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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42:50 作者: 女王不在家
    她說著柔荑做捧心狀,微微蹙著眉嘆道:「不然我這心裡,就跟有隻貓兒在撓呢,總不得安生!」

    公主聞言,撲哧一聲笑了。碧羅夫人也忍不住笑將起來,口中還說著:「快把你那小奴借我一用吧!」

    公主略略轉首,看了看一旁伺候的侍女,並沒有葉長雲。她這次特意帶了葉潛前來,想來茗兒和錦繡已然知自己用意,是以此時並沒有讓長雲近前侍候。

    當夜,公主自有碧羅夫人專派了自己心愛的人兒來服侍,而碧羅夫人呢,便早早一番香薰沐浴,躺在牙床之上等著那盼了許久的人兒了。

    懵懂瘦弱的少年帶著幾分疑惑,隨著小侍女默默前行。儘管已有人打掃過園子,但因雪一直飄搖著落下,踩在地上依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公主應邀赴宴,他倒是時常跟隨。但卻從不知,自己這樣低下卑賤的身份,主人家竟然專門派了小侍女接過去?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事。

    小侍女邊邁著小碎步向前走,邊回頭細瞄了少年一眼。只見這少年倒是十分俊秀,只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看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想到接下來這個少年將要面對的事,她忍不住拿了帕子掩唇而笑。

    少年見小侍女笑,更為侷促了。他自兩年前重新回到侯府中,時時得母親耳邊提醒,說是這裡不比他處,這是堂堂公侯府里,公主座下,凡事都要謹言慎行,萬萬不可莽撞行事惹了禍事。他這兩年也一直用心地學習那些禮儀規矩,只怕什麼時候出了紕漏,落下笑柄,連累了母親兄姐。

    如今見小侍女笑,他自然以為是自己哪裡表現得不得體,惹人笑了去呢,便忙躬身一拜,有禮地道:「小子葉潛,見識淺薄,不知禮數,若是哪裡做得不對,還請姐姐提點。」

    小侍女聽得這話,只覺得這小子拘謹得有些意思,噗嗤一聲笑得更開了,倒是弄得少年更加不知所措,拱手拱腳站在那裡。

    其實這都是因為他不過是個外間低下粗使的騎奴罷了,沒有見識過主家夫人閨中的各種玩樂,是以才一時沒有想到其他。

    小侍女又含笑掃了少年一眼,這才頗有深意地道:「你不用多禮,倒是它日,若你得了主人喜歡,可不要忘記提攜我呢。」

    這話說得少年腦中更是一頭霧水,正待要問,那小侍女卻不容他再說,只是忽然正顏道:「罷了,如今你快隨我來吧。」

    少年無法,只好隨著這小侍女繼續前行。

    園中有湖,湖上已滿是白雪,但依稀可辨湖中有一小島,島上有雕樓一座,由岸邊的一處逶迤畫廊通過去。

    少年隨了小侍女踩著積雪,越過曲徑,來到雕樓前。他這兩年跟著姐姐也頗識了幾個字,認出門兩旁的一副桃木雕成的對子,上聯是「淒淒芳糙迷」,下聯則是「幽幽曲徑深」,而中間橫匾竟是:蓽戶待君。

    少年並不解其中深意,只暗暗想,果然是鐘鳴鼎食的人家,一座雕樓,如此精巧,卻還自稱蓬門蓽戶呢。

    小侍女領到此處,便讓少年自行登上雕樓去,自己則是抿唇一笑,拿眼笑瞅了少年一眼,便告退而去了。

    少年此時心下更為疑惑,但他雖出身下賤,卻生來有些膽量,事到如今也不畏縮了。他先細細觀察了下這門帘,便提腳上了樓去。

    剛登上樓,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暖香撲鼻而來。這種香,有點像日間他聞到的那種香,但又不太像。公主身上的香,比眼前這個淡雅幽沉。少年這時再次想到白日情景,面上便是一紅。

