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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2023-09-28 12:42:50 作者: 女王不在家
    朝陽公主凝視著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多久後,忽然仰起臉,在這昏暗之中望向身畔的這個男人,嘶啞低喃道:「若是他能無恙,我便嫁與你,從此後我們一家人再不分開。」

    她低下頭,笑了下道:「若是我的阿狸不能逃過此劫,我便----」她的聲音哽了一下,便沒有再出聲。

    葉潛輕輕撫著朝陽公主的優美而修長的脊背,嘆了口氣,聲音中是濃濃的疲倦:「朝陽,煦兒怕是不行了。」

    朝陽公主怔忪了半響,這才道:「我聽說,雅妃產下皇子了。」

    葉潛輕輕地「嗯」了聲。

    朝陽公主抬起手,纖細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地摸到葉潛的唇,那唇堅毅,頗有稜角,猶如雕刻一般,風霜難侵。她摩挲了一番,又沿著那唇往上,摸到葉潛高挺堅實的鼻。

    她閉了閉眸子,卻是道:「今日明明眼看入夏,卻總覺得冷呢。」

    葉潛低下頭,埋首在她的馨香髮絲中,深吸了口氣:「朝陽,我忽然覺得累了。」

    朝陽公主的手摩挲著他的鼻子,輕嘆道:「那是因為你老了。」

    葉潛茫然:「我老了?」

    他的手按住朝陽公主的手,握在手心摩挲,半響苦笑一聲,點頭道:「或許吧。」

    第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帷幔間時,御醫再次踏入房中,在認真地觀察了阿狸小侯爺的病情後,終於得出結論:「公主和大司馬盡可放心,不過是一般的風寒罷了,好生調理即可。」

    朝陽公主聽到這話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撫摸著兒子額頭的手微微頓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原意是從昨天開始雙更,但是沒想到才宣布生活一切歸為後,寶寶的病情又加重了,發燒什麼的。我很頭疼。和其他認識的媽媽討論了一番,發現大家有的求了什麼護身符,有的弄了什麼桃木劍(我認識的這幾個媽媽也都是高知啊,碩士是最低學歷了……)

    於是我恍然,回頭也去求個護身符!!

    ☆、第106章

    葉潛在府中陪著阿狸和朝陽公主一天,眼見得阿狸恢復了一些精神,這才又進宮去看姐姐。誰知到了宮中,卻見棲霞殿掛滿了各種符咒,又有念經之聲不絕於耳,不由詫異。忙進去見了姐姐,卻見姐姐葉長雲虔誠在屋內擺了香案,正虔誠地跪在那裡祈禱。

    葉潛皺眉,正要說什麼,卻聽到一聲「皇上駕到」,緊接著,皇上趙彘大步邁入,他在看到這番情景時也是眉頭緊皺,冷聲斥責道,「真是荒謬!妄你母儀天下之尊,卻不過是一名無知婦人罷了!」

    葉長雲木然抬眸,冰冷地望了眼皇上:「臣妾雖是後宮之尊,可卻也是一名心掛嬌兒的婦人,如今只盼著我的煦兒能夠平平安安躲過此劫,若是上天感佑,我的煦兒能夠化險為夷,那便是當一名無知婦人又如何?」

    皇上冷哼一聲,甩袖道:「真是胡鬧!」

    葉長雲眸中仿若含火,仰首瞪著自己那個九五至尊的夫君,一字字地道:「臣妾確實無知,可是不知道皇上作為煦兒的父親,此時此刻,又能為自己的親生骨肉做些什麼?」

    她冷笑一聲,盯著皇上道:「對了,臣妾還忘記了恭賀皇上喜得麟兒。」

    皇上聞言,微怔,凝視了葉長雲。

    葉長雲大膽地回視皇上,半響自顧自地笑道:「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皇上有了其他兒子,便顧不得煦兒了吧……」

    皇上拂袖而起,一時間不怒而威,長身玉立間,俯視腳下婦人,沉聲道:「皇后,你瘋了嗎?」

    葉長雲悽惶地笑道:「皇上若認為臣妾瘋了,那便是瘋了吧!」

    皇上垂眸間,感受到一道如芒的目光she來,他抬起頭,緩緩看過去,卻見那個如寒劍一般巍然立在那裡的男子,正是自己親封的當朝大司馬----葉潛。

    葉潛見皇上望向自己,垂眸,單膝跪下,沉聲道:「微臣叩見皇上。」

    皇上收斂怒意,眸中其意難測,伸手道:「葉愛卿,請起。」

    葉潛聽令站起,立在一旁,低頭不語。

    皇上沉吟片刻,忽然命道:「成軒,還不把你的靈藥獻出?」

    葉潛聞言,不解,葉長雲也掛著淚痕,詫異地望向皇上和他身旁的成軒。

    皇上笑著解釋道:「成軒昔日在邊遠苦寒之地,曾偶得一個偏方,專門可以治療疑難疫病,如今成軒已經為煦兒調配了靈藥。」

    葉長雲聽了,頓時叫著反對:「不行!」

    皇上皺眉:「為何不行?」

    成軒候端著一個朱紅色寶盒,在皇上身邊笑意盎然:「皇后娘娘,這是微臣為太子殿下調製的靈藥,特來獻上。」

    葉長雲擰眉望定他,咬牙道:「皇上,萬萬不可,成軒候並不是大夫,怎可知道他的靈藥一定對症?」

    皇上聽了,頓時不悅,望向一旁的葉潛道:「大司馬,你意下如何?」

    葉潛與皇上對視片刻,最後終於垂眸,恭謹地道:「煦兒是皇上的血脈,當然一切單憑皇上做主。」

    葉長雲臉色發白:「若是煦兒吃了有什麼問題,那又該怎麼辦?」

    皇上輕哼,不屑地掃了眼這滿園的符咒,淡聲道:「總比這些沒用的東西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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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長公主府中,朝陽公主正在阿狸榻前,親自服侍著阿狸。阿狸扭著身子,頗覺得無趣,蔫蔫地問自己的母親:「母親,煦兒到底怎麼樣了?」

