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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2:50 作者: 女王不在家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曾說,不嫁人,無人可嫁。
這才過了多久,她就已經看中了其他男人,要嫁人了嗎?
又想起眾人說過的一擊便中,他的心便開始發苦。那是他的女人,可是他的女人卻這麼快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嗎?
當初離開,他是如何的天真,以為也許總有那麼一天,他可以回去,回到她的身邊,抱著她,陪著她。
現在好了,他的夢終於碎了,他回不去了。
他離開了吳門中,一個人提著劍,上了馬,沿著護城河緩緩前行,岸邊柳枝低垂,於是他又想起那一晚,她說讓自己幫他看看護城河邊的柳。
葉潛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心道:你既自己來了,何必要我幫你看!
下了馬,一個人挑了出僻靜地兒坐下來,抬起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層層打開布包,裡面是一個桃紅色的布片。看到這個旖旎的貼身小物,不免想起曾經兩個人在野外的種種荒唐。
他捏著這物,輕輕打開,最裡面一根青絲,那是離別之時掛在劍上的那根。
他撫著這根青絲,心中難免淒涼,有那麼一瞬甚至想要揮手將這一切扔到涓涓的護城河中去,可是終究是捨不得。仰頭望,滿天星斗,一輪明月,同一個星空下,那人今夜在何處,是否還記得曾經為她穿上繡鞋的少年?
葉潛一腔幽思對著這滔滔河水,一直到月影西斜,才站起來重新上馬,回家去了。來到宮門外的大街時,卻恰好聽到幾個散場的官員在議論,說得卻依然是淮安候和朝陽公主。
他本是根本不想聽的,可是不知為何,耳朵卻偏偏支起,聽了個一清二楚。那幾個人不過是幾個無名小吏罷了,不知跟著哪位王侯也進去領略了皇帝的宴席,此時吃飽喝足,卻是一堆廢話要說。只聽其中一個道:「我聽說那位朝陽公主可是姣麗蠱媚,不知道引得多少王侯將相折腰呢,怎麼如今竟然看中了淮安候那個半死的老頭子?」還有一截未說出口的話,那個淮安候是個不聞世事的,每日家就知道猶如閒雲野鶴一般學些什麼醫術啊上山採藥啊,這樣的男人能有什麼作為,怎麼這麼好一個公主就瞎了眼,嫁給這樣一個半老頭子呢?
另一個小吏嘿嘿偷笑,得意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聽說啊,這個長公主以前可是經歷了一些事兒的,不太光彩的。」
葉潛原本聽到前面已經咬牙要走,可是聽到後面這個,卻是拉住韁繩不想挪步了。
這個小吏的話一出口,自然引得其他小吏紛紛催促:「你快講,到底怎麼回事?」無論是大官小吏還是街頭百姓,大家最愛的無非是空穴來風的八卦,最好帶點桃花色彩啊閨中密聞啊。
小吏搖頭晃腦道:「你們可知道五年前先帝帶領宮人狩獵,卻被蠻人圍阻在望城的事吧?」
其他幾個紛紛點頭:「知道知道,那一場仗打得可慘了,我鄰居家的女婿就是那一次陣亡的。」
小吏此時故意壓低聲音道:「你們不知道,其實那一次蠻人已經圍住咱大炎朝的先帝,原本是要活捉的,可是為了解圍,當時便獻出了這位如花似玉的長公主……」
葉潛聽得這話,心中一緊,腦中轟得一聲響,忽然憶起那個女人唇邊慣有的嘲諷笑容,憶起她下筆間的巍峨,憶起她將手中劍交給自己的遼闊。曾經他只覺得那個心愛的女人如煙似霧,看不清道不明,他努力地靠近,卻永遠懂不了她的心。
可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知和可笑。一個小奴的眼中只有他妖冶萬方的主人,可是主人的心卻早已邁過了千山萬水,經受了刀光劍雨,留下了一道道的傷痕。
葉潛想著這個,手中不自覺地用力,用力之際馬兒受驚,一聲嘶鳴,於是那幾個小吏猛然嚇了一跳,忙往葉潛這邊看過來。
葉潛驅馬上前,冷目盯著那幾個小吏,拔出長劍,冷聲道:「幾位好生興致啊,四更時分,在這裡閒聊。」
小吏中的一個極為眼尖,馬上認出這是新封的少年將軍葉潛,於是很快便憶起這葉潛昔日恰好是朝陽公主的家奴,當下他嚇得幾乎要尿了褲子,忙跪下道:「將軍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妄論公主是非!」
其他幾個小吏見此情景,也煞白了臉,紛紛跪下哭著求饒。
葉潛知道這幾個小吏不過是嘴碎罷了,心頭雖然怒火起,可是他也懶得和這幾人計較,當下只是沉臉道:「你們且記住,從此之後再不可妄加議論,如若不然,便如此衣。」說著這話,他長劍如風,那個傳播閨閣秘聞的小吏長袍已斷。
幾個小吏白著臉咧著嘴,紛紛哭求饒命,葉潛這才放過他們,逕自歸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評論,其他就不說了,光說我雷同某文抄襲某文的就有那麼幾個。
現在明確地說一下,這個文我構思於2010年末,原名《夜來公主香》放在網絡上的稿子大概有幾萬字吧。當時無聊,我曾把這幾萬字放在過其他網上,在我另一個馬甲上也有幾章,地址如下:?novelid=1013987
說我雷同抄襲的親,請你們看看發表時間,謝謝。誰再說雷同抄襲,直接一個滾字不解釋(嗯哼,老娘心情實在不好~)
另外,此文取材於平陽公主和衛青的故事,並有所改編,為了不引起某些粉絲的不適應於是架空。在說我抄襲某些文之前,請先看看那所謂的被抄襲文的背景,是不是也恰好取材於歷史。
☆、44被逼婚
朝陽公主一身深衣,姿容依然秀麗,卻去了幾分妖媚,填了幾分端莊和素淡。下了馬車,在侍從和侍女的圍繞下,緩緩步入正陽宮。
天子本來正在整衣意欲前往葉夫人所住的承光殿,聽得朝陽公主前來,忙前來迎接。姐弟距離上次相間已有年余,如今再次相逢,皆是分外歡喜。
朝陽公主見弟弟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帝王威儀渾然天成,不由得點頭讚嘆:「阿彘,你如今甚好。」
趙彘聽姐姐這麼一說,臉上浮起笑意:「姐,長雲即將臨盆,你跟隨我一起過去看看如何?」
朝陽公主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意外的驚喜,點頭道:「好,我們一起過去。」
趙彘低頭間,只見深衣包裹著依然曼妙的身軀,可是小腹已略顯凸出,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必然懷孕數月。他眸中略帶了探究望過去:「姐,原來坊間傳聞竟是真的?」
趙彘是不信的,他的姐姐眼光一向甚高,怎麼會看上淮安侯那個閒雲野鶴一般的老傢伙呢?這個人當他們爹的話都夠年紀了吧?
