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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32:28 作者: 夭野
    許閒香不慌不忙處理楊梅,月娘剝完荔枝又去按著她的做法做冰紅茶蜜桃凍,接著又去準備蘸料,總歸是忙個不停。

    許閒香看著想叫她歇一歇,月娘說什麼也不肯,她也只好隨她去了,專心準備新品——楊梅荔枝冰飲。

    等楊梅徹底洗淨,放進水煮,清澈透明的白水變成了深紅色,散發著楊梅的酸味,許閒香又放入冰糖接著煮,使冰糖充分融化在楊梅水裡。最後,她把剝好的荔枝一起放進去,稍稍一煮就關了火。

    荔枝個頭滾圓,果肉半透明如凝脂,很是誘人。它們在水中煮得時候不久,有的圓潤的荔枝肉微微裂開,深紅色的楊梅汁水流進荔枝肉中,白的如羊脂玉,紅的如西域葡萄酒,一白一紅,酸味中隱隱聞到了幾分清甜。

    許閒香將煮好的楊梅荔枝倒進大桶里,叫了大林幫忙一起放到井下冰鎮。

    等真正冰鎮完成,才是名副其實的楊梅荔枝冰飲。

    他們幾人已忙活了大半個上午,眼看著離午時還有一刻鐘,昨日的配菜和跑堂卻是還不見蹤影。

    許閒香心下著急,也不能幹等著他們。幸好菜頭和大林剛才已將今日用的食材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只差切菜和穿串了。

    菜頭刀工還沒練好,做不了切菜的活計。許閒香一咬牙,圍裙一系,先把需要醃製的雞肉、牛肉、小郡肝、翅尖等肉類切好,安排月娘專門負責醃製,醃好後再穿串。

    然後,她再切菜。

    刀在她的手中像是會飛一般,快得能看見數層虛影。她切一樣,菜頭和大林就穿一樣。

    每一樣切得不甚多,估摸著剛夠前幾個客人,只是眼下也沒旁的辦法,總不能客人來了,他們什麼都沒有吧。

    午時營業。

    多層架子上已擺上了各色新鮮蔬菜,下面是今日剛才冰窖拉過來的冰。

    許閒香暫時停了切菜,站在門前迎客。等她見著第一個上門的客人,微微一愣。

    來人是徐嫣和春雨。

    今日的春雨穿了女裝,丫鬟打扮。

    許閒香笑著將她們迎進來,順便推銷今日的新品:「我們今日推出一款應季的新品——楊梅荔枝冰飲,請問您要嘗嘗鮮嗎?」

    她問完又職業化地接了句:「因為荔枝不好買,是以這會貴一些。」

    許閒香想的是無論客人衣著打扮如何,她該提醒的是一定要說到的,免得之後結帳起了衝突,旁人硬說他們欺客,那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春雨把眼一橫,張口就想問「你看我們家小姐看著是缺錢的樣子嗎?」徐嫣心有預料,看了她一眼,她才把話咽了回去,只說了句:「你只管拿上來便是。」

    許閒香應了個好,正要引著她們上樓,又聽見徐嫣問:「昨日聽說你們這裡是可以自個兒選菜的,是這樣嗎?」

    許閒香指了指,徐嫣和春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進門右側五層實木架子上正擺著各種蔬菜和肉食。

    徐嫣開口:「老闆,我們今日自己挑選吧,就不麻煩你了。」

    春雨一聽有些著急,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小姐,你怎麼能親自選?這裡人來人往的沒個顧忌,萬一……」

    她不敢再說下去,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她帶了小姐來這種地方吃飯,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

    徐嫣朝許閒香歉意一笑,表示自己來便可。許閒香識趣離開,沒再打擾他們主僕說話。

    許閒香一走,春雨急急勸說徐嫣:「小姐,這種就交給我來便好了。」

    徐嫣淡淡說:「這種得自己選了才有滋味。」她看了眼春雨急得臉紅耳赤,寬慰道,「你放心,這裡離皇城那麼遠,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且放下你的心吃吧。」

    說罷,她逕自去了選菜區,真的開始認認真真選吃什麼好。春雨無奈,只好跟在後頭。幸而他們是第一桌客人,除了店裡的人,再沒旁人。

    徐嫣選好後,春雨連忙接過托盤送到櫃檯,讓徐嫣上樓等著便好。

    徐嫣前腳上樓,姜淮和王楊勛就來了。姜淮一改往日風格,穿著黑色錦袍,手裡搖著那把象牙白骨扇;王楊勛則是一身月白色長袍,兩人一看就非尋常人,走到一起引人側目。

    而許閒香隔著門遠遠看著,只覺他們倆像黑白無常似的。

    有人認出他們的身份,在不遠處小聲討論。

    「你看那個白色衣服的,好像是知府家裡公子。」

    「莫要開玩笑,知府家的公子會來咱們這地方吃飯?這又不是四方街!」

    「那……那……黑衣公子好像是侯府的!」

    「什麼??」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走進百味小食館,一瞬間有點點懷疑人生。

    什麼時候,咱們這市井之地這麼受貴人們歡迎?

    剛才來了個貴人家的小姐,這又來了兩個公子。

    難道,百味小食有什麼魔力不成?

    王楊勛隱隱聽著旁邊的討論,打趣道:「我也好奇這有什麼特殊的,值得我們姜二爺非來不可。」

    他們原本是要去玉膳坊的,結果姜淮冷漠回了句「不去,不喜歡」,王楊勛只好讓他挑地方,沒想到竟帶他來了明悅街,看著比四方街的玉膳坊差遠了。

    姜淮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說道:「這回是爺帶你來,只怕往後不讓你來,你也要哭著喊著非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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