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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2:50 作者: 女王不在家
阿狸不樂意了:「可是我卻沒有親口告訴他啊,這個不算啊,我一定要見他,親口告訴他,他竟然是我的兩個表哥!」
葉潛無奈,只好點頭道:「好,我們現在進宮,不過你和他說一會兒話後,我們就要趕緊出宮回家去了。」
阿狸既然願望得以滿足,自然對葉潛的話趕緊答應,葉潛當下只好調轉馬頭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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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棲霞殿,阿狸自和煦兒一旁說話,葉潛卻不得不面對著自己這個上次早已不歡而散的姐姐。
葉長雲皺眉問:「潛,你可知道,今日朝陽公主曾經進宮面聖。」
葉潛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葉長雲恨鐵不成鋼,無奈地道:「你可知道,皇上要為你和朝陽公主賜婚,可是她卻拒婚了。」
她原本以為葉潛會黯然神傷,可是誰知道葉潛神色絲毫未變,淡然道:「她願意拒那就拒吧。」
葉長雲越發頭疼:「那你現在算什麼?堂堂大司馬,不住在自己府中,卻跑到一個公主府賴著?潛,你現在不是當日的依附公主的小奴,而是堂堂的大將軍,大司馬,你怎可如此作踐自己?你這樣算是她的什麼?」
葉潛漠然地掃了姐姐一眼:「若是現如今我依然能當她的座下面首,那倒是極好。」
葉長雲一聽,為之氣結:「潛,你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可是你到底要為我們葉家想想啊!你可知道,那個女人如今大著肚子,馬上就要生下龍種了!若是個皇子,你知道依他寵愛那個女人的熱度,到底會如何嗎?」
葉潛平靜地望著怒氣暴漲的姐姐,淡淡地道:「姐姐,你在皇上身份侍奉多年,皇上的性子想來你是最清楚不過的。」
他望向窗外,目光深遠而淡定:「皇上雖不想坐視太子外家一家獨大,但卻更不可能立一個毫無外家扶持的皇子為儲。」
葉長雲嘆氣:「我何嘗不知這個,可是自從你當了大司馬之後,皇上對雅妃寵愛日深,後宮之中都知道皇后失寵,皇上幾乎過門而不入。」
葉潛笑了下:「姐姐,你心中自有溝壑,怎會在意於這點點得失。」
葉長雲默然不語。
葉潛見此,點頭告辭:「朝陽公主還在府中等著我和阿狸,我先告辭了。」
葉長雲還待要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看過去時,卻是阿狸氣哼哼地跑過來。
阿狸拉著葉潛的衣袖,憤憤道:「父親,咱們回去吧!」
葉長雲自從知道阿狸是葉潛的親生兒子後,心中對他平生增了許多好感,此時見了,只覺得竟然比往日順眼許多,當下見他滿臉不高興,便問道:「阿狸,你這是怎麼了?沒有和你煦兒哥哥多說幾句話嗎?」
阿狸撅嘴:「煦兒根本不想搭理我吧,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這話說得葉長雲不解:「怎麼會呢,煦兒前幾日還念叨你來著。」
阿狸頗不高興:「父親,我們還是回去吧。」
葉潛見此,想著回頭在路上細問,當下便領了阿狸告辭出宮。
路上,阿狸說起此事,依然不滿:「煦兒竟然對我不搭理,說起話來也蔫蔫的,還說什麼空有一群哥哥,都不是親哥哥!」
葉潛想著都是小孩子口角,不免覺得好笑:「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你何必當真。也許他只是不高興你有許多哥哥,他卻沒有。」
阿狸想想也是,可是依然有些傷心:「可是他卻根本不想和我說話的樣子呢。」
葉潛搖頭:「不會的,他一直很喜歡阿狸,一直盼著阿狸進宮多和他玩呢。」
阿狸皺眉:「那下次我再進宮去見他,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還是不搭理我,那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葉潛點頭笑道:「好。」
這時候的阿狸卻不知道,他自從那天后,便再也沒有見過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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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回到長公主府,朝陽公主見這父子二人同騎一馬回來,想到白日裡皇上所言,心中竟然覺得不是滋味,當晚食慾也是不佳,便隨口吃了幾下便停了箸子。
而阿狸這幾日因為有個葉潛對他百依百順,便在那裡嚷著要阿狸餵他吃,朝陽公主看不過,冷眼道:「往日本宮總覺得自己養得他一副驕縱性子,實指望你這個做父親的能加以矯正,誰知道你反而越發嬌寵於他,實在是不像話。」
這時候阿狸靠在葉潛懷裡,嘿嘿笑了下道:「母親,阿狸才不是驕縱性子呢!」
朝陽公主見他那個樣子,不免覺得好笑。
一家三口正說著話時,忽聽得外面有宮中虎賁營校尉求見,葉潛聞言頓時蹙眉,要知道虎賁營乃皇上親衛隊,非事關重大,絕對不可能輕易出動。
朝陽公主見此,也知道事態重大,忙命侍女帶著阿狸回屋歇息,只留了葉潛在廳中。
