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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7:51 作者: 蔣淮琅
    當然,道士們是沒有辦法仔細觀察的,因為那都是瞬間的事,二狗昏死過去,小道士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只一眨眼,院子裡就沒人了。

    雷聲在雲層里追著犰離,他絲毫不敢放慢速度,邊飛邊喊:「我是應龍,天生會飛,劈後面的,後面的用法術了!」

    為什麼一定要逃跑,他也不知道,反正一聽有人強迫他做事就很煩,好像看見了爹一樣。讓我回,我偏不回,這就是本殿的性格!

    風聲在耳邊拉出了持續不斷的嘯音,流光緊鉗雙臂用力向後墜,換個普通人,腰會被墜斷,但男人仿佛沒有感覺,拖著這個累贅仍然距離銀光越來越近。

    流光心說這不行啊,小帝君一諾可遇不可求,無論將來犯錯,受罰,或者想闖點高難度的禍時,他的承諾都有可能救自己於水火,再不濟也能拉他一起下水。若說她在天帝跟前的面子只有芝麻大點,犰離的面子可有半個九重天那麼大呢,豈能錯過!

    絕不能讓他被抓回去,她使著千斤墜,兩條腿開始往男人腿上纏,從他腋下把腦袋伸了出去,一點一點挪到了他的正面,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身無空隙。

    禿頭小鳥撒膀子追在後面,看得眼珠子漲疼,聖君為何還不把她打下去,竟能容忍她這般褻瀆!

    流光從他胸口仰起頭,高聲叫道:「聖君別追了,犰離該回去的時候自會回去,你把他揪回去,不是擺明了要他受罰嗎?」

    男子充耳不聞,持續提速,與銀光之距縮短至不到百里。

    「我們沒幹壞事,沒殺人,只是那個臭道士用了你的名諱做道號,我氣不過,才來討公道的。」

    五十里。

    「知不知道我在臭道士手裡發現了什麼?是我的本體啊,他說是你留下的。」

    十里。

    「聖君,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唉,為什麼不早說呢?原來你曾經那麼喜歡我!」

    白光疾電微微一頓,就這一頓,銀光轉瞬消失在視線里。

    男子低下頭:「你說什麼?」

    銳風變作柔風,飛離了北關的風雪,天空漸漸明亮起來,濕漉漉的雲間,男子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記憶里熟悉透了的臉,被她用全身力量墜著,逐漸慢下速度。

    流光回頭看了看,犰離逃過一劫,嘻嘻一笑:「不用不好意思,喜歡我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四海六界八荒,誰看了我會不喜歡呢?」

    天帝不喜歡,唔,那是個審美有問題的傢伙,排除。

    男子蹙眉:「鬆開。」

    流光撇撇嘴,扔出小劍站了上去,離他一臂之距:「您怎麼又下凡來了?還是因為凌騫的事嗎?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不會再對我有非分之想,放心吧。」

    能放心就好了,鳳玄後悔自己兩次破戒附身轉世,神魂不可自控地與神魄產生了聯繫。每每想要入定時,就被凌騫的情緒所擾,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痛心,一會兒惆悵,一會兒又產生了不顧一切的衝動,也不知他不顧一切個什麼鬼!

    鳳玄知道不管流光在或不在,這份情劫註定了,以凌騫的定力,回歸後會給他帶來大量負面影響,還無法從中獲取劫數之功,簡直就是一步廢棋。經過慎重考慮,他決定親自解決問題——像流光一樣,提前收回神魄,以真身入世歷劫,按照凌騫的人生軌跡走下去,這樣做的好處是,他可以抵擋,無視,消除流光帶來的情劫,至少不需因為她而廢掉一生。

    附身後他在流光的房間裡,捧著一顆心發呆,床底下還藏著一個被掏了心的人。結合瑞卿傳回來的話,要撕爛鳳玄的臉,砸碎鳳玄的骨頭,他預感流光又要幹什麼為禍人間的事了。

    沒想到追來還有意外收穫,小帝君犰離也在跟著她胡鬧,凡界成什麼了,他們這群無知小輩的遊戲場嗎?

    本來勢必要把犰離送回九重天,可是流光的話讓他起了憂念,莫非,她發現了過去的孽緣?

    慢悠悠飄了一陣,鳳玄開口:「小玉...流光,愛恨情仇都是過眼雲煙,沉溺其中只會讓你偏離大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本君不會因此困擾,希望你也早日掙脫。」

    流光翻個白眼:「我懂,不過就是從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唄,您都把我忘了,自然不會困擾,要不是被我發現,我都不知您原是這麼一個愛之狂,惡之棄的人,不喜歡也不能丟了啊,還給我啊,丟了是什麼行為?令人鄙夷!」

    她似乎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催劍飛快離去了。

    白雲在鳳玄身邊朵朵飄過,他無話可說。歷劫中最可怕的事情出現了,你的多世情劫,她認得你,記得你,日後還要相處在一起!

    第38章 願意管我

    由於來去北關的速度過快,當流光回到國公府的時候,皇帝還沒有發現玄機道士的失蹤,或者說還在等待他帶回好消息。可是他沒找上門來,卻有另一撥人把國公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京兆府參軍帶了一隊人,六城營都尉帶了一隊人,三皇子家將也來了一隊人,把前後左右所有能出入的地方都給禁了,府門口幾個頭頭正與八老太爺陳祺寶交涉,讓他交出兇手。

    陳祺寶破口大罵:「狂妄至極,天子腳下竟有這般無視王法之人,無旨無令擅封一等公爵府,我要告上御前,看看是誰給了你們潑天的狗膽!」

    參軍和都尉都不說話,顯然只是來撐場面的,三皇子家將領頭者越眾而出:「陳八公言重,我等並非封府,只是奉命捉拿殺害太孫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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