    他忙收住心神,四下打量一番。

    正中間有一張牙床,上面罩了紫色的帳幔。帳幔旁,有一火爐,正溫著酒。

    少年頓時覺得此間甚是怪異,但看那紫色帳幔,這應該是女子閨房吧,自己怎麼冒失到撞了這種地方呢?少年心裡一慌,便要趕緊退下。

    誰知一轉身,便迎頭撞進了一個噴香軟綿的女子懷裡。少年大驚,忙後退幾步,誰知腳下又撞到了一個竹椅,竹椅倒下,發出哐當的聲音。

    碧羅夫人繡帕掩唇,促狹地看著這個莽撞無措的少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少年在驚惶中,已然認出這女子便是自家主人的閨中密友----碧羅夫人。他忙噗通跪下,惶恐地垂首道:「夫人恕罪。」

    碧羅夫人搖曳著走到這個小少年面前,嬌懶地蹲下身子,伸出玉手,輕輕撫著那少年的青絲,風情萬種地笑了。

    「別怕,今夜沒有夫人。」碧羅夫人的聲音,低低脆脆,柔柔膩膩,如珠玉相碰,又如風吹薄紗。

    少年此時根本不敢抬頭,只僵著身子跪趴在那裡,兩手緊緊扣在地上,有些泛白。

    「葉潛,抬起頭來。」那甜膩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呢喃。

    少年過去兩年中,最常聽到的,也是在心裡記得最牢的,便是服從。

    所以,少年大著膽子,緩緩抬起頭。

    抬頭看到的,是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正含著溫柔的笑意望著自己。

    「夫人……」少年有些疑惑,心下卻也隱約有些明白了。

    碧羅夫人輕輕脫下身上披著的貂袍,露出豐盈勻稱的身子。她水般的眸子蕩漾著笑意,斜斜睇著少年,見少年滿臉震驚,便淺淺地笑了。

    「怎麼,不曾見過?」她微微挺起自己胸前的兩處玉山,別有意味地問起少年。

    少年因了她的那個挺胸,尚在震驚中的眼眸,下意識往下看,卻正好看到微微起伏的巍峨玉山,以及其上輕晃著的兩粒紫葡萄。

    他的臉瞬時全紅,喘息一下子急促起來。

    碧羅夫人輕輕伸出手,緩緩伸進那粗糙陳舊的棉衣里,玉蔻慢慢撫上少年劇烈起伏的胸膛。

    胸膛有些單薄和稚嫩,但堅實火熱,仿佛還散發著馬身上特有的汗味,這是有別於碧羅夫人身邊整齊乾淨的侍衛、面首的。

    碧羅夫人的手,竟微微顫抖了下來。

    「葉潛……」她水般的眸子蕩漾出沉醉,豐滿紅潤的唇半張開,發出醉人的低喃,兩手急切地探索著,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化在少年身上。

    少年一動也不敢動,僵著身子聽憑其作為,但是胸膛卻起伏得更為劇烈,額間也慢慢滲出細汗。

    碧羅夫人開始呻口今了,情不自禁地伸出玉臂,摟著少年結實的身子,顫慄著貼緊到那堅實的胸膛上。

    「葉潛……我就喜歡你身上的這股子味……」碧羅夫人眯起迷醉的眸子,心神蕩漾,口中發出動人心魄的囈語。

    少年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慌張躲開了懷裡綿軟溫香的身子。

    「葉潛?」碧羅夫人迷醉的眸子有幾分訝然。

    少年再次跪下,兩手撫地,頭垂至地,僵著聲音恭敬卻鄭重地道:「夫人,葉潛乃粗鄙之人……」

    他未敢多說,但碧羅已然明白他的用意,迷醉的眸子微微一沉,斜挑著柳眉冷聲問:「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少年----葉潛,不敢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一徑磕了幾個響頭。

