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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0:22 作者: 無小知
    「我說一凡,跟你同學八年,真是第一次看你哭。事故不成立你該笑吧,怎麼哭成這樣啊?」

    「還不如輸了,現在好了,身上徹底背了條人命。」蕭一凡頭埋在膝蓋里又掉眼淚了。

    袁芽照顧了蕭一凡這麼些天,具體的來龍去脈當然也是清楚的,蹲累了索性坐到地上嘆了口氣說「你也別心裡壓力太大,無心之錯就算是佛主都不會怪罪你的。我們做醫生的手起手落都是人命,就算是神仙也都不敢保證沒有失誤。哎……說的我特麼都想甩衣服不幹了。圖什麼呀,天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那點工資還不夠買個包的,動不動還得背上良心的譴責。」袁芽說著說著也跟著掉眼淚了。

    蕭一凡聽著袁芽聲音不對勁了,抬起頭看到袁芽坐在地上袖子抹著眼淚。蕭一凡抹了把眼淚拖著重重的鼻音說「你哭什麼?」

    袁芽越想越委屈,由默默的掉眼淚轉變成了抽泣。蕭一凡吸了吸鼻涕,起身把他攙到床上,袁芽鞋子一脫,臉埋在膝蓋裡邊哭邊說「我特麼是造什麼孽就學醫了,誰說的生殖科不忙,現在不孕不育的怎麼就特麼這麼多啊,我一純gay天天圍著一群女人轉,動不動還得被人罵,誰特麼願意摸你啊!誰特麼願意看你底下啊,我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袁芽這一哭,蕭一凡怎麼覺得好像他把自己的那份也哭了呢,自己反而一點都不想哭了。

    ……

    ……

    「嚎什麼呢!外頭都能聽見。」蕭一凡老師推門進來了。

    「張老師,誒呀。」蕭一凡從床上站起來,沒注意頭撞上了上鋪的床。

    「看你毛手毛腳的樣子!還能不能幹了,不能幹捲鋪蓋走人,哭能把人哭活還是能把處分哭沒。」張老鐵青個臉。

    蕭一凡低著頭不敢說話。

    「還有你,你又沒把人治死你哭什麼?老劉個暴脾氣怎麼就帶了你這麼個學生。」張老對袁芽說。

    袁芽趕緊擦了擦眼淚,穿上鞋子站起來,也低著頭準備挨訓。

    「剛下手術就聽護士說你哭著回來了,我還當是判定是事故了,都判定沒事兒了你哭個什麼,還嫌給我臉丟的不夠。」張老眼睛左右看著兩個人。

    「老師」蕭一凡低頭小聲叫。

    「怎麼」

    蕭一凡停了停才敢說「我是不是你帶的最差的學生?」

    張老拿手上的病曆本輕輕打了他頭一下說「知道還不努力。」

    「我……」

    張老截下蕭一凡的話說「我什麼我,有哭的工夫去給我補病例去!」說完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又轉身把袁芽一把拉走,嘴裡說著「你也幹活去,湊什麼熱鬧。」

    蕭一凡自己在宿舍又呆了會也沒事幹,去辦公室補病例去了。

    (四)

    規培生幾乎是全年無休的那豈是一個苦字可言,來醫院一年多蕭一凡練就了一項站著坐著哪怕旁邊兒是跳廣場舞的大媽都能秒睡的技能。

    蕭一凡念書時蕭正嚴一年就見不上幾面,寒暑假全是要複習,要考試,現在上班了更是連好好視個頻的機會也變的稀有了。這次蕭一凡奶奶去世,本來蕭正嚴沒打算讓蕭一凡回去的,幾十年都不走動了,一家人對自己尚且那般,怕蕭一凡回了也是受委屈。

    但又是大半年沒有見蕭一凡了,蕭正嚴也確實是想念了,平時讓蕭一凡請假回來一定也是請不下來的,奶奶去世這個理由任誰也不批也說不過去。蕭一凡從小到大也沒聽蕭正嚴提過幾次奶奶,只是聽說過當時是被家裡趕出來的。既然老爸讓回去就聽話回去吧,想來二十多年了他也該想家了吧。