    朝陽公主愛憐地握著兒子的手:「煦兒生病了。」

    阿狸想了想,小心地看著母親,提議道:「我也病了,煦兒也病了,不如我們去找他好了?」

    朝陽公主斷然否決:「不行。」

    阿狸不滿,撅嘴道:「為何不行?」

    朝陽公主拍了拍兒子的小臉,安慰道:「等你病好了,我便帶你進宮去看他。」

    阿狸聽了,很是失望,賭氣將錦被拉起,整個人悶在被子中。他只以為自己母親會拉開被子來解救自己,往日他也經常如此,可是這一次,他等了好久,也不見母親拉開被子,反而自己悶得難受,無奈之下,他只好厚著臉皮露出腦袋,將眼睛滴溜溜地去看母親,卻見母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很是不解:「母親,你怎麼了?」

    朝陽公主勉強笑了下,搖頭道:「沒事。」

    阿狸坐起來,拉著母親的手,關切地道:「怎麼你看起來不高興呢?」

    朝陽公主哼了聲,拿纖細的手指彈了彈阿狸的腦袋瓜子:「你成了一個臥床的病人,我怎麼能高興起來?」

    阿狸想想也是,忙安慰母親道:「我會好好吃藥的,很快就會好起來,母親便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朝陽公主見他難得如此乖巧,頗為欣慰,笑著點頭。

    恰在此時,正好平西候聽說阿狸病了,前來探望,阿狸一向喜歡平西候,此時又是多時未見,正是有許多話要對他說,諸如關於自己數個哥哥的事,又諸如自己和父親的事,當下話語真是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朝陽公主見他們說得歡快,自己也實在是睏乏了,便回屋歇息去了。

    誰知朝陽公主甫一離開,阿狸便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拉著平西候的手急切地問道:「哥哥,煦兒到底怎麼樣了?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許騙我!」

    平西候聞言一怔,皺眉道:「阿狸,你怎麼問起這個?」

    阿狸小臉滿是嚴肅:「母親當我是小孩子,自然不肯告訴我,可是我卻聽得一清二楚,煦兒是不是生病了?他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哥哥你不許和他們一樣騙我,一定要告訴我。」

    平西候見此,只好道:「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知,只知道如今御醫束手無策。」

    阿狸聞言,小臉頗為沉重,低頭想了片刻,最後終於抬眸望向馮濤,哀求道:「哥哥,你帶我進宮去見煦兒,好不好?」

    平西候聞言,連忙搖頭道:「這可不行!」他雖然不知其他,卻知道這疫病怕是要傳染的,萬一傳了阿狸,這可非同小可。再說了,他又怎麼可能隨意帶人進出棲霞殿而不引起別人的矚目呢。

    阿狸頗為失望:「哥哥,我要見煦兒。」

    他難過地低下腦袋,仿佛自言自語地道:「那一日我去見煦兒,他無精打采,對我愛理不理,我心裡氣他,以為他不喜歡和我玩了,便憤而離去,誰知道他竟然是要生病了?我妄為他弟,竟然不知道這個,還責怪於他,我一定要再見他,和他說話。」

    平西候沉默了一番,最後也只能拍了拍阿狸的肩膀,迸出一句:「煦兒泉----」他咽了口唾沫,將正打算說出口的話也一併咽下,改為:「煦兒寬宏大量,不會怪你的。」

    阿狸並沒發現其中破綻,只是沮喪地低著頭道:「我要見煦兒……」

    馮濤堅定地搖頭:「真得不行。」

    阿狸蔫蔫地道:「好吧。」

    他這麼低頭沮喪了一會兒,忽然興致勃勃地道:「哥哥,原來我父親早有三個兒子,雖然不是親生,但也是他的兒子。」

    平西候點頭道:「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

    阿狸提議道:「他們既是我父親的兒子,那便是我的哥哥。我最近生病,實在心裡煩悶,不如你把他們請來和我玩,也算替我解悶。」

    平西候想了想,忙點頭道:「這個倒是可以,我現在就為你去辦。」

    阿狸聞言綻開一個甜笑:「好。」

    平西候心裡隱隱覺得他笑得太過炫目,有點不對勁,不過此時並沒作他想,而是趕緊吩咐身邊侍從前去請大司馬家的三位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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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目不轉睛的關注下,成軒候從木盒內鄭重地取出一個黑色的藥丸,並命身邊侍女取來今早新采的露水作為引子,將這丸藥調和了後,親手遞給太子身邊的宮女。

    那宮女取過丸藥,小心翼翼地餵雙唇緊閉的太子煦兒服下。

    一旁的葉長雲兩手緊緊握住,雙眸圓睜,瞪視著這一切。

    當那丸藥被全部餵下後,所有人都屏住喘息,望著猶自昏睡的煦兒,就連皇上趙彘,眉目間也有幾分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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