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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5:04 作者: 許乘月
    德叔憂心忡忡道:「就沒睡,在書房裡坐了一宿。」

    準確地說,是自昨日起就一直在書房沒離開過。

    顧春有些詫異地皺了眉頭,回頭瞧了瞧花芫那模樣,便對德叔道:「那勞煩德叔找人替我將這傢伙安置到客房睡一會兒,我先去書房瞧瞧。哦對了,我帶了些東西,還在馬背上,請德叔也替我先收著,晚些我找您拿。」

    將昏昏欲睡的花芫交給德叔喚來的侍女後,顧春有些心急地去了主院的書房。

    ****

    聽到推門聲,李崇琰抬起憔悴的臉望過去。

    乍見顧春,他先是眸心一亮,喜色盡顯,接著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急匆匆站起來,莫名一副心虛狀。

    「出什麼事了嗎?」顧春歪頭蹙眉,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李崇琰猛搖頭,一個箭步上前抱緊了她:「沒事沒事……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不是,我是說,你怎麼才回來……」

    顯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顧春狐疑地自他懷中抬起頭,皺眉道:「你有古怪。」

    「沒有!沒有!」李崇琰被她盯得心頭髮虛,笑意中有不自覺的討好,「連夜趕路很累吧?餓不餓?要不,我先陪你吃些東西?」

    笑得心虛又僵硬,若是沒問題,她顧春兩個字倒過來寫。

    顧春勾起唇角,打了個呵欠:「好啊。」

    她就靜靜看他在搞什麼鬼。

    聽她應了,李崇琰趕忙牽了她的手,挨挨蹭蹭地並肩出了書房。

    一路上,顧春餘光瞥見他數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暗笑,就不問,憋不死你算我輸。

    兩人一路沉默了好半晌,被憋得快抓狂的李崇琰終於還是停下腳步,握緊了她的手,小心翼翼道:「我、我問你個事啊。」

    顧春挑眉笑笑,一臉和氣:「你問。」

    「就,我有一個朋友啊,」李崇琰反覆斟酌著措辭,「他、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是真的莫名其妙的,好像,仿佛,大概就,喜歡上了,兩個人……你說,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發生的嗎?」

    「我想,是可能發生的吧。」顧春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李崇琰焦灼追問:「那、那若被他心愛的姑娘知道了,會、會怎麼樣?」

    「是怕被哪一個知道?」顧春笑了,「不說喜歡上兩個了嗎?」

    「就、就先……」不對,他不能確定他是先認識的「融融」還是先認識的顧春。

    李崇琰又急又亂,簡直不知從何說起,只能自暴自棄:「我也不明白該怎麼說。」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顧春「哦」了一聲,點點頭,只道:「我從屏城給你請了個大夫過來,她見過你這種失憶的症狀,或許能幫上一些忙。晚些你讓妙回春同她一道參詳參詳,或許他倆能一起尋出解毒的法子。」

    交代完這些後,顧春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李崇琰驚慌得險些心都不跳了,長臂一展將她拖回來死死抱住:「好好說話,好好說話,怎麼轉身就走呢!」

    「李崇琰,我才離開一天。」被他抱得死緊,顧春掙脫不得,便冷冷抬頭瞪著他。

    李崇琰滿腦門子冷汗,也不敢抬手去擦,就怕一撒手她就跑掉了:「都、都說不是我了!是、是我一個朋友!」

    「呵呵,」顧春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你有幾個朋友?便是有,你眼下能想起幾個?」

    李崇琰噎住,急得想噴火。

    「你不必這麼為難的,」顧春在他懷中一動不動,原本軟軟的甜嗓冷得像在雪地里滾了十圈,「我有那個度量成全你。」但,絕不與人分享。

    李崇琰急得一直搖頭,抱著她的力道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不是的,成全個鬼啊!不是我不是我!」早知如此,就該堅持一開始的直覺,打死也不在她面前漏半句口風的……可是,那樣也不對……唉,到底該怎麼辦呢?

    顧春一聽他還在睜眼說瞎話,頓時怒從心中起,抬腿就往死里踹他:「王八蛋!人渣!敗類!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李崇琰覺得,她踹得一點都不痛。他都想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踹了半天,顧春踹累了,頓時垂頭喪氣:「好了,我不怪你了,你鬆開吧。」

    此話一出,李崇琰如蒙大赦:「真、真的?」

    「嗯。」顧春抬起頭,喪眉喪眼地瞥了一眼他憔悴的面龐,笑得跟哭似的——

    「我不要了。」

    不是她的,她就不要了,再喜歡也不要。

    四個字,如裂天驚雷,一記暴擊,李崇琰聽懂了。

    心口驀地悶悶泛起腥甜的澀意,然後,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再一次的,壓著顧春……昏倒在地。

    當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李崇琰扒拉起來準備抬回臥房時,驚見顧春的形象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狗血噴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晚了TAT

    麼麼噠大家

    第63章

    這一回, 李崇琰足足昏睡了三日。

    對此, 隋峻表示焦頭爛額。

    雖說定王府上下誰也不清楚殿下與顧春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隋峻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多半是關於那位神秘的「融融」姑娘的事……東窗事發了。

    在此事上, 他很難對李崇琰生出什麼同情之心,可李崇琰一直不醒,他手上有許多必須經由李崇琰首肯之事便只能幹耗著,這就讓他有些悲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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