兩趟,莉達一無所獲。

    她無精打采地往院子那邊走去,等天亮了去萊特鎮上找找看,在黑夜裡走著,她竟覺得有些心酸,往日裡蘭波總喜歡跟在她身後講些不著邊際的笑話,她回過頭,四下里寂靜如睡,只她一個人的影子佇立著。

    她的腳步逐漸靠近鐵門,卻見那裡伏著一團黑影,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手中的扳手,以備隨時能給歹徒致命一擊。

    「Hi!」蘭波滿臉是血的斜倚在在那,眼裡是一個少年得到勝利的笑容,他沖莉達揮了揮手,還不待她說話就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手裡抓著的東西也落了下來,一把沾了血跡的吉他,琴弦上還夾了幾根綠糙,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一把接住了蘭波,撿起吉他,連人帶琴,都弄到了他的房間裡,找來藥箱,簡單地處理起來,還好大部分都是皮外傷,但她心裡還是窩著一團火,想衝出去找把他揍成這個樣子的人算帳!

    守在蘭波面前的莉達漸漸有了睡意。

    客廳里的新聞還在繼續播報著----

    近日,在南美洲邊境,發現了一種未知病毒,目前尚未查明該病毒來源,不少人已前往附近醫院就醫……

    「這是你弟弟?」上次見到的男醫生見到莉達,眉頭微皺地問道。

    「應該算是吧。」莉達含糊地接過話,讓蘭波安分地坐在椅子上,見男醫生欲言又止的神情,「您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用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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