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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頁

2023-09-02 21:16:42 作者: 許一瘋
    江然沒有受過這樣的誘人的快意和疼痛,他抓緊床單掙紮起來,驚呼起來,傅鄴卻壓著他一寸寸地往下,什麼話都沒有說。

    江然的嘴唇已經紅腫出一個高度,眼裡的淚亂飛,他難受又滿足地喊:「鄴哥,」江然拼湊不出完整的話,只得喘著道,「沒拉窗簾。」

    傅鄴勾著他的腿彎直接把人扔在床中間,沒有去理會,這種酒店沒有窗簾。

    江然的腦海里開始出現空白,緊張地吞咽口水,渾身在渴望的狂熱和恐懼的寒冷里分裂。

    窗外的海浪精飛濺而來,如果不是有窗台,一定會精準地披落而下。傅鄴像抱著他最珍貴的禮物,那雙桃花眼眸里盛滿了炙熱和瘋狂,他吻了吻江然的臉嘶啞道:「過了今晚,就忘掉過去那些不好的事,記得我永遠愛你,江然。」

    江然的心瞬間被裹在了蜜里,他又親了上去,藥感的清苦和傅鄴嘴裡特有的薄荷味兒交雜起來,讓他痴迷,成癮。他想敞開心扉,接納今晚本該發生的一切。

    傅鄴的手指勾著他的內褲邊沿:「確定了嗎?屬於我!」

    江然鄭重其事地點頭,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緋色。

    「你還沒做好準備,我可以再等等,但我開始了,就不會再讓你躲了。」

    江然的神經被他的溫柔和霸道抽甩,他有些難耐地翻身趴在傅鄴身上主動去親,去勾火,去燃原。

    身下的人笑了笑,握緊江然纖細的腰,把身上的「絲線」慢慢褪盡,感受著這個人全部的給予。江然心裡的羞恥愈勝,身上的動作越誇張,他扭動著翹起的臀,腰塌成彎月,傅鄴皺眉一巴掌拍在他的臀上,不滿地說:「別亂動!」

    傅鄴也是第一次,他不確定這場烽火到底會不會帶來「血腥」和傷害。他再三和江然確認準備好了嗎?江然恨不得主動「被入侵」,一會兒拿出床頭櫃的油,一會兒自己把手伸後,被傅鄴阻止了。

    兩個笨拙又真摯的人在這裡互相較量,誰都不肯服軟。傅鄴吐了一口氣,燙得江然失神。他咬了咬他的耳垂,用最後的理智告訴他:「你會受傷,比起你手心被刀劃傷,比起你軍訓被我懲罰,比起你絕望的瞬間,發病自虐的時刻,都要疼得多。」

    江然覺得他太囉嗦了,直接俯身捧起傅鄴的臉親了下去。

    也是這一刻,傅鄴知道他和江然都不能回頭了,在江然心裡,盛大的喜歡一定是帶著最珍貴去獻祭,他犧牲了全部能舍下的東西,求傅鄴疼他,愛他,別離開他。

    江然軟軟地喊:「鄴哥,你輕一點,我怕疼。」他磨著雙唇嘟囔出這幾個字,隨後他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徹底交付給這個人。

    直到凌厲的狂風卷著火浪燒灼全身時,刺骨的疼痛讓江然徹底地融成了清水。愛是極致的喜悅和歡愉,在水火之中交替,登頂巔峰的快意讓他顛簸在迷霧之中,又在窒息和呻吟里灑下清淚。

    「你真漂亮!江然。」傅鄴覺得自己被身下的人蠱誘到發狂,對方的淚從緋紅的眼尾墜滑,一點又一點,怎麼都流不完。

    「哪裡漂亮?」江然難得還能問出話來。

    「哪裡都好看。」傅鄴抱著這塊兒璞玉驚慌失措,他說不出葷話,他只能表達他真實的想法,江然哪裡都美,他的喜歡和愛怎麼都表達不完,只是化成更凌厲的進攻,盪得世界都在顫抖。

    這個跨年夜,江然抱著傅鄴一直哭,對方不停地問是不是很疼?哪裡疼?

    並不是,他就是想哭。是他獨行了十多年,第一次有了仰仗和依靠,不是風月飄搖里虛散的關係,在江然的世界裡,一切都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個邏輯:

    傅鄴要了他,他就是他的人了。

    他們抱在一起翻騰,在斑駁的眼淚里高吟,滾燙澆透了漆黑,世界一片白芒里,江然終於看到了繁星。

    「別離開我,別離開。」傅鄴輕輕地說。

    到最後,江然是半昏半醒的狀態下沉睡過去,隱約間記得股間有清涼滑過,最後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進入了夢鄉。

    凌晨,江然還是有些難忍不適地醒了,儘管傅鄴已經足夠溫柔,也用心地照顧江然的情緒,但事後等高潮和極致的美妙落下帷幕,江然還是有些難受地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只是轉過身抱緊傅鄴,用對方的胸膛擦淚,在傅鄴懷裡蹭來蹭去之後,又去親他。淚粘連在傅鄴的臉上,對方醒了過來把人摟緊忙問:「怎麼了?」

    江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後面疼得厲害?」傅鄴撩開他被淚水浸濕的碎發,溫柔地問。

    「不是,沒原因就是想哭,鄴哥,你陪我說說話吧!」

    就這樣,傅鄴陪著他聊天,把他這一個月缺席的時間都在江然的講述中彌補回來,江然沒有安全感,這也是為什麼他那麼想確定關係的原因,傅鄴也沒有,他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麼,但他們好像換了種方式去確定這段感情。慢慢地江然的情緒穩定下來,慢慢地兩人又吻在了一起,在這個新年夜裡,他們像孤獨的船舶飄渡了很多年後,第一次靠岸一樣驚喜。

    江然告訴傅鄴,他就留在天陰,如果能順利考上溫大研究生,他也不住校,在學校附近租一間屋子,等傅鄴想他的時候就來陪他,他還憧憬著真正的大學生活,一定比警校好的多,他終於擺脫了父母留給他的陰影,終於能客觀地看待這個職業,每次看著傅鄴穿警服的時候,不再是厭惡,而是敬佩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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