那虎賁營校尉進來之後,上前拜見過長公主和大司馬,這才沉聲道:「棲霞宮太子身染惡疾,恐有傳染,皇上知白日太子殿下曾與小侯爺相見,特命屬下帶領御醫前來,為小侯爺排查。」
作者有話要說:
☆、104瘟病
那虎賁營校尉急步起來後,上前先拜見了長公主和大司馬葉潛,這才垂首沉聲道:「棲霞宮太子身染惡疾,恐有傳染,皇上知白日太子殿下曾與小侯爺相見,特命屬下帶領御醫前來,為小侯爺排查。」
這話一出,猶如巨石砸向胸口般,朝陽公主臉上頓時沒有了一點血色。
她的那個弟弟,是當今的天子,絕對不是一個會因為一點小娃的病症而大驚小怪的人。他既然說太子身染惡疾,那必然是極其嚴重,甚至恐怕性命不保。他既然能派虎賁營護衛御醫前來,說明這惡疾分明是傳染之疾。
朝陽公主想起剛才阿狸抱怨煦兒的話,知道他們白日是見過的。
朝陽公主不敢再往下細想,雙手已經輕輕顫抖,她咬了咬唇,努力地發出聲音道:「快請御醫,隨本宮過去。」
說著這話時,她起身就要向內院阿狸的房間走去,可是誰知道腳下幾乎不穩,差點趔趄摔倒,幸好此時葉潛伸出大手,一把扶在她的腰肢上,另一隻手則握住她輕顫的手。
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別擔心,阿狸剛才精神很好。」
朝陽公主心裡明白這不過是寬慰的話語罷了,可是心到底因為他的話而感到幾分踏實,她勉強鎮定下來,蒼白地點了點頭:「先請御醫檢查下吧。」
葉潛點頭,當下命道:「錦繡,帶御醫去內院。」
錦繡低頭道:「是。」
葉潛望了眼那虎賁營校尉,又命道:「你先在廳中等候。」
葉潛昔日曾任虎賁營中郎將,這個校尉乃是他昔年舊部,此時聽得他的命令,自然連忙上前稱是。當下錦繡帶著御醫匆忙前往為小侯爺阿狸檢查,葉潛握著朝陽公主的手,緊隨其後向後院走去。
葉潛和朝陽公主二人來到屋外之時,御醫已經開始為阿狸診脈。此時阿狸已經熟睡,錦繡從旁溫柔地侍奉,一把鬍子的老御醫捏著阿狸的脈門之處閉目不言。
朝陽公主從屋外見到此番情景,卻是分外煎熬:「潛,剛才他在廳中時精神極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便睡下了,該不會是?」
葉潛抿唇,皺眉凝視著屋內,他心中何嘗不是忐忑難安。皇宮之中,身染惡疾生死未卜的是他的親外甥,他姐姐唯一的憑仗,房間之內極可能也會傳染惡疾的孩兒是他才認回沒多久的親生兒子,是這個此生唯一牽動他心神的女人為他生下的骨血。
葉潛深吸了口氣,握了握朝陽公主的手,溫聲道:「朝陽,不要擔心,阿狸不會有事的。」
朝陽公主卻是聽不進去這個了,她望眼欲穿地盯著那老御醫的神情,仿佛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蛛絲馬跡,可是那老御醫卻緊閉雙眼,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就在此時,忽然,那老御醫眉頭皺了下。
朝陽公主見此,頓時瞪大雙目,擔憂地望著老御醫。
葉潛也是面上一緊,濃眉皺起,握著朝陽公主的手也禁不住用了幾分力氣。
誰知道這老御醫卻睜開雙眼,放開阿狸的手,站了起來。一旁的錦繡連忙就要將阿狸的手放回錦被之中,就在此時,阿狸的手卻動了動,醒了。
他掀開錦被,懵懂著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朝陽公主見他那稚嫩的小模樣,頓時幾乎落下淚來,再也忍不住,疾步進去,上前抱住兒子在懷。
阿狸越發不解,怎麼一覺醒來,就這麼悶悶地被母親抱在懷中呢。
葉潛迎著從屋內走出的老御醫,盯著他沉聲詢問:「如何?」
老御醫原本邊走邊沉思著什麼,猛地聽到這大司馬一聲詢問,再抬目望去卻見當朝大司馬正目光如電地盯著自己,猛地一驚,不過好在他也是歷經風雨的人,很快明白過來,忙拱手道:「大司馬請放心,從目前來看,小侯爺並無大礙。」
葉潛挑眉,冷問:「目前並無大礙?」意思難道是以後會有什麼嗎?
老御醫為難地沉吟片刻,只好道:「若真是那惡疾,總會潛伏三至五日,方能看出。」
這話一出,一旁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的眾位侍女都禁不住將心重新提起。屋內的朝陽公主,更是恐懼地將懷中的阿狸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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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潛低首望著緊抱著阿狸的朝陽公主半響,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輕輕撫了下她削瘦的肩。
可是原本抱著阿狸一言不發的朝陽公主,卻猛地被驚了下,抬頭望向葉潛。
憶起這一切的發生,她眸中開始染上了怨意,恨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帶著阿狸進宮?阿狸已經許久不曾進宮了,為什麼你要帶著他進宮?」
葉潛無言,這確實是他帶去的。
朝陽公主越想越怨,指著葉潛道:「葉潛,如果不是你,阿狸就不會去見煦兒,此時便不必提心弔膽!我真後悔讓阿狸認你,你作為父親,難道為自己的兒子帶來的便是這些嗎?」
濃重的擔憂和無處發泄的怨憤讓她氣急敗壞,她禁不住哽咽了下,怒聲道:「你現在就滾,我不想看到你!」
葉潛面目蕭瑟,嘶啞地點頭道:「是,這件事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