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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32:28 作者: 夭野
    院中, 姜淮懶洋洋地立在夜色里,手執象牙白骨扇,慢悠悠扇著。

    他見房內無動靜, 復又說道:「不知許三公子打的是何主意?」

    而屋內, 趙虎一聽見姜淮的聲音, 登時一個激靈, 只覺身上劇痛無比。

    但他趕緊挑緊要的告訴許致遠, 又怕姜淮聽見。

    說完,他一屁股拍坐在地上,心道:老大, 能幫的我自己全幫了。

    許致遠接收完信息, 推門走了出去。

    出門前還是一副嚴肅臉,出門後瞬間變成一張苦瓜臉。

    基本沒等姜淮再說話,就聲淚俱下地講述了故人的血淚史,一個大好閨女遇見負心漢白眼狼的故事。

    這個好閨女,是他的三姐。

    那個負心漢白眼狼, 是如今的戶部尚書許安懷。

    故事中, 兩人還有一個名為死去的孩子,而許閒香可能是那個死去的孩子。

    他一邊聲淚俱下, 抬手抹眼淚,一邊眼睛偷瞧姜淮的反應。

    可惜, 趙虎沒看到這一幕。

    不然,他肯定得大吃一驚,再感慨一句:老大的演技又精進了。

    演技精進的許致遠正巴巴等著姜淮的反應。

    姜淮自也沒讓他失望, 直接抓住故事中的重點,問道:「那個孩子不是死了嗎?怎麼就斷定那個孩子可能是香香呢?」

    香香……

    許致遠差點咬碎一口大牙。

    他強忍著暴打姜淮的衝動,與他耐心解釋了原因。

    「一開始說是走丟, 我三姐和那個負心漢找了許久。過些日子,負心漢告訴我三姐,那個孩子應該是被山匪殺害了,而山匪沒抓到,帶來了一個面目不清的屍首。」

    「我三姐因此大病一場,身體越來越差,後來就撒手人寰。而那個負心漢轉頭就取了一房繼室。那個繼室,居然是被他養在外面的外室!進門的時候,孩子和我三姐的孩子差不多大。」

    「後來,我們許家與那家決裂,要回三姐的嫁妝後,才發現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只可惜,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

    說到此處,他恨得直咬牙。

    姜淮又問:「那為什麼斷定香香是那個孩子?」

    許致遠道:「因為她和我三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況且,我的人剛有了進展,就被姜世子爺抓了。」

    姜淮斂眸,他知許致遠是何身份,也知許閒香倘若真是那個流落在外的小女孩,回歸對她是何意義。

    同時還知,如果是真的,他面對許致遠恐怕要低一個輩分。

    他確定了許致遠對許閒香並無惡意,自然收斂了對其的態度。

    他道:「我幫你一起查吧。」

    有了姜淮的插手,許閒香的身世幾乎很快真相大白。

    許致遠只差當面與許閒香確認了。

    他特意找了一個天朗氣清、風和日麗的日子,黃曆上寫著「諸事皆宜」,興沖衝去了百味火鍋店。

    可能是近鄉情怯。

    許致遠在包間裡待了半晌,也不敢去叫許閒香。良久,他深出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請跑堂將老闆叫來。

    許閒香一進包間,許致遠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忍不住紅了眼眶。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這就是他的三姐啊!

    他顫抖著聲音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許閒香在他來之前就從姜淮嘴裡聽說了身世一事,是以回道:「你是許三公子?」

    許致遠哽咽道:「我是你三舅舅!」

    說罷,抱著許閒香痛哭起來。

    相比他的激動,許閒香倒顯鎮定。

    雖說古代沒DNA測試吧,這認親全憑一張臉會不會有點草率?

    她試探問道:「不看看信物什麼的嗎?」

    許致遠面對那張十多年未見的臉,情緒一時失控,理智全無,被許閒香一問,跑丟了的理智堪堪回籠。

    他問道:「那你有什麼信物嗎?」

    許閒香想了想,想起大林走之前交給她的一塊木牌,上面的鬼畫符誰也看不懂。那塊木牌後來一直被她掛在脖子上。

    她把木牌遞給許致遠:「您看看這個呢?」

    許致遠顫抖著手接過木牌,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原本忍得住的眼淚瞬時決堤而出。

    這就是他給三姐的啊!

    木牌上的鬼畫符是他親手刻的。

    當時,大哥二哥都嫌丑,只有三姐不嫌棄,還貼身帶在身上。

    沒想到,他竟然有再次見到這塊木牌的機會。

    許致遠完全確定,許閒香就是他三姐的孩子!

    他激動不已,一邊流淚一邊大笑:「香香,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儘快告訴爹娘,還有你的大舅舅和二舅舅,選個黃道吉日,讓你順順利利地認祖歸宗。」

    許閒香沒什麼排斥,順利答應。

    因為她也能感受到這位三舅舅對她的真情實意。

    從未真正感受過家庭溫暖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親人的熱情與摯愛。

    他們待在包間閒話了一會兒,許致遠興致勃勃地給她講述她娘曾經的事。

    沒一會兒,舅舅與外甥女和諧認親的場景被打斷了。

    跑堂進來告訴許閒香,有一個嚒嚒在隔壁包廂等她。

    許閒香想著自己似乎不認識什麼嚒嚒,但秉承著來者是客的道理,她也不好硬生生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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