    蕭一凡蕭正嚴一家本來是在X市住的,小冬叔去世,他家裡的人死活都不讓葬在X市,說是落葉歸根,蕭正嚴也沒攔著,只是把生意什麼的跟著遷到了小冬叔老家的W市,自己也定居過去了。

    蕭正嚴老家是南方的,蕭一凡統共就請了4天假,只好坐飛機過去,W市沒有機場,蕭正嚴從W市來到X市,蕭一凡忙,蕭正嚴來了X市也沒見面和老爸約定好機場見吧。大夜班一下蕭一凡看了表也沒時間回家換個衣服了,打了個車直奔機場了,到候機廳給蕭正嚴報了他坐的坐標,一耷拉頭就睡著了。

    正做夢夢到劇情高*ぁcháo處,腦袋一痛。蕭一凡驚醒,蕭正嚴笑呵呵的站在他面前。

    「這麼吵都能睡的這麼死,東西丟了你都不知道。」蕭正嚴坐在他旁邊數落他。

    蕭一凡睡眼朦朧的環顧四周,突然一驚站起來又是環繞了一圈,嘴裡說著「對啊,我東西呢,我東西哪兒去了。」

    蕭正嚴也跟著緊張四周尋找「什麼顏色包?」

    蕭一凡原地轉了幾圈後一拍頭,滿臉囧色的撓著頭說「爸爸爸,沒沒,我想起我就沒帶行李來,睡……睡懵了。」

    蕭正嚴鬆了口氣,在蕭一凡腦袋上拍了一下說「毛毛躁躁的。」

    蕭一凡撒嬌的笑了笑。

    兩人又坐下,蕭正嚴從包里拿了豆漿和個肉夾饃遞給蕭一凡說「來那麼早沒吃早餐吧。」

    蕭一凡點了點頭一臉幸福的點點頭。

    蕭一凡吃著蕭正嚴在一旁看著他說話「你出門也不帶行李,幾天呢也不換洗衣服。」

    蕭一凡吃的嘴邊一圈油含糊的說「夏天天熱,晚上洗了白天就幹了,借你個內褲穿就行。」

    蕭正嚴扁著嘴嫌棄的說「還醫生呢,一點都不注意個人衛生,內褲也是能互相穿的。」

    蕭一凡坐直了說「那有什麼不行的,我又沒病,再說了小冬叔還是醫生呢,我都見過他穿你的內褲呢。」

    「去去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蕭正嚴有些不好意思。

    蕭一凡得意的笑了笑。

    蕭正嚴站起來把包放到座位上和蕭一凡說「你慢慢吃,我去取票去,吃完了我們再進去。」

    ……

    ……

    ……

    不一會蕭正嚴取了票回來,蕭一凡已經吃完了,雙手像手術消完毒一樣舉在胸口前。

    「你什麼姿勢這是?羊抓瘋?」蕭正嚴不解的問。

    「油漏手上了,沒帶紙,給我張紙。」蕭一凡在蕭正嚴跟前瞬間就變成了個生活能力為0的小朋友了。

    蕭正嚴無奈的拉開包一邊給他取紙一邊念叨「包在這兒放著你就不能動手找一找,幾年大學念成弱智了。」

    蕭正嚴接過紙擦了擦手說「都是油,我怕蹭你包上,我剛看了下你這包是MCM呢。」

    「不清楚,還是以前你小冬叔買的」蕭正嚴把手裡的東西放進包里說。

    「嘖嘖嘖……爸你這是實力寵啊。」蕭一凡陰陽怪氣。

    「閉嘴吧你,給你票,剛看到取票剛好看到個店,給你買了條內褲。」蕭正嚴把票往蕭一凡懷裡一扔。

    蕭一凡看了看票「我去,頭等艙,老蕭你真奢侈啊,最近股票漲了?」蕭一凡又拿起內褲撇著嘴搖頭感嘆「嘖嘖嘖,真是資本家醜惡的嘴臉,這一條夠我買一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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