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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3:36 作者: 重弦
怎麼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
他找過趙鳶,問她的巫蠱之術,能不能找到她的蹤跡。
對方一臉為難的搖了頭。
蕭楚睿想起他們前不久還互相餵著蜜果,蜜果並不甜,是他貪戀她指尖的溫柔,和她嬌俏柔軟的笑容。
所以那蜜果,便是天底下最甜的。
蕭楚睿自回憶里抽身,看向面前一臉肅色的齊康,眸色沉沉落在他身上。
「請殿下儘早返回皇宮,陛下的身體已是藥石俱罔,強行靠藥吊著一口氣,也不過是加快陛下駕崩……請殿下,以大局為重,返回皇宮,繼任皇位。」
齊康聲音正直,表情肅穆。
文帝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是沒救的,他是沒有帝王之才的皇帝,哪怕齊康對他再不滿,也不能忤逆,但現在不一樣了,文帝將亡,他歸順了東宮,儲君遲遲不繼位,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上座的人,遲遲沒有回應,齊康單膝跪地,神色不動如山。
一縷夜風穿過捲簾,吹動琉璃燈火輕輕明滅一下。
蕭楚睿面上陰鬱,沉聲說到:「孤自有安排,你先下去。」
齊康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嘆了口氣,應聲退下。
……
三日後,大軍自來雲行宮返回京都。
聖上病重,皇太子監國。
對外稱太子妃於東宮靜心養胎,不見外人。
廢后李氏,自收到李家兵敗,蕭元清被當場誅殺時,整個人就變得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蕭楚睿回來後,沒有賜她一死了之,他把蕭元清的人頭盛在一個木匣里,給李瑾送了過去。人頭由趙鳶用蠱毒保存,連血液都是新鮮如初,李瑾那會兒正值清醒,看見兒子人頭擱在木匣子裡,手一松,血淋淋的人頭咕嚕嚕從木匣里滾落出來,正好滾到她腳邊,她低頭去瞧,正好撞上蕭元清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李瑾被嚇得一個趔趄朝後跌去,大哭不止,直接嘔血,昏迷,再醒來後,瘋得更嚴重了。
李瑾害死了蕭楚睿母后,後半輩子,合該就這樣瘋瘋癲癲,時好時壞的活著。
一輩子活在夢靨里。
至於衛家,是文帝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在獵場裡他們見文帝大勢已去,果然當了牆頭草。蕭楚睿會留著他們,但絕不會重用他們。
對衛妍要當太后陪葬的事情,也沒有絲毫異議。
更是說,她能繼續侍候太后,是她的福氣。
如今正值四月,有的地方春日雨水繁多,蕭楚睿從行宮安排完防汛,工部那邊也出了完整的維修堤壩需要的撥款和人力物力,交由蕭楚睿一一過目。
工部尚書的女兒白彩和魏王賜婚沒多久,就出了魏王謀反的事情,再加上校練場的事情。白家沒有被牽連,靠的是儲君寬厚大度,工部尚書白直在位置上做事認真,算是兢兢業業,蕭楚睿是看在白直的面上,不予追究罷了。
一番事宜安排下來,天色已暗,蕭楚睿返回東宮,他神情冷淡,去了儀和宮。
本應該笑著來迎他進來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明明是春日,夜風和熙,蕭楚睿依舊感覺很冷。
……
蕭元寧的馬車走了幾天,容汐音就在裡面睡了幾天。
他有意不讓她知道路線,每次都叫她喝下一盅茶水,容汐音心說哪怕真是打胎藥她都不懼,沉默一會兒,就也真的喝了。
結果這廝給她的是安眠藥,她喝下後,小半刻就昏昏欲睡了。隨後幾天時間裡,她都處於這種狀態,迷迷糊糊地吃了飯,迷迷糊糊地再睡下。
有次聽見楊訓擔心問會不會傷了孩子,蕭元寧就冷笑道:「那孩子本就不該出生,出事了也是他沒這個命。」
似乎容汐音的命也不是命了。
嘴上說有多喜歡她,下手就有多不顧及她。
嘖。
容汐音再醒來時,入目的是一片蓮花盛開的幔帳,她睡得太多了,現在依舊是昏昏沉沉的。
這又是什麼地方。
她用手捏著鼻樑,摸了摸肚子,嗅到了一縷清淡的香味,這床是用的頂級木料,薄而不透光的幔帳,寬大而精緻的床頂,還有這身下躺著的,身上蓋著的,都是奢侈到一定程度的布料。
什麼情況,難道她被蕭楚睿救回來了?!
容汐音不免精神一震,連忙伸手去撩幔帳。
「醒了。」
蕭元寧一身月白齊腰襦裙,仿如山茶清麗,他臉上揚著笑,眼裡卻沒有一分笑,那深沉到波瀾不驚的眼睛看向她的時候,容汐音一顆歡呼雀躍的心,頓時沉入水底。
「我們到家了。」
他說,聲音含著笑。
「哦。」容汐音剛醒,軟乎乎點了點頭,又說:「我還有點困,接著睡會兒了。」
說著把手縮了回去。
蕭元寧唇角揚著笑,說到:「好,你好好休息。」
隨後,他走出半掩的門扉。
紅瓦翹檐之上,便是萬里湛藍的碧空,大片的水域安靜如洗,水汽浮起霧氣,如海市蜃樓,將這一片綠島環繞其中。
沒有人會找到他們。
屋裡面,容汐音腦子還有些昏沉,正欲再來上一覺,先把身體養好,再想逃走的法子。
她剛一閉眼,腦海意識深處,突然響起一聲短暫的電流聲。
容汐音被吵得眉頭一皺,緊接著就聽到意識深處,蹦出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