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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2:50 作者: 女王不在家
可是懷柔郡主見了這般情景,卻是眼中冒火,上前一步,伸腿就要踹,嘴裡恨聲道:「你不願意娶我,卻原來心儀一個賤奴嗎?」
葉潛聽到這話,猛地回身,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懷柔郡主,凜冽的氣勢使得懷柔郡主一愣,倒是望了下腳,只呆呆地後退了一步。
葉潛握了握拳,收回目光,低頭將身旁的秋娘拉起,淡漠而疏遠地道:「葉潛今日雖封侯拜將,可是往日也不過是如同秋娘一般的賤奴罷了,使得難以匹配高貴的郡主,還請郡主休要糾纏。」
懷柔郡主瞪大雙眼,怔怔地望著葉潛,良久那晶瑩的大眼裡慢慢滲透出淚來:「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說你的,為何卻這麼說?我等了你三年,卻只換的你如此冷漠相待嗎?」
葉潛見秋娘腿上有擦傷,便道:「回房去,讓侍女幫你擦藥。」
秋娘這幾年一直在葉潛身邊盡心服侍,但何時得過葉潛如此細心對待,當下越發感激不已,含淚道:「我沒事的,將軍。」
可是這個神情看在懷柔郡主眼中,卻是兩情相悅的樣子,她那眼淚終於噼里啪啦地落下來,拖著哭腔道:「你不願意娶我,是不是你心裡竟然已經有了別人的?」
葉潛不耐煩地道:「是。我心裡有別人,一直都有,從未忘記過。除了她,我不會娶任何人的。」
懷柔郡主聽在耳中,看看葉潛,再看看秋娘,終於跺腳,恨聲道:「你以為你會得償所願嗎?我告訴你,葉潛,你休想!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說完這個,她用袖子一抹眼淚,撒腿跑走了。
秋娘從旁默默地凝視著葉潛,卻見他臉色冷硬地望著不知名的方向。忽然間,她想起了幾年前,他在夢中時所叫著的名字。
總以為不過是夢話罷了,總以為不過是巧合,如今方知,實在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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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葉潛也不曾上朝,也不曾去秋林苑練兵,只一心悶在家裡,如皇上所言閉門思過。這一日,忽接到宮中來報,說是小太子和小侯爺要練武,怎地不見師父來傳授武藝呢?
葉潛想起那兩個小娃兒偷jian耍滑的樣子,知道他們哪裡是想練武,說不得又想了什麼鬼主意罷了。不過這兩個徒兒有請,他便也沒推辭,逕自上馬直奔宮中而來。
等到了長壽殿,見到兩個小娃兒,只見他們乖巧地站在那裡,正等著自己呢。
阿狸先上前一步,兩隻小肥手抱成拳,頗有模樣地道:「師父,今日我和煦兒聽老太監說故事,知道原來做徒兒的都要給師父敬茶的,所以今日便備下薄茶,請師父笑納。」
葉潛皺眉:「這倒不必,你們一個貴為太子,國之儲君,一個貴為侯爺,國之外甥,這個可以免了。」
阿狸卻笑得兩眼賊亮:「不可免,不可免,一定要的。」
煦兒從旁道:「阿狸說得是,這個是不能免的。」
說著這話,阿狸已經諂媚地從一旁的侍衛手中取過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親自遞到葉潛手中,笑得甜美無邪:「師父,請喝茶。」
葉潛不疑有他,便也接過來。
阿狸和煦兒對視一眼,齊聲脆生生地道:「師父,請喝茶。」
葉潛心中泛起疑惑,慢慢品了一口茶。
阿狸和煦兒再對視一眼,眼中都是興奮,興奮得發亮。阿狸咧嘴笑著上前,撲上去急不可耐地拉著葉潛的衣擺,把個肉團兒一般的身子扭得如同麻花,口中猶自撒嬌道:「師父,師父,茶好不好喝啊?」
葉潛面上無任何表情,銳目低頭望著阿狸。
阿狸繼續笑,笑得上下八顆小白牙全都露出來:「師父,這是阿狸親自為你沏的茶,好不好喝啊?」
葉潛點頭,吐出兩個字:「好喝。」
煦兒從旁,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阿狸拉著葉潛的胳膊,還將小臉蛋靠在葉潛衣袖上,開心地道:「師父,難得你不嫌棄阿狸沏得茶難喝,一定要喝光啊!」
葉潛聞言,抬手將茶水一飲而盡,喝完之後,淡然挑眉道:「還有嗎?」
煦兒苦著小臉望阿狸,憋著小嘴兒不敢說話。
阿狸擠眉弄眼示意。
煦兒無奈,只好道:「還有……」
阿狸忙喊道:「煦兒哥哥,剛才那杯是我敬的茶,現在該你了。」
煦兒只好硬著頭皮,從另一個侍衛手中接過一杯茶水,戰戰兢兢地遞到葉潛手中。
葉潛接過,繼續一飲而盡。
煦兒看得發呆,阿狸看得嘴巴都張大了。
葉潛彎下腰,從懷中取出一個帕子遞給阿狸:「流口水了,擦一擦吧。」
阿狸一摸自己下巴,果然是的,晶瑩的口水都淌到了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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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分,阿狸猶自在捉摸這件事,以至於朝陽公主和他說話他都心不在焉。
