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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7:51 作者: 蔣淮琅
    在修行漫長而又險象環生的過程中,靈石至關重要。衣食住行,打探消息,疏通關卡,制符布陣,戰鬥補血……不想走殺人奪寶的路子,又不具備氣運之子優勢的話,靈石萬不能缺。

    修界靈石礦產稀缺,中上品靈石少見,極品靈石更是不可遇也不可求,傳說當年珍法閣主就是花了三千極品靈石從一個魔修手中買到的天虹石。要知道把整個修界搜羅搜羅,極品靈石也不會超過一萬塊,可謂天價!

    一萬上品靈石可以買到頂級法器,可以制出天品丹藥,如果全部吸收掉,更可以令一個修士跨越境界,直接升階。宗主開出這個價格,道歉之心甚切了。

    可是,對不需要它的人來說,上品也好,極品也好,都是垃圾。

    「月霄兄,為何還不現身一見?」殿外的人又喊起來,「若被歹人脅迫,本座這就要冒犯破你殿門禁制了。」

    流光沒說接不接受靈石賠禮,也沒對外界聲音作出回應,她抓起林哥兒的手腕,笑著道:「你怎麼讓石頭認了主,挺能耐啊小子!」

    林哥兒迷糊:「什麼認主,我不知道啊。」

    「幾時滴了心頭血上去?」

    「心頭血?」林哥兒想了想,「我心頭沒滴血,有一日手指劃破流了點血,摸過石頭而已。」

    心頭血確實是指心上的血,但取血卻並不一定要刺穿心臟,心氣匯聚何處,何處就能取出心頭血。想必是林哥兒手指劃破,精神集中在手指上,無意間認了主。

    「看來這塊石頭跟你確是有緣,你就好好地帶著它吧。以後若再不見了,只要想著它,這樣......」流光將他的手掌展平,隨意對著一處:「說,回來!」

    林哥兒:「回來!」

    主峰上的一座偏殿裡忽然響起了如虎嘯龍吟般的聲音,「嘭」地炸裂聲後,某物忽然衝破牆壁,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熠熠紅光,流星似地往大殿飛去。

    「天虹石!」

    即使大多數人都並未見過天虹石的真面目,可是當珍法閣主喊出這一嗓子後,各宗主掌門都激動起來,來不及多想,十數人竄了上去,幾十隻手一起抓向紅光。

    金丹,元嬰同時發力,瞬息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強大的威壓碰撞,疊加,人人眼裡都只有寶貝,傾盡全力去爭搶,沒人顧及下方的助陣弟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修行也不是白修的,他們速度很快了,差一點就能將紅光阻截在大殿之外,只差一點。

    它飛進大殿,飛到林哥兒的手中,耀眼的紅光漸漸熄滅,看起來又是一塊溫和漂亮的石頭了。

    林哥兒又驚又喜:「原來還能叫得回來,好神奇的護身符,姑母你說我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

    流光微笑:「隨你。」

    宗主的臉更黑了,人家的東西自己可以收回,不用你奉還,那一萬上品靈石是不是也瞧不上了?還能怎麼賠禮,他不敢想。

    流光確實和犰離一樣,瞧不上什麼靈石,但也沒出言諷刺,看著宗主說出賠償金額時那仿佛心在滴血的德行,看著幾個長老欲言又止唉聲嘆氣的表情,突然覺得修士挺可憐的。

    他們自以為高凡人一等,其實又何嘗不是在神仙腳下活著,把一些神仙棄如敝履的東西視若珍寶,不過是為了從中得到一點可以離飛升更近的機會。

    想到九重天那幾個凡人仙君最愛幹的事就是囤積仙丹仙草,聽說哪裡有秘境開了,爭先恐後報名參加,進去就如蝗蟲過境,什麼都不肯放過。便是在下界養成的習慣吧?窮慣了,總是害怕自己有一日落得無資源可用的境地。

    這種行為曾經是流光和犰離這些天生天養的神仙無法理解的,但今日修界一游,親眼目睹他們為了仙石狂熱的樣子,流光再一次感受到了凡界的貧乏,凡人的弱小。如果他們能像神仙一樣,沒事去無邊無際的神山里淘淘寶,去數不清的秘境探探險,在自家洞府隨手就能種出仙草,也不至於干出偷搶扒拿的事來。

    還有已經堵到殿門外的那十幾個人,擅闖別宗山門,禮數都顧不得了,此時正虎視眈眈盯著殿內。站在最前方的一個身材清瘦,寬衣廣袖,頗具仙風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道:「月霄兄,天虹石如何會在貴宗現身,請給我們一個交代。」

    珍法閣主則是個白胖子,元嬰中階修為,一身鎏金法衣派頭十足,頭上的玉冠,脖子上的項圈,手指上的戒指全是法器,修為雖然算不上頂尖,但輔助夠多,因此有恃無恐地叫道:「好你個月霄真君,次次搪塞我天虹石丟了,今日親眼所見,你還要狡辯嗎?快把天虹石交還與我!」

    殿門下了禁制,不破進不來,但這些人若是撕破臉皮,破禁也不是難事。月霄煩躁不安,這個烏龍越鬧越大,一群沒見識的人誤把另塊寶石當成天虹石,他有嘴也說不清了,只好向流光拱手:「前輩,是我元熹宗做得不對,不該擄人占寶,您要怎樣,儘管說來。諸位宗主掌門都是衝著神寶來的,可是...它確實不在本宗,我也不曾說謊啊。」

    流光對眾人把補天石當成她的本體還有些不高興,無知的凡人,搶寶都搶不明白!她傲嬌地哼了一聲:「那些破靈石我不要,我要你們向我來...侄子道歉,送他些壓驚禮物,以後護他終生安全,若再有人去騷擾於他,覬覦他的東西,後果你猜猜?」

    她沒有刻意釋放威壓,可是月霄額上全是冷汗,彎下的腰也怎麼都直不起來。只是道歉而已,並無過分的要求,靈石也保住了,可他就覺得壓力山大,怎麼還要保這孩子終生平安呢?有您這樣的大神保護,誰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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