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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0:22 作者: 無小知
    蕭正嚴筷子敲了敲桌子「怎麼了這是?臉再長點兒就掉碗裡了。」

    「我待會就要走了。」蕭一凡筷子在碗裡戳戳戳。

    「捨不得老爸?沒事,又不是嫁出去的。」蕭正嚴安慰道。

    蕭一凡抬起頭「不是,人家送了你那麼貴的東西你都沒對人家表示表示,好歹都叫你爸了呀。」

    蕭正嚴差點沒氣吐血「我怎麼就撿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自己倒貼的還不夠,我還得跟著你倒貼。」

    「我有錢了還你嘛,但是禮數要到了嘛。」蕭一凡央求道。

    「哼!那怎麼著,我送他個10輛旋耕機,再給他搭兩台自動收割剝皮機,你看行不行?」蕭正嚴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送!」蕭一凡故意附和。

    「送就送!」蕭正嚴也不讓著他。

    蕭一凡泄氣又不說話了,其實他哪裡是賭這個氣,他是心裡糾結,今早進蕭正嚴臥室,桌上放了本川端康成的《雪國》,裡面還折了個角,蕭一凡了解蕭正嚴是碰都不會碰這類型的書的,他喜歡的是《孫子兵法》《資治通鑑》,那書是誰的自然是明白了。

    「爸……」蕭一凡輕喚了一句。

    「嗯!」

    「你和馬叔叔……」蕭一凡說了半句。

    「沒什麼」蕭正嚴否認的乾脆利落。

    蕭一凡詫異的看了眼蕭正嚴,心裡不太舒服,論這幾天的接觸,蕭一凡挑不出馬寧的毛病,所有的介懷也都是因為小冬叔的緣故,沒想到蕭正嚴卻否認的這麼幹脆堅決,他是想表現出他對小冬叔愛的深沉嗎?那馬寧呢!他算什麼。

    蕭一凡把筷子不輕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一副攤牌的架勢,語氣也凌厲了些「爸!我也不是孩子了,除了跟顧逸飛這兒傻,其他地方我還是有些智商的,你和馬叔叔到什麼程度了,我也摸的八九不離十了,我今兒說這話可能有些對不住小冬叔」蕭一凡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改天跟他道歉去,憑良心上說,你說你和馬叔叔沒什麼,你心裡過意的去嘛?人家一名牌大學中文系碩士給你做幾年的助理了,一個是沒了十多年的人,一個是個活生生的人,你不愛人家就別招人家啊,爸!你真渣!」

    蕭正嚴被懟的臉紅脖子粗的,喘著粗氣,筷子啪的一聲拍到了桌面上。

    顧逸飛從陽台打電話回來,看到父子倆的低氣壓,不知道半碗飯是該吃還是不該吃了,想著還得開一上午的車,戰戰兢兢的吃完了。

    臨出發前,蕭正嚴叫住了蕭一凡,遞過去幾個本,蕭一凡接過來,最上面的是戶口本。

    「沒戶口本,你拿什麼結婚。」

    翻到下一個,是個房產證,蕭一凡打開,寫的是自己的名字,房子在X市,「爸……」

    「房子早就買了,給你娶媳婦兒用的,現在……也一樣了,上面你想加誰的名字都由你。」

    「爸~」蕭一凡低頭揉眼睛。

    「別爸了,好好過日子,照顧好身體,結婚了就不再是孩子了。」拍了拍他肩膀「恩,不是孩子了。」

    蕭一凡頭也不抬的點頭,顧逸飛摟住他「爸,我會好好愛他的。」

    蕭正嚴強撐著眼裡來回滾動的眼淚,拍了拍顧逸飛肩膀。

    「怎麼真的跟大姑娘出嫁一樣了。」馬寧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蕭一凡抬起頭,馬寧提了個袋子走過來了,呼嚕了把眼淚叫「馬叔叔。」

    「你來了。」蕭正嚴說了句。

    馬寧帶著笑說「要坐一上午的車,買了些水果,路上嘴占著點不無聊。」說完遞給顧逸飛。

    蕭一凡瞅了眼,幾個橘子,一盒糙莓,幾根水靈靈的小辱瓜,都是些車上吃著不費事,味道還清慡的水果。

    「還是你想的周到。」蕭正嚴對馬寧說。

    蕭一凡看到蕭正嚴說完正大光明的拉上了馬寧的手,馬寧顯然也有些驚慌,手試圖抽出來,蕭正嚴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顧逸飛看了看蕭一凡,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蕭一凡此刻百感交集,嗓子忍不住顫抖著說了句「你們也好好的。」

    馬寧看了蕭正嚴一眼,嘴上抿起了笑容。

    車開走後,蕭一凡靠著坐背含著眼淚深呼吸,顧逸飛騰了只手摸著他的頭。

    「顧逸飛,你掉個頭吧,我想再去看看小冬叔。」

    顧逸飛沒多說話,打了把方向車向墓地開去了。

    (二十七)

    蕭一凡雖然嘴上說著工作不能懈怠,不能給科室扯後腿,但每每做個超過3個小時的手術後一定會腰痛的捲成蝦米。張老看他的樣子也不敢再讓他上大手術了,倒也不全是心疼他,畢竟躺著的病人疏忽不得。

    抱著歉疚之心,夜班他還是堅持要上,雖然上個大夜下來得休息一整天才能緩過來,這也沒辦法,現在醫生流失越來越嚴重,而學醫的又越來越少,高考報志願時滿網絡的上的「勸人學醫,天打雷劈」的宣言,醫院也只能一個人當幾個人用,輕傷不下火線。春節期間大家照顧他前期反應大,一天班都沒讓他值,他現在已經過了前三個月的不穩定期了,再繼續特殊化他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結束了個剖宮術後,蕭一凡揉著後腰,倒在軟軟的靠墊椅子上,內心幽怨的感嘆著「少年的身子,奴才的命呀~」

    肚子裡的小傢伙大約感受到了蕭一凡的怨念,也不知道是小手還是小腳,在裡面溫柔的頂了頂肚皮,仿佛在小心翼翼的安慰他一樣。蕭一凡忍不住破愁為笑,手指在剛才動的地方按了按以示回應。

    「7床那手術你做了?」袁牙白大褂也沒穿,穿著短袖的洗手衣進來了。

    蕭一凡點點頭,從身後衣架上扯了件白大褂扔給他,袁芽沒接穩,撈了兩把衣服還是沒接上。

    袁芽撿起衣服拍拍土,披到身上說「大晚上的你也不消停會兒,我都說了我做了。」

    蕭一凡指了指袁芽眼底下的黑青色說「你都熬成這德行了,大幾千的眼霜都消不下你這黑眼圈。」

    袁芽在牆上的鏡子上照了照,嘴裡忍不住「操」了一聲。

    袁芽心疼蕭一凡,幾乎把蕭一凡的活自己都搶了,但是作為一直庇護他的蕭一凡來說,看到袁芽累成這樣心裡更是不好受,他一直把護著袁芽當成習慣了,現在反著還是不太喜歡,拍了拍袁芽後背說「還能睡幾個小時,趕緊睡會,我這兒盯著,再不睡就不是小仙女兒了。」

    袁芽抿著嘴轉過身來,雙手在身後撐著洗手池說「蕭一凡,我現在覺得你真是越來越不太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了?對你不是一直都這樣嘛,嗯?小仙女兒」蕭一凡捏了捏袁芽臉蛋。

    「現在有一種……嗯……有一種母性的光輝。」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蕭一凡被臊的有些臉紅,抬腳在袁芽腿上踹了一下回座位上坐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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