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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8:30 作者: 殊娓
那隻枯瘦的手摘了何方一隻眼球正洋洋得意,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手上沾到的血液:「神血,也不過如此。」
何方身上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他的另一隻眼睛也被強勁的魔風戳瞎了,吃力地說:「你殺了我,九重天也會坍塌,你也做不成你的天地大主。」
那男人癲狂地笑著:「殺了你!殺了你我就是世上最強的人,沒有九重天我一樣做大主。」
唉,死不悔改。
何方被削成白骨的手突然掙脫了魔風的束.縛,他伸手準確地扼住了那男人隱跡在風裡的喉嚨,身上紫光大盛,皮肉重新變得完好無損,一身白衣飄飄,墨發飛舞在空氣中,他淡笑著垂眸看著手裡提著的瘦弱的男人:「弒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紫光逼退了黑色的魔風,男人頹然被何方扼住脖子提在半空,方才的孤注一擲已經讓他自損了半條命,他艱難地一邊咳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是…這…天地對、對不起我!沒…有你…我就是…大主。」
有些人就是這麼執迷不悟,何方知道他這種能力不強擅於攻心計的人沒那麼容易放棄,故意放鬆讓他暴露了他最後的實力。
都說不撞南牆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個魔唯一可取的地方,大概就是執念了,會用幾萬年下一盤棋的魔確實不能小覷。
只可惜他的執念用錯了地方。
何方眼底閃著暗紫色的光,扶了一把身邊的鋈樂讓他站穩,然後一手提著那個男人把他砸在了棋盤上,黑白棋子混作一團,棋盤在那男人的身.下.碎裂成幾塊,何方沉聲說:「剛才的一下,是為了我身為太子那一世的母后。」
說完又對著那男人劈過一掌,紫光削掉了他一隻手臂,何方冷漠地看著他像是看著什麼死物:「這一下,是為了我那一世的父皇。」
揮手斷了他另外一隻手臂:「這一下,是為了差點魂飛魄散的我自己。」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紫光劈過去,何方眼裡像是層層疊疊的冰川一樣冷:「這是你欺負我女朋友的份,居然讓蛟蛟跪你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你好大的膽子!」
何方這句話一出九重天瞬間就變成了堪比南極的冰原,男人被打得氣若遊絲地殘喘,何方卻沒有半分同情,想到蛟蛟受到的委屈他眼底都是陰霾,看到男人艱難地抬起手意圖自殺的時候他手指一勾攔了下來,沉聲對面前的男人說:「想死?沒那麼容易,活著才艱難。」
像蛟蛟那樣孤寂地等了他萬年才難。
他抬手把一縷淡紫色的光送進男人的胸口:「你就活著,永遠活著,活在蛟蛟曾經被噬妖釘打入的海底,每天都享受一遍被噬妖釘穿身的痛苦,傷口永不癒合。當年你用了九九八十一顆釘,我要替蛟蛟加倍奉還給你。」
提到蛟蛟的名字何方眼中終於多了一絲溫柔,他輕聲笑了一下:「加幾倍好呢?四百八十六顆?這個數字不錯,蛟蛟也會喜歡。」
何方幾句話定下了那個男人今後的永世,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鋈樂,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額頭,壞笑著轉過頭去撇了一眼狼狽的男人:「我差點忘了,還有我們鋈樂邪佛的仇沒報呢。」說完指尖彈出糖塊大的一小顆光點,打斷掉了那男人身旁的斷臂手指上的一小塊指甲,「喏,這是他的份。」
鋈樂:「……」
鋈樂沒忍住,偏過頭去翻了個白眼,聽到何方笑著說:「哎,該走了,蛟蛟等著咱們去閻王殿喝酒呢。」
何方和鋈樂大步往九重天外走,身後九重天屬於那個男人所創的東西開始坍塌,天雷交加震耳欲聾,無數道天雷砸在那男人的身上,痛苦的哀嚎和雷聲混在一起,何方卻沒有半分停留。
走到九重天外的石階上他的目光沉了一下,蛟蛟留著血抱著他的魂魄一路虔誠磕地在石階上磕頭的樣子歷歷在目。
那些蛟血裡帶著毒草的清香,每一滴蛟血從石階上滑落都化成了白色的玉蘭花瓣,那一天一夜漫天的玉蘭花瓣從天而降,只因為他曾跟她說過:「我若是離世,才不要紙花作陪,我這般相貌要白色的玉蘭才能相配。」
剛才冷漠復仇的男人不見了,何方看著腳下的石階眼眶微紅,半晌才揮了揮手,走過的石階連同它們沾染上的萬年前早已化成塵埃的蛟血一同消散在空氣里。
鋈樂看不得何方這副可憐兮兮紅著眼眶的樣子,清了清嗓子憋出了一句:「你剛才是不是說『made in何方』了?」
何方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想了兩秒才從他剛才懟人時候的一堆話里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句,嗯了一聲之後問:「怎麼了?」
不善於安慰人的鋈樂面無表情地看著何方幽幽地說:「是不是應該是『made by何方』啊?」
何方簡直驚呆了,他瞪著眼睛看了鋈樂半天才吼了一句:「這是重點嗎?!」
「啊…」鋈樂咳了一聲,「可能是,在人間當助理習慣了,吹毛求疵的職業病吧。」
何方看著鋈樂不怎麼自然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笑了起來:「沒事兒,反正那個連手錶都看不明白的智障也聽不懂,氣勢上懟到他了就成。」說完拍了一下鋈樂的肩膀,「謝了,你這麼一打岔,我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