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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3:36 作者: 重弦
文帝看著放在小碟里的細白魚肉,說:「有何不同。」
皇后:「臣妾哪兒知道,又沒有嘗過。」她說的坦然,又有些抱怨,「如今臨近宮宴,臣妾忙得腳不沾地,光是宴席上的膳食,就要一一過目,母后呢又吩咐過來,今年得鼓搗出花樣來,說不定宮宴要和慶功宴一起辦了。這可難壞臣妾了……」
文帝品出味兒來了,夾起魚肉放在嘴裡,咽下去,眸中迸出一絲精光,「你是想讓太子妃,給你出個主意,若是那火鍋真的那麼好吃,宮宴不如就上這個。是不是。」
皇后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太子妃有著身子,臣妾也不好去說。」
「這有什麼可為難的。」文帝將碗筷一放,明白皇后的盤算,「她是太子妃,將來遲早要經手這些事情,在你身邊多學學,沒什麼不好。況且,她是成安侯府的女兒,在宮中什麼地位,應當心中有數。」
罪臣之女,坐在儲君之妻的位置,身份尷尬。
皇后眉心微皺,「可她有身子。」
「賢妃當初孕八月,還在幫你協理宮務。」
言下之意,她懷孕四個月嬌貴什麼,又有什麼可嬌貴的,叫皇后盡情去做想做的事情。這無疑給了皇后想要的結局,當即應承下來,準備下午就叫太子妃過來商議。
至於她在之後準備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她自己不小心。
容汐音下午從壽康宮出來時,天空黑沉沉的,似乎在醞釀一場雪。
在皇后看來,這陰沉的天空,就好如容汐音此刻的心情。
因為她走的時候,分明一副愁眉不展的柔順樣。
皇后心情極佳,撫著手中的青瓷茶盞,聽白秋道出心中疑問,「娘娘養要給她一點教訓,奴婢能理解。可宮宴如此重大的事情,萬一出什麼紕漏,豈不是得不償失。」
皇后不懷好意是必然的,但可不會愚蠢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今離宮宴也沒多少日子了,她拿什麼訓出一隊舞姬獻舞,簡直是痴人說夢。」皇后攏著茶盞,唇角翹起,「即便火鍋提上日程,由御膳房準備,但這舞姬樂姬,她拿不出來。」
白秋心裡有了數,「如此,娘娘這邊萬事俱備,就差她哭著來求,到時候娘娘就可讓一早準備好的舞姬,獻上節目,解她的燃眉之急,好叫她此後感恩皇后好意,再藉此將她拿捏在手。」
皇后笑吟吟睨她一眼,「容汐音,倒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因為好用,所以盡情利用。
容汐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皇后今天來這齣,是因為江良媛傳的消息。
小說里的江良媛沒幾個戲份,出來也都是和容汐音捆綁出現,通常都是江良媛面善嘴內涵,惹得容汐音淚眼蒙蒙。
她沒做過眼線的活兒,沒想到昨天火鍋聯絡一下感情,今兒就被遞了消息出去。
什麼宮宴擺火鍋,什麼讓她帶一隊舞姬出來,容汐音抬起玉白的手背輕放在唇邊,朱唇輕啟,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放心上。
【「任務發布:臨清湖一游,偶遇衛妍和蕭楚睿,扯斷衛妍手中紙鳶。」】她眉一皺,男女主聯絡感情她湊過去做什麼,真夠牙疼的。就不能叫他們單獨處處,回頭蕭楚睿說不定就當她是背景板了呢。
小說里這段劇情是這樣的。
衛妍冬日放風箏,黑沉的天空,凌厲的北風,她放的風箏能在空中打著轉飛不起來。蕭楚睿散步至此,就看到了嬌俏可愛,風箏落了一次又一次,鼻尖凍得發紅,仍然不放棄,送紙鳶飛翔的少女。
蕭楚睿那一刻萬年冷寂的少年心微微顫動。
問她:「為何在冬日放紙鳶,或許馬上就有一場雪下來了。」
衛妍溫婉嬌嬌,「太子哥哥,我的紙鳶隨風而揚,春日也就快到了呢。」
春節都沒過,那裡來的春天,大冬天放風箏,真真的迷惑行為。
又矯情又煞筆,當初看得容汐音腦海里如過彈幕一樣的吐槽。
這段劇情誕生了幾句名言金句,好多剪刀手都喜歡找人配女主這一段話。
現在她無比希望衛妍說出這句定情語,一點也不覺得矯情煞筆了,作者這樣安排,肯定有作者的道理!
轎輦改了方向,朝臨清湖去了。
容汐音抱著手爐,思忖片刻,保險起見,用了道具一次性的[力量+5],為了不讓繩子割到手,也為了讓繩子輕而易舉的斷掉。
不多時,外頭秀珠就說臨清湖到了。
「娘娘,奴婢瞧著湖邊有人。」秀珠撩開帘子,扶她下去,「那個背影,有幾分像太子殿下,另一位……瞧著是衛姑娘。」
秀珠愕然,又有些痛心,昨天還對諸多美妾不屑一顧,今兒怎麼就和衛妍湖邊相會了?
「娘娘,咱還過去嗎。」
「那麼巧啊,當然得去。」容汐音攏了攏披風,準備闖進去打擾一下阿珍和阿強,做了壞事就跑。
衛妍那小風箏,被她拿在手裡,她笑容異常溫婉可親,小梨渦一顯,嬌俏極了。在這陰沉的天空下,衛妍一身青色襦裙,上面套著淺綠色棉坎肩,梳著流星髻,北風一過,呼啦啦吹的她頭髮亂飛,小風箏的尾巴也呼啦啦的亂晃。
怎麼說呢……呃,沒有小說里寫的那麼唯美。
蕭楚睿負手而立,目不斜視的凝著水面微盪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