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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7:51 作者: 蔣淮琅
鳳玄搖搖頭站起身:「記住本君的話,不可再任性胡鬧,傷害凡人,否則本君就要將你送回九重天。」
還沒給出心痛的定義呢,不賜教了嗎?流光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小聲道:「聖君,您讓瑞卿去問我的命盤,是有什麼問題嗎?」
要不然他怎麼知道黑風寨,他怎麼知道陳楓,顯然是把自己九世歷劫都打聽清楚了,目的何在?
鳳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道:「找找你沒感悟的原因。」
流光激動地站起來:「您這是願意以後管著我了?」
鳳玄沒給答覆,流光卻十分高興,從前的怨氣一掃而光,就說嘛,大羅金仙怎麼可能真是言而無信的小人,答應姐姐的事肯定會做到。遲是遲了點,卻正趕上她需要的時候,功德攢到了,給他爭爭臉;攢不夠,回去也不用擔心被天帝下黑手。
她渾身舒暢,腰杆倍直,從今以後,又是有主的石頭了,看不慣她的小人們,就繼續躲在背後陰陽怪氣敢怒不敢言吧。
這天以後,流光好幾日沒見到凌騫,卻常見瑞卿在國公府內飛來飛去,她認為聖君走了,把狗腿子留給她差遣......順便監視她在人間有沒有「胡鬧」。幾次想問問瑞卿是怎麼跟了聖君的,禿頭小鳥都對她視而不見,保持安全距離,事情一多,就隨它去了。
事情真的很多,國公府的姑娘收拾了京兆府,六城營,三皇子府兵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三皇子聯合兩司上折狀告國公府內有妖人出沒,要皇上下旨徹查抓妖,卻隻字未提太孫的事。
因為太孫已經完好無損回去了,沒死沒傷,就是有點丟人。據說他突然光著身子出現在中陽大街上,不羞不臊閒庭信步地走回皇子府,半個京城的人都被迫欣賞了他的屁股。
兒子的脫線行為令三皇子惱羞成怒,滿腔惡意都發泄在國公府身上,除了捉妖,還羅織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罪名,陳姓某某主事瀆職,某某外官受賄,甚至陳家兒郎在國子監有打過架的行為等等都成為他彈劾的理由。
所謂瞌睡送枕頭,皇帝就想動國公府呢,奏摺正合他意,在朝會上連討論都不討論,直接就以德不配位下了個除爵的旨意。接下來就是封府,查證,定罪,抄家,砍頭!
一套流程都是走形式,皇帝對此駕輕就熟,他只想快快把國公府翻開,把老婦抓起,把他心愛的玄機道長找到,國師竟也無法推算出他的方位,延年丹已經斷了三日了呢。
對於上門來宣旨的內侍,祺鈺祺泉祺寶三兄弟採取無視態度,國公府連門都不開,把內侍氣得在門口大叫抗旨,反了!
松齡院外,世子陳洪昀搓著手走來走去,堂兄弟和世子夫人都心急如焚,天降大禍,三位老太爺還要和那個女子談話,有什麼好談,禍事就是她惹出來的!
松齡院裡,陳祺鈺悠悠喝了一盞茶,對兩個弟弟說:「京畿大營的新督軍是凌寒春副將何忠,已在待命,中州總督廖成業正在趕來京城的路上,皇帝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要動手,就這兩日了。」
陳祺寶問:「太子殿下他怎麼說?」
陳祺泉笑道:「還能怎麼說,天下從來就不會是他的,作為三皇子的箭靶,他心知肚明,此時不破釜沉舟,來日三皇子登基,不會留他的性命。」
流光坐在一邊越聽越不贊同:「你們這是要幹嘛,造反嗎?」
陳祺鈺道:「逼宮。」
「幹嘛要逼宮,佟家還沒平反,叛國罪還沒洗清,皇帝殘害百姓還沒認罪呢。」
「太子上位,這些都不是問題。」
「一人做事一人當,皇帝的錯不能由他人代認代改。她站起身:「行,我不急有人急,現在就進宮一趟吧。」
第39章 管以及教
陳祺鈺對拖延時間迷惑皇帝自有辦法,在內侍來宣旨的同時,他已經將早就寫好的一道抗折派人送去了宮裡。折中列舉祖上功績,細數先帝厚恩,然後大呼冤枉,對「德不配位」的說法表示疑議,懇請皇帝明查。言下之意就是你得拿出具體罪證,籠統扣個罪名我是不會接受的。
哪個世家大族被這樣敷衍的除爵也不會接受,抗的不是旨,是罪。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死得冤枉和死得其所大有區別。有證據拿證據,昭告天下,叫世人知道鎮國公為何而死,是你皇帝在殘害忠良,還是我罪有應得。
皇帝敢說嗎?十年前大將軍府的案子就辦得勉強,堵得了人嘴,堵不了人心;十年後還想故技重施,炮製冤假錯案,陳家兄弟可吃夠了姻親的教訓,才不會任他擺布。
陳祺鈺宦海沉浮幾十年,學生,門客,提攜過的官員多不勝數,他上了摺子,自然有人跟著上,也不用立場鮮明的站隊,只需勸勸皇帝冷靜,明鑑,喊幾句三思就可以了。
如此一來,皇帝就要多花點心思在偽造證據上,找人證,找物證,找替罪羊,不消多,耽誤個三五日足夠。
太子老七並不完全是個被架空的傀儡,手裡畢竟握著監國之權,皇城換防,禁軍調動什麼的不是問題。稍開方便之門,待廖成業趕到,宮裡就要舊貌換新顏了。
皇帝和老三被國公府近年的逆來順受麻痹了,認為老翅將亡,幼羽未豐,國公府翻不起大風浪。卻想不到耄耋之年的陳祺鈺早在渝城就開始部署這一切,對凌寒春輕易的諒解也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