朝陽公主摸了摸他的額頭,溫聲道:「沒有生病吧,怎麼變傻了?」
阿狸撲到母親懷中磨蹭,邊磨蹭邊道:「母親,你說葉潛他是不是有點奇怪呢?」
朝陽公主聞言一愣,低頭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柔聲問道:「怎麼不一樣?」
阿狸皺著小眉頭困惑不解:「他好像不怕咸呢!」
朝陽公主聽了,蹙眉道:「不怕咸?」
阿狸爬到母親腿上,找了個上好的位置,舒舒服服地坐好,這才湊著母親耳朵,將白天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後繼續納悶:「那個茶壺裡放了許多的鹽呢,我和煦兒都已經嘗過,嘗一口都要吐,他怎麼竟然喝了兩杯?」
朝陽公主聽了這個,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阿狸,你太調皮了,怎能如此胡鬧!」
阿狸見母親不悅,忙用胖乎乎的小手抱著母親優美的脖子,又用粉嫩的嘴巴濕漉漉地在母親臉頰上諂媚地親了幾下,這才嘿嘿笑著道:「母親別生阿狸的氣,反正葉潛他也沒事的。」
可是誰知道往日一試百靈的這個法子,今日卻不太靈光,母親依然繃著俏臉,看來很是不悅。
他癟了癟嘴,心裡也是頗為委屈啊:「母親,葉潛他可是欺負阿狸……」
他話沒說完,朝陽公主哼了聲,輕挑娥眉,涼淡地道:「以後不許直呼其名。」
阿狸撅著粉潤的唇,頗不情願地道:「那我該叫什麼啊?」
朝陽公主垂眸想了下,淡聲道:「就叫葉將軍吧。」
阿狸癟了癟嘴:「母親怎麼幫著他人說話,是不是不喜歡阿狸了?」說著偷眼瞅了瞅母親,心裡很是不解,總覺得母親待這個葉潛與別個不同。
朝陽公主伸手撫了撫兒子軟軟的髮絲,哼了聲,終於笑道:「你若是不再如此頑皮,母親自然多喜歡你幾分。」
而當這一對母子閒話葉將軍時,那個傳說中不怕鹹的葉將軍,正一邊讀著兵書,一邊一杯接一杯地飲水。
一旁侍奉的秋娘看得都皺起了眉:「將軍,你怎麼了?」這都已經喝了兩壺茶水了!
葉潛眸子都沒抬一下,淡聲道:「沒事。」
秋娘目光艱難地移動到那再次見底的茶壺上,舔了舔唇,試探著開口道:「那,那我再給你沏一壺茶來?」
葉潛翻書的手頓了下,沉吟片刻道:「不要茶水了,我要白水。」
秋娘皺眉,艱難地點頭:「好……」
☆、60葉潛的承諾
懷柔郡主是哭著回去的,常州王妃看了頗為心疼,抱著女兒痛罵葉潛一番,接著又開始罵常州王。說是堂堂天家王侯,寶貝女兒如今被人欺負了去,怎麼他連個屁都不知道放,難不成真是因為怕了外戚新貴不成。
常州王也感到十分憋屈,這事關他何事啊,他開始就說了那個葉潛實在不是良配,無奈這個女兒是飛蛾撲火地自己要往上湊,如今好了,弄得這麼沒有面子,還不是他去想辦法。
在常州王妃的哭罵下,常州王痛定思痛,先去找了清河侯王嚴,聽聽他的看法。去的時候也沒抱什麼希望的,可是回來之後卻是大受啟發。晚上回來,先是慶幸地如此這般安慰了妻女,只聽得常州王妃驚得張大了嘴巴,而懷柔郡主卻是哭著搖頭:「那又如何,他便是曾是阿瑾姐姐的入幕之賓又能怎麼樣呢,我喜歡的是現在的車騎將軍,而不是當年平西侯府的小奴!」
常州王妃連連皺眉:「我的傻孩子,你別傻了,這個男人身家如此不清白,只怕還不知道身上多少風流帳呢。你不是說他府中還有個什麼秋娘嗎?我看那個秋娘也是一個有心計的,你若真嫁與了他,還不知道多少糟心事呢,還是快快死了這條心,我和你父王自然為你尋一個家世清白的人家來配你。」
懷柔郡主聞言,卻哭得越發傷心了。
第二日,常州王和清河侯王嚴一通進宮面見了太后,問起了葉潛抗旨的事情。太后一聽,冷哼一聲道:「好個葉潛,難不成竟然如此自傲,懷柔是我天家的女兒,竟然配不上他嗎?」
常州王想起女兒昨晚哭得眼睛都紅腫成了桃子,對葉潛真是咬牙切齒的恨,當下便攛掇道:「懷柔這丫頭是刁蠻了些,這葉潛是當今皇后的親弟,眼光高看不上本也正常,可是氣就氣在,這門親事可是太后您老人家屬意的,這葉潛看不起我常州王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他是不把您老人家看在眼裡啊!」
王嚴從一旁皺眉,低聲道:「太后娘娘,依為臣看,這個葉潛確實心高氣傲。為臣聽說,皇上已經下旨要給葉潛賜婚,可是葉潛竟然抗旨不遵呢。」
王太后聽得眉頭緊皺:「真有此事?」
王嚴肯定地道:「太后若是不信,問一問皇上便是了。」
王太后聞言,當下便命宮女召來皇上趙彘一問究竟。
皇上見母后忽然召見自己,請知不妙,待一進長壽殿,便見母后左右立著清河侯王嚴和常州王,當下心中已然明白。他緩步踱出,上前參見太后間,心中卻是已經有了計量。
王太后冷眼瞅著自己那個皇帝兒子:「皇兒,懷柔的婚事,你到底作何打算?哀家怎麼聽說葉將軍竟然抗旨了呢?」
皇上一笑,上前道:「母后消息好生靈通啊。」說著這話,虛眼笑看一旁的清河侯。
清河侯卻隻眼觀鼻鼻觀心,只做沒看到。
見此情景,皇上臉上依然有笑意,可是眸中卻閃過一絲狠厲。不過他是何等人也,這絲狠厲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然是對太后娘娘濃濃的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