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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7:51 作者: 蔣淮琅
流光揮手趕退了長隨,站在花園小道上扶穩了陳祺鈺:「我今日去祠堂,就是去跟你祖父說這件事,民間寡婦還能二嫁呢,我為他守了幾十年,為何不能再覓良人?我已不是國公府的人了,所以也不是在請求你答應。與其等風言風語傳到你耳朵里,你接受不了跑來找我哭,不如親口告知你,我還會在京城呆幾日,你們兄弟三個要哭就趁現在哭完了,以後我可不會再跟你討論此事。」
陳祺鈺搖搖欲墜:「你有意中人了?」
「沒有,有意向找一個。」
「......沒有急什麼?」陳祺鈺捋著胸口大喘氣:「你不是國公府的人了還是我祖母,這件事容孫兒想想行不行?」
「行,」流光很乾脆,「反正你想不想都改變不了我的心意。」
「......」老祖母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恨嫁起來?
陳祺鈺將流光送回墨韻堂,看著她喝了一盞茶,沉心打坐後,帶好房門,轉身就寒著臉吩咐:「把那個姓凌的登徒子帶來!我倒要看看他給昭昭下了什麼藥!」
撞到二人在祠堂時,祖母的否認過於急切,很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後又說出那番話,顯然動了心思。誰讓她動心?一個尚未出現的人?陳祺鈺才不信!
第65章 你算個球
無論陳祺鈺怎麼逼問,「凌騫」的回答都是不卑不亢的「沒有」。
為何潛進國公府,答曰受佟姑娘所邀。
和她在祠堂說了什麼,答曰聽佟姑娘胡言亂語。
可氣的是,竟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說假話的痕跡。縱橫官場幾十年,最擅察言觀色,怎麼會看不透一個年輕人的深淺呢?陳祺鈺真看不透,也許因為他壓根沒說謊。
陳祺鈺心情極差,他意識到祖母不是開玩笑,她真的動了二嫁的心,對象很有可能就是面前這個比他孫子還小好些歲的英俊青年。
想想也是,沒有她的首肯,凌騫怎麼可能走近她身邊,與她在祠堂私話而不被打死?
在渝城時他就看出凌騫愛慕祖母,後來聽聞他已得知祖母的真實身份,稍稍放下了心。凌家家教再差,也不會教出一個有違倫常的子孫,何況凌騫還是飽讀過聖賢書的,該懂廉恥。
可他沒想到,凌騫似乎收了心思,祖母卻看中了他!說什麼孫子不喜歡凌騫就不提了,其實不過是先抑後揚的手段罷了。
「留在京城陪著你祖父吧,我會給你安排去處,不要再回渝城,不准再見她!」陳祺鈺說。
鳳玄拱手:「謹遵國公爺之意。」
「你發誓,真的對她無不軌之心了?」
鳳玄平靜:「自從知道佟姑娘是誰,在下心中便只有敬重,再無別意。」
這話聽著不順耳,敬重?就是知道祖母年紀大嫌棄了唄,也是個淺薄之人!陳祺鈺胸口像堵上了一團驢毛,又刺撓又憋屈,但卻不能說出口,只道:「你擺正自己的位置就好,若再讓我知道你去騷擾她,絕不輕饒!」
打死他,祖母會生氣吧?陳祺鈺無力地揮揮手,讓暗衛把凌騫帶走,轉而又招了兩位弟弟前來。
隔了半個院子,書房裡的對話全數落入流光耳中,無情的聖君就不提了,那兄弟三個先長吁短嘆,後真的哭了起來。祺寶邊哭邊說:「這怎麼可以,祖父的棺材板兒都要氣裂了,他對祖母可是一心一意,一生只愛她一人。嗚嗚,我娘臨終前還跟我說,做男子當學祖父,萬不可學我爹,在家不敢納妾,卻在外拈花惹草,讓我娘傷了一輩子的心。」
祺鈺祺泉:......
流光:......老四年紀最小,受寵最多,是有點長歪了,自詡文人風流,最愛吟詩作對風花雪月和紅袖添香。四媳婦沒少鬧過,有一次鬧的要和離,陳楓當眾把老四扒了褲子抽鞭子,打得他皮開肉綻,是四媳婦撲上來護住了他,求公爹饒他一次。那以後老四好像收了心,四媳婦再也沒來告過狀,卻不想她臨死都還惦記著這事兒,可見傷害多深。
祺寶繼續哭:「祖母一生亦對祖父忠貞不渝,為世間女子典範,我不相信,我要去問問她!」
祺泉拉住他,問祺鈺:「祖母有沒有說中意何人?」
祺鈺欲言又止,還是搖搖頭。祺泉咬了後槽牙:「是那凌家小子?殺了他!」
祺鈺為難:「若祖母有意,殺了豈不讓她傷心?」
祺泉不可置信:「大哥,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祖母背叛祖父,有朝一日冠上別家之姓嗎?這如何對得起陳家列祖列宗,如何對得起祖父在天之靈!」
祺鈺嘆口氣:「祺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祖母已經不是陳家人,她返老還童,身負奇能,便是與國公府一刀兩斷,從此不再過問家事,我們也無可奈何,還肯跟我說一聲,已是念在祖孫情份上了。她現在想過自己的人生,我們又能綁她多久呢?」
三兄弟唉聲嘆氣愁作一團,流光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孫子們哭來她面前。後幾日見了面,個個神情里藏著一絲苦澀,卻一如既往地恭敬待她,未再提及此事。
林哥兒在家休息幾日,恢復學業,即將去國子監前悄悄來找了流光一趟,告訴她在身上發現了一個荷包,裡面裝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因為記不起前事,所以想問問佟姑母知不知道來歷。
流光告訴他這是擄他的人送的賠禮,耐心地教了他乾坤袋的用法。不止裡頭的東西可用,將來得了什麼好玩意兒,有了什么小秘密都可以裝進去。袋子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打開,內里空間很大,不用擔心裝滿,也不用擔心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