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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50:22 作者: 無小知
    高考完蕭一凡立馬就報了復讀班,他自己也不知道復讀那一年是怎麼過來的,但回想起來他竟然一點也沒覺得累。第二年如願以償考到了醫學院,本碩連讀。

    鬼知道這八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

    ……

    (二)

    小禮堂里,實習生規培生迎新大會。台上院長、副院長、各科室主任坐了一排都是些老套冗長的講話。

    前一天搬家收拾屋子到半夜3點的蕭一凡,坐在角落裡聽的昏昏欲睡,就差流哈喇子了。旁邊的袁芽冷不丁的掐了他一把,痛的他差點喊出聲。

    「你幹嘛!」蕭一凡壓低聲音惡狠狠的問。

    「你昨晚幹嘛去了?困成這德行,小身板不行呀……」袁芽一臉jian笑。

    蕭一凡揉著大腿說「我昨兒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幹嘛去。」頓了頓又扭過頭說「誒,你什麼意思啊?我這身板兒怎麼不行了?」

    袁芽換了張八卦臉悄悄問「你和你那小師妹真分啦?」

    蕭一凡臉看著台子上,從鼻子裡發出個了「恩」字。

    「為什麼呀?是人甩了你的還是你又沾花惹糙了?我就說嘛,你就根本不適合找妹子,來跟哥走,哥帶你搞基去」袁芽一臉興奮。

    蕭一凡轉過頭微笑的看著袁芽,袁芽仿佛已經能從蕭一凡眼裡看見兩團熊熊燃燒的怒火了,雙手食指在自己嘴上打了個叉,怯生生的說「哥,再不說了。」

    蕭一凡咬著牙說「好好聽著,分科室了,月牙妹妹。」

    袁芽吐了吐舌頭,從小到大自己最討厭被叫娘炮,妹妹什麼的,但他知道只有蕭一凡是沒有惡意的,他也從來不會再別人面前這麼叫他。袁芽也坐直了身子聽上面念科室分配的名字。

    「生殖醫學科,蕭一凡、李奕、」台上主持會議的副主任念名字。

    「臥槽,一凡,你運氣太好了,這個科室是二附院最輕鬆的科室!」袁芽拽著蕭一凡的胳膊比蕭一凡自己還激動。

    袁芽話音剛落就聽見台上念了袁芽的名字。袁芽先是呆了一下,緊接著又是激動的搖蕭一凡「太好了,我和你在一個科室!!啊啊啊啊……」

    袁芽這動靜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蕭一凡則是由竊喜變成無奈的扶額。

    ……

    ……

    開完會當天就去科室報導了,讓蕭一凡比較欣慰的是袁芽跟的老師是做試管嬰兒的。總算能擺脫這個拖油瓶了。蕭一凡的老師是男性孕囊植入手術的專家,所以他也跟著學這方面,蕭一凡也比較滿意,畢竟這個技術也是近幾年才有的,人才資源空白比較大。

    這個科室確實也如袁芽說的那樣,相比一般科室來說清閒不少。尤其是蕭一凡,當今男男生子的畢竟少數。

    早上剛老師做了個植入手術,又查了遍房,基本就沒什麼事兒幹了。中午吃完飯就被袁芽拉到樓頂,一頓哭訴。

    蕭一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從口袋裡掏出一段早上上廁所剩下的衛生紙遞過去,語重心長的說「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沒那掰彎本事就不要招惹直男嘛,回回都這樣,你就不能踏踏實實找個彎的呀。」

    袁芽接過衛生紙,把一團展開,疊了疊,揩了把鼻涕說「那我喜歡上他時我也不知道他是直男啊,直男哪是他那樣兒的嘛。」

    蕭一凡輕蔑的笑了聲「切,就你那眼神兒,那你覺得直男應該是什麼樣兒的?」

    袁芽眼淚噠噠的看了他一眼說「反正不是你這樣兒的。」

    「欸,滾滾滾……」蕭一凡感覺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

    「哼,別以為你們有過女朋友就是直男了!老娘還就不信了,本仙女哪點比女的差了,明兒就去整形外科做對兒胸去!」袁芽袖子把眼淚一擦,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說。

    「嘖嘖嘖……」蕭一凡在一旁斜著嘴看他。

    「我是臉不美,還是身材不夠好,嘖屁呀~」袁芽一臉不服氣的說。

    蕭一凡掏出手機看剛來的消息,看完站起身。

    「你幹嘛去?」袁芽拉著他袖子不讓他走。

    蕭一凡扯開他手說「老師讓我回去手術去。」

    「哦,那我也下去了。」袁芽也吸了吸鼻涕站起來。

    蕭一凡看著袁芽也挺心疼的,之前喜歡過個直男,那男的也是個王八蛋,為了讓袁芽他爸幫他出國,一直假裝和他曖昧,沒曾想一出國立馬翻臉不認人了。旁人聽了都想把那孫子揍一頓,偏偏袁芽這小傻蛋還跑出國去找去了!結果可想而知,現在還要招惹直男,眼淚都流腦子裡了吧。

    一起坐電梯下來,倆人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右走。蕭一凡還真聽不放心袁芽這沒腦子的呢,臨分開說「我告你啊,不准再做傻事。」

    袁芽切了一聲說「你還真當我要去做胸啊。」

    蕭一凡笑了,手在袁芽胯下抓了一把說「要做也是先把這個做了啊。」說完撒腿跑了。

    袁芽捂著胯下一臉嬌羞的罵道「蕭一凡你個死流氓!」

    ……

    蕭一凡一路笑著跑到問診室。

    蕭一凡實習老師聽見腳步聲抬眼看了他一眼,悠悠的說「有什麼開心事?」

    蕭一凡收了笑容撓了撓頭說「沒什麼,今兒食堂鍋包肉好吃。」

    老師聽完肅穆的表情並沒有改變,說「吃飽了過來給你看個片子。」

    蕭一凡做到對面,拿了病歷看,看了會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這是待會的手術嗎?」蕭一凡問。

    老師扶了扶眼睛點頭。

    「好可惜啊,都27周了。」蕭一凡皺著眉頭說。

    老師點點頭說「胎兒腦部發育異常,還是單肺,確實沒有留下來的價值,就算現在不做,也不一定能堅持到出生。這邊引產的手術不多,細節你要多看,用藥怎麼用,這些不是書本上的死東西,實操中要考慮很多因素,比如……」

    老師給他詳細的講著細節,蕭一凡忙拿了張紙記下來,手上雖一直寫著,腦子裡確什麼也沒記下來,滿腦子都是惋惜,一個男人,有個孩子太不容易了,早上還剛做完個植入手術,一次植入要做很久抗排異治療,還要打多少激素,對身體傷害很大,懷上就不易,況且這個手術還是有一定風險子gong都要保不住的。

    老師又和蕭一凡聊了些其他的病症,正說著,助產士敲門進來了,說病人宮口已經開全了。

    老師說了句「知道了」,把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帶蕭一凡一起出去了。

    蕭一凡去看了眼那個病人,身材不算瘦弱,躺在床上微閉著眼睛,一聲也不吭。蕭一凡在消毒間和老師說著,老師說「引產和正常分娩生理痛苦是一樣的。陣痛絲毫也不減,但是最大的痛是心裡的痛。來分娩的人常見痛的哭天搶地的,來引產卻大多不會叫,唉!一樣的痛,只是引產的心理上比生理更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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