朝陽公主面上頓時浮現不悅,蹙眉道:「阿彘,什麼時候你也開始聽信街頭傳言了?」
趙彘見姐姐沉下臉,忙腆著臉笑,上前拉著朝陽公主的手道:「我只是關心你啊,好不容易平西候不在了,你可以越發逍遙自在,怎麼憑空非要給自己嫁個累贅呢?」
朝陽公主卻撇過此事不提:「這事我以後自然會與你細說,如今我們還是過去看看長雲吧。」
趙彘聞言,連忙說是,於是小心地親自扶著朝陽公主上了輦車,然後與她同乘輦車前往承光殿而去。一路上又因為擔心有了身孕的姐姐不習慣坐車,怕動了胎氣,特地命人緩緩地行駛。
朝陽公主見自己昔日莽撞傲氣的弟弟今日是如此的謹慎周到,心中想著或許是因為長雲有孕的緣故吧。果然這男人當了爹,便懂事了許多呢。
而就在這姐弟二人緩緩前往承光殿的功夫,葉長雲正躺在產床上,艱難痛苦地承受著分娩之苦。她口中含著人參片,用著渴望的目光望著窗外,等著天子的來臨。她希望等她產下龍子,第一個看到龍子的便是他那九五至尊的帝王父親。
可是一直到身下的疼痛加劇,她忍到難以忍受的時候,拉著侍女的手痛聲詢問:「皇上……皇上來了嗎?」
侍女無奈地搖了搖頭:「夫人,皇上正在趕過來呢,馬上就到了……」
葉長雲失望地痛哭,嘶聲叫道:「皇上呢,皇上怎麼還沒來呢……」她感到有什麼意外發生了,不然為什麼皇上不來。
侍女和產婆都慌了,忙安撫著她,讓她節省力氣:「皇上正做了輦車往這邊趕呢……」
在安撫中,葉長雲的哭聲漸漸變為嘶聲裂肺的哭喊,產婆也慌忙準備就緒。
忙亂中,一個嬰兒洪亮的啼哭在產房中響起,產婆檢查了嬰兒的身體後,狂喜道:「恭喜夫人,是個小皇子呢!」接著周圍響起一片恭喜之聲。
可是葉長雲虛弱無力地躺在那裡,汗濕的髮絲黏在蒼白的臉上,她一點笑意都沒有。
她幾乎失去焦距的雙眼怔怔地望著窗外,想著為什麼皇上沒有及時趕來,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到。
而當皇上扶著姐姐朝陽公主的手緩緩走入承光殿的時候,小皇子已經清理乾淨包裹整齊熟睡過去了。
皇上從奶媽手中接過小皇子,見他臉上皺巴巴的紅,不禁皺了下眉,對朝陽公主道:「阿姐你看,這小娃兒竟然生得如此之丑,哪裡像我半分?」
裡面已經幾乎昏睡過去的葉長雲聽到此言,心口悶著的一口血差點就要吐出來。
朝陽公主責備地睨了他一眼,從他懷中接過小皇子,笑道:「你不要亂講,據說剛生下的小娃兒都這樣,長長就好了。」
皇上聽了這話,這才道:「如此還好,只盼著他過些日子更像我一些。」說著這話,這姐弟二人便開始在這裡觀看小皇子的睡態。
看了一會兒,朝陽公主這才想起:「彘,你進屋去,看看長雲醒了嗎」
一旁葉長雲的侍女忙上前道:「夫人一直醒著呢,說是要等著皇上。」
皇上聞言,頓時沉下臉對侍女道:「怎麼不早說?」
侍女聽了,嚇得忙跪下請罪。
朝陽公主見此,淡聲道:「皇上,您在這裡看小皇子,她一個侍女哪裡敢亂說話,現在也不是你發脾氣的時候,趕緊進去看長雲吧。」
皇上聽了,這才轉怒為喜,撩起袍子進屋,走到一半,又回來囑咐朝陽公主道:「阿姐,你如今有了身孕,萬萬記得保重身子,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息。」
朝陽公主心中一暖,點頭笑道:「我自然知道的。」
這邊皇上進了房中,只覺得入屋一陣悶熱難聞的血腥味,他俯首看過去,卻見葉長雲蒼白無助地躺在錦被中,紅色描金的錦被卻襯托的那種發白的小臉越發精緻小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