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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5:04 作者: 許乘月
    這天外飛來的一筆讓李崇琰驀地愣住。

    懷中的人緩緩抬頭,踮起腳在他唇畔落下一個柔柔的輕吻後,忽然笑著咕囔道:「真想瞧瞧你埋頭翻書找情詩的模樣。」

    昨日扣上她腕間的那對金環,今日綴上她指腹的約指銀,她都懂了。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

    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耳尖驀地發紅的李崇琰笑意有些赧然,更多的卻是鬆了一口氣:「有些話……我不知該怎麼說。」

    他十幾歲就在軍中打滾,其實並不是很懂該如何討心愛姑娘的歡心。只能笨拙地照著這首定情詩,將那些似乎可以傳達心意的禮物一件一件挨著送。

    「沒關係的,我可聰明了。」顧春的一對水眸已笑成兩彎新月。

    李崇琰將她抱在懷中,悶悶道:「兩個月,很快的。」

    「嗯,不急,我會等你。」

    即將離別的愁緒,與「我不說你也能懂」的欣喜,交織成滿心繾綣柔情,甜蜜與酸澀同在。

    作者有話要說:  註:此章中提及的那首定情詩為漢代樂府雜辭,名字就叫《定情詩》,作者繁欽。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度一度全文。

    明日起殿下下線,童謠和玉礦的事情也會一一解釋,請大家耐心等待。

    接連幾天都有小夥伴表示沒有看懂,蠢作者忍不住汪地一聲哭了出來,甚至開始懷疑人參TAT

    這是我第一次挑戰走劇情,其實有許多線索前面都出現過的,之後也會一一掀開。故事本身並不複雜,只是很多事需要慢慢鋪開。

    感謝大家的愛護和包涵,我會繼續努力的~~周末快樂~!

    第52章

    拖拖拉拉幾個月, 團山屯軍到底踏上了整軍之路。

    隊伍開拔是在五月十二的寅時, 彼時顧春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臥在榻上, 面朝著敞開的雕花窗,凝眸望著窗外天光微亮,斜空里殘星湛湛。

    天亮之後的團山與往日別無二致, 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改變。

    後來顧春向燕臨略微打聽了一下,在得知馮星野的人果真拿下了花四, 並將人交給了衛釗後, 她便放下心來, 再不提這茬。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如常, 與過去的十年一樣。

    顧春照舊每日與葉行絡嘻嘻哈哈,葉行絡不在家時她就去寨中各家混飯吃;有時上東山的小石屋,找司鳳林喝酒、瞎聊。當然,更多的時候仍是每日在閣樓上寫稿或看書。

    只是, 有時看著書或寫著稿,會忽然走神, 無端端盯著那始終虛掩的雕花窗——

    總是疑心或許下一刻,窗外就會忽然出現一張惱人的俊朗笑臉。

    每每這種時候, 顧春才會很確切地體會到,有些事與從前已經不同。

    至少,從前的顧春不知思念為何物,不會因為誰的離去而牽腸掛肚。

    從前的顧春,看春.宮冊子時不會忽然臉紅;更不會眼瘸到將冊子裡那一對對「打架」的妖精小人兒們的臉, 看成自己和……那個誰。

    ****

    練兵的隊伍進山後也並非杳無音訊,每隔兩日就會派傳訊哨將山中的情形帶回本寨,再由寨中的鳥語暗哨通報全寨,算是報個平安。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十餘日。

    五月廿三的午後,平靜了十餘日的本寨忽然鬧騰起來。

    閣樓上的顧春原本正支著下巴望著自己的新稿神遊,忽然聽見葉行絡在下頭喊了一聲。

    於是她懶懶起身走出房門,趴在樓梯口的扶欄上耷著腦袋向下望去。

    葉行絡抬頭向她招招手,「沒聽到哨音嗎?讓所有人立刻趕到茶王祠去呢!」

    「哦,」顧春站直身揉了揉後頸,舉步邁下台階,「是寨中有哪個傢伙惹事捅婁子了嗎?」

    通常除了祭禮儀典之類的大事外,若有號令要求全寨的人都到茶王祠,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寨中有人犯了大錯,要當眾挨板子了。

    「去了才知道呀。」葉行絡見她慢吞吞地下了樓,一把拉起她就開跑。

    待兩人趕到茶王祠時,寨中的人幾乎都到齊了,四位家主在高台處並肩而立,神色同樣凝重。

    此時顧春跑得氣喘吁吁,一手按在腰間,任葉行絡拖著自己撥開人群往前擠。

    「釗哥,出什麼事了?」葉行絡一路拖著顧春擠到人群前頭的衛釗身旁,低聲問道。

    衛釗回頭瞧了一眼顧春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笑了笑,才輕聲答道:「司梨闖禍了。」

    顧春一聽,大感詫異,忙直起腰湊到衛釗與葉行絡中間,「阿梨不是進山了嗎?怎麼還闖禍了?」

    衛釗看看四周攢動的人群,又看看台上面色不善的四位家主,索性將顧春與葉行絡帶出人堆,站到旁邊的樹蔭下,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司梨與江瑤的堂弟江瑜已在春日裡私下定了情,但此次進山練兵的名冊上並沒有江瑜。

    正是兩情火熱繾綣之時便分開,自有許多的不舍,於是司梨便私自託了傳訊哨替自己給江瑜帶回了一紙手書。傳訊哨將那手書偷偷交給江瑜時,卻很不走運地被衛家家主衛丹華撞個正著。

    顧春一向不涉屯軍事務,對此大惑不解,茫然地看著衛釗:「阿梨她……這是很嚴重的過失麼?」

    衛釗與葉行絡齊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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