    碧羅夫人垂了眸子看地上伏著的少年,他那強自撐著的手,已然青筋畢露。

    她緩緩盪開一個笑容,微微哼了一聲,這才頗有深意地下令:「出去。」

    葉潛並不敢站直身子,更不敢抬頭看碧羅夫人一眼,拱著身子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繞過那溫香軟綿的身子,到了門邊才慌張地奪門而出。

    碧羅夫人於雕樓上往下俯視,見皚皚白雪中,那個衣著單薄的少年正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當下眸子裡便蕩漾起無盡的興味。

    葉潛啊葉潛,你如今到底年少。

    作者有話要說:  碧羅夫人比昌平公主更懂得男人,是不是呢

    ☆、露水姻緣

    朝陽公主第二日起身後,聽茗兒小聲提起此事,唇邊勾起一抹涼薄諷刺的笑,抬眸瞥了眼一旁侍立的蕭桐,卻也沒說什麼。

    蕭桐挺拔立於一旁,默默垂眸。

    少頃,碧羅夫人過來這邊,進屋見朝陽唇邊那抹笑意,便故意撅起嘴兒,斜眼問道:「怎麼,你家那奴兒欺負我,連你都在笑話我嗎?」

    朝陽公主慢慢上下打量了碧羅夫人一番,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盈盈水眸滿是促狹。

    碧羅夫人想想自己,也禁不住噗嗤笑了起來,走上前笑指著朝陽公主,伸出玉指戲弄地撫了下公主的臉龐,戲謔地道:「罷了罷了,既然吃不到乾飯,我便喝粥也是好的!」

    朝陽公主此時也慢慢收住笑,眼中帶了無盡媚意,斜瞅著碧羅夫人:「乾飯你既不曾吃的,青菜小粥我倒是備了兩道。」

    碧羅夫人水眸一亮,含笑推搡了公主一把:「你啊你,有好的,何必藏著,趕緊拿出來我看。」

    朝陽公主唇邊帶著抹魅惑的笑意,不經心地抬起細眸,淡瞥了一旁的蕭桐一眼。

    茗兒知其意,忙對了一旁小侍女一番耳語。小侍女得令出去,頃刻間便帶了兩個人進來。

    碧羅夫人水般的眸子,含笑打量著進來的這兩人。

    俱是眉清目秀十七八的少年郎,左邊這個略有些侷促的樣子,右邊那個倒是坦然自若,竟還敢抬眸偷偷看了自己一眼,那眼裡倒是有幾分桃花味兒。

    「左邊那個是品蓮,右邊這個是撫桃。」朝陽公主托腮,漫不經心地解釋。

    碧羅夫人掩唇笑了起來,帶了幾分羞意道:「如此,你便是那清水裡盛開著的一朵絕艷紅蓮,我呢,便是那熟透了的盈盈小蜜桃了!」

    朝陽公主忍不住噗嗤笑了下,白了碧羅夫人一眼,口中笑諷道:「你羞不羞,還小蜜桃呢!你便是當得那盈盈蜜桃,我可當不了那清水裡的一朵紅蓮!」

    她略抬眸子,淡掃了一旁已有些不自在的蕭桐一眼,涼涼淡淡地道:「我啊,早已不知染了多少混水!」

    碧羅夫人眸間流轉,已然多少明白了朝陽公主的心事。但她向來是個機靈人兒,當下揚聲笑著,故作玩笑地輕拍了下朝陽公主削肩,別有意味地道:「我可不管什麼混水清水,我只要幾滴玉露水,來滋潤我這盈盈小蜜桃!」

    朝陽公主原本早已將那過往之事拋到腦後的,只不過今日早間忽地想起增了煩惱罷了,如今被碧羅夫人一鬧,那一點惆悵早跑了個無影無蹤,也含笑曖昧地道:「我既為蓮,又怎能缺了那幾滴菩提水。」

    當下兩人會心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折了柳腰,驚了飄雪,亂了一旁伺立人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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