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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她的意思，許漳南最好能馬上就走，連過年都不要在這裡過才好。

    我

    「媽，你別鬧了。」宋永民被煩得眉頭皺得死緊，「我不會離婚的，漳南上大學的事我同意。」

    「什麼？！」孫荷花尖利的聲音傳來。

    「老三，你可別犯傻，不離婚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讓她去上大學？不行我不同意。」

    宋永民狠狠地捏了一下眉心，沉默半晌，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分家吧。我和兩個大哥也都那麼大了，這麼多人總住在一起也有點不方便了。」

    「不行！有我在，這個家就不能分！」孫荷花的語氣更加激動了，「是不是那個賤蹄子攛掇你的，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孫荷花大聲哭嚎起來，不顧自己還在和宋老頭冷戰，推了推他：「老宋啊，你兒子要分家啊，我們可怎麼活啊？！」

    宋老頭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頓時心下有些沉重。

    其實，按理說，兒子大了的話，分家也是自然的事情。村子裡不少人家也都早早分了家，唯獨老宋家一直有孫荷花壓著，才沒分家。

    宋永民之前想的是自己常年要往外面跑，如果分家的話，家裡就只有妻子和兩個孩子在，讓他有點不放心。所以寧願自己吃點虧，多補貼一點，妻子孩子和其他家人住在一起也安全一點。

    可是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大家再一起住，顯然也是不是很讓人放心了。更何況，從之前他看到的情況來看，兩個孩子在這裡怕還是受了欺負！所以，這個家必須要得分了！

    孫荷花自然是不想分家的。在她看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多好。三個兒子都在身邊，還有幾個兒媳婦使喚，她才不要分家呢！

    宋老頭也想得一樣，一家人要整整齊齊地才好。況且，老三最有出息，也能多拉扯一下上頭的兩個哥哥。這樣大家都能過得不錯，多好啊！

    宋老頭忍不住點燃了手裡的旱菸槍，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宋永民和孫荷花又說了幾句，她仍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頗有些喪氣，最後幾人不歡而散。

    宋永民出去之後，孫荷花就立刻病倒了，躺在床上開始哼哼唧唧的。

    王紅翠和李鳳霞自然被喊過去服侍。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許漳南並沒有被叫過去。既然沒人喊，那她也裝作不知道，畢竟她怕她去了的話，孫荷花會病得更重……

    像是被宋永民提出分家的想法嚇到了一般，孫荷花沒有再急著催宋永民趕緊離婚了。

    反而是宋老頭把宋永民叫了出去。

    宋永民看自己向來沉默的父親，他正拿著那根旱菸槍狠狠地抽著，煙霧籠上了他的整張臉，讓人有點看不清。

    宋永民一時有點心情複雜，沒有開口，而是等待著宋老頭先說話。

    終於，等了一會兒，宋老頭開口了。

    「老三，分家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爸，我認為分家會更好。媽現在這樣，我們實在是不適合再呆在同一個屋檐下了。」

    「你讓你媳婦別去上大學了，你媽也沒有理由再鬧下去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過。」老宋頭皺著眉頭說道。

    宋永民聽完，身體突然一頓，內心升起一陣嘲諷。像以前一樣過？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和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妻子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他的孩子也被欺負……

    而現在，還要為了這些，讓許漳南放棄去上大學的機會嗎？

    宋永民心裡突然湧起對許漳南深深的歉意。他一直認為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到頭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他的妄想罷了。每個人都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在逼他們這個小家不斷地讓步，而他，真的要順著他們的意嗎？

    宋老頭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宋永民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抬起頭看向宋老頭。

    「像以前一樣？爸，你知不知道媽是怎麼對我媳婦的？還有秋秋和小禮也被滿金他們欺負。」

    「那都是小孩之間的玩鬧，算不得什麼？」宋老頭吸了一口煙，回答。

    「爸，我再說一遍，我和漳南不會離婚，她也會去上大學。」宋永民帶著怒氣開口，「而且，我已經知道通知書的事情了……」

    宋老頭身體一僵，頓時忘了呼吸，被煙嗆得直咳嗽。

    宋永民沒有繼續說下去，也算是給宋老頭一個面子，畢竟是他爸。

    「所以，不要再說放棄上大學的事情了。」

    宋老頭不知道是嗆得還是臊的，面色通紅。

    「分家我是不會同意的。」他沉默半晌，仍是開口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分家了，你媳婦再去上大學，兩個小孩怎麼辦？誰照顧？」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宋永民和宋老頭的談話依舊沒能達到共識，兩人不歡而散。

    *

    談分家的時候，王紅翠和孫荷花兩人並不在場。

    孫荷花恨不得宋永民從來沒說過分家的事情，自然不會在兩個媳婦面前說道。王紅翠這兩天正是忙得焦頭爛額。

    明天就要過年了，還有好多事要忙活。偏偏孫荷花生病了還不消停，中氣十足指使她們做這做那的，做的她真是一肚子的氣。

    回到屋子裡剛坐下一會兒，就見到宋老大優哉游哉地走回來，心裡不禁湧起來一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