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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3:36 作者: 重弦
「娘娘,郡主,春日多雨水,這把傘還望你們能用上。」他眉眼含著溫柔而淺薄的笑,小意溫柔,叫人無法拒絕。
容汐音就覺得他真會蠱人啊,但拒絕的還是很徹底。
「三公子,這傘你的隨從就拿來一把,還是你留著用罷。本宮與昌平有拿來傘,你的傘,且自己用罷。」說著就把傘從他手裡取過,遞給小余,「快給你家公子撐上傘,三公子也不要在外面逗留了,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司雪影頭上的雨水被遮擋住,他溫柔一笑,對著她們道:「娘娘好意,在下怎會不從。」
任文芊難受的心都絞疼了,誰不知道司雪影對著她們頻頻拒絕,任何女子都進不了他的眼睛,別說收禮物了,他手裡的東西從來沒有一件送到別人手裡的。自她轉移目標,開始攻略司雪影,被他拒絕了多少次,雖然他溫柔,但是他更疏離……眼下,他居然把唯一的傘要給她們那兩個人!
居然還被拒絕了。
容汐音和司雪影道別,眼角餘光瞥見滿臉精彩表情的任文芊,忍不住嘖笑,絕了,這個戀愛腦也是沒誰了,居然在因為她拒絕收傘,對她又多了一層恨意。
任文芊這個女人到底要怎樣哦。
司雪影看到蕭韻如轉了身,他又上前一步,借著把粘在容汐音衣袖上的落花拿下來的空檔,對她低聲說了一句,「娘娘,請多加小心,您身邊的人。」
容汐音唇角笑意倏地僵住,邁出的步子停下後,她回頭看去。
秀珠瞧見了司雪影突如其來的動作,但並未聽見他說了什麼。
雖然他是把落花摘了下來,但沒有戀愛腦,忠心耿耿的秀珠,眼下是皺著眉頭,高舉著二十四節竹骨傘,聽著淅瀝小雨打在傘面上的聲音,已然存了些怒意的看向這位溫柔的病美人。
司雪影的手,從披風中伸出,他蒼白修長的指間,夾著一瓣落花。
「娘娘,是海棠花瓣。」
他眉眼溫柔如畫,眨眼間,琉璃色的瞳仁中閃爍著問心無愧的溫柔。
容汐音帶著探究看向司雪影,然而男人也無其他異常。
他們兩個不能單獨談話,她是太子妃,他是秦國公府三公子,大庭廣眾下,摘個落花的舉動已經叫大膽了,若她再表現的有異,只怕叫某幾個看不順眼她的人,逮著藉口,大肆宣揚。
所以,容汐音笑容和熙,朝他說到:「多謝三公子。」
司雪影禮節分毫不減,「娘娘言重。」
問心無愧,沒有任何事情,只是簡簡單單把花瓣從她衣袖上取下而已,就算是任文芊伸長脖子,也沒瞧見倆人之間涌動著什麼不妥的氛圍。
因為,本來就沒什麼不妥。
在迴廊的拐角處,踱步過來的衛妍藏在不被眾人察覺的陰影下,靜靜聽完了她們的談話。
蕭韻如停下腳步等她,意味深長的凝了一眼司雪影。天底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嘛,以司雪影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脾性,他會主動攀談她與太子妃?
容汐音挽住蕭韻如的胳膊,一手稍微託了腰,臉上瞧著無平日無差,心裏面想的全是司雪影那一句突如其來的忠告。
小心……身邊的人?
小心誰。
他為什麼這樣說。
容汐音已經見識到了原主母親的秘密,這個世界既然有穿越者,那麼肯定還會其他藏著秘密的人。
司雪影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吧。
太煩了太煩了太煩了!說話說一半,說不出來全部,搞得神神秘秘,這都是些什麼狗屁臭毛病!叫她一天都要想東想西,不行,她得找個法子,把司雪影問個清楚。
人生就真的艱難,她不過就是出來散個步,看看小美人,懟個惡毒女配,怎麼也沒料到會碰上這麼一件事兒。
容汐音的好心情沒有了,她回去了落鶴宮,臉上雖然盈著和往日無差的笑容,但心裏面已經存了事情,開始有些煩躁了。
蕭韻如遞了盞茶給她,與她輕聲交流,「司雪影自小身體弱,年方十八仍未訂婚,他曾經說過自己許是活不過二十歲,不願娶妻,叫姑娘家守寡……我對他的印象一直極好,是個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又善良可貴的人……他今兒主動攀談於你,我覺得有些……」
「不存好心?」
容汐音眉頭輕擰,接過茶盞,接了一句話。
蕭韻如眉目沉靜,緩緩頷首,「有些古怪。」
一個是京都中滿賦美名的病弱美公子,一個是美貌名滿天下,獨寵東宮的皇太子妃,這樣兩個人碰到一起,總會是一場視覺盛宴。
好事者也總會編排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傳言。
蕭韻如擔心的點,也有這個。
容汐音當然知道司雪影古怪的很,但哪裡古怪,她又不能如實相告。
於是就只能自己愁。
蕭韻如又陪了她一會兒,見外頭天色放晴,這才請辭離去。
她看得出來她在煩惱,她留下來也不能幫她什麼,叮囑宮女這種事情,怕是蕭楚睿已經叮囑的夠多。
似乎……沒有什麼她要去做得事情了,蕭韻如先前答應給宣令安繡一個香囊,在這邊待著,干坐著,看她煩惱,實在不好。
容汐音需要靜靜的想一些東西。
蕭韻如便趁著天晴,提前離去。
她抬首望了眼碧藍如洗的天空,春雨似乎還會落下,不知在林間打獵的那幾人,有沒有找到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