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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褚元墨謀逆之事與容王謝季額沾點邊,原本看在謝宴疏的面子上,慶元帝是打算給他留一分顏面的。可想到公主殿下昏迷不醒,慶元帝火上心頭,直接廢了謝季,將其發配邊疆。
另一道聖旨又將謝宴疏封做了長英王,賜婚與朝寧公主,其弟妹可與謝宴疏常住長英王府。
可長英王府的府邸賜下之後,長英王謝宴疏這個主人一次也沒有回去過。
謝媞姐弟也一直都沒有見到過兄長。
已經是第七日,謝宴疏依然守在公主殿下身邊,一眼不錯地看著她,整個人消瘦了不止一點半點。
江綿這些時日也都在宮中,一是照顧貴妃,二則是探望公主殿下。
溫綽也一直都在昭鸞宮的偏殿住著,每日都與謝宴疏在公主殿下床前守著。
公主殿下一日未醒,眾人的心就一日高懸。
徐景行與桑樅下朝之後,便同慶元帝一同來探望公主殿下。
慶元帝來之前,蒼塵子已經給公主殿下把完脈,今日脈象也並無異常。
如往常一樣,慶元帝來探望公主殿下時,謝宴疏等人都退出來,給慶元帝留下和公主殿下相處的時間。
桑樅是眼看著謝宴疏一日比一日消瘦,那腰帶一紮,他使點勁兒都能把人捏斷了吧。
他有心想勸勸謝宴疏,又不知從何說起。
在看身側的徐景行,也沒好到哪兒去。一身官服穿在身上,風一吹,衣袍之間都是空蕩蕩的。
江綿見桑樅這左右搖擺,左右為難的樣子,想到他是自己的堂兄,比照著青梅竹馬的情誼,又多了分心疼,便拉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
「不必勸慰,唯有時間可解。」
桑樅愣了愣,看著江綿,眼睛突然就有些發紅,鼻子還有些酸澀。他固執地偏過偷取,不想讓江綿看到自己的眼淚。
江綿覺得好笑,「我又不會笑你。」
桑樅扭頭瞪她,江綿又道:「這些時日我也哭了好幾次。」
桑樅沒說話,他又何嘗不是。
從前跟隨父親上戰場時他就知道,戰爭,權勢鬥爭都是會有犧牲和流血的。
褚元墨謀逆,實屬他意料之外,此人偽裝地極好,在他翻臉之前,京城的風流人物他可是頭一份兒啊。
這場宮變死的人太多了,多到菜市口行刑之後的血現在還沒沖洗乾淨。
「會沒事的。」
溫綽抿嘴,公主阿姊絕對不會有事的。
江綿聞言看向溫綽,微笑著點點頭:「嗯,我也相信公主殿下會沒事的。」
蒼塵子從藥房出來,看到幾個年輕人杵在門口跟門神一樣,臉色一臭:「杵在這當柱子呢?一個個喪著個臉做什麼!大過年的,晦不晦氣!」
徐景行被這大嗓門子嚇了一跳,又看到蒼塵子開始罵人:「我說了,小殿下沒事!你們就當她累了睡著了,什麼時候睡夠了就醒了不成嗎?哎,一群沉不住氣的小崽子們,看看陛下,多沉穩。」
蒼塵子拿他們跟慶元帝相比,差點嚇得桑樅原地跳腳。蒼塵子又是連連搖頭,一副很是看不上的樣子。
蒼塵子走後,桑樅委屈得很:「我們哪能跟陛下比,真看得起我們。」
江綿見他還能調侃,便也放心了,只是看著徐景行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樣子,想到已經香消玉殞的南康郡主,不,褚元慈,未免覺得有些可惜了。
才知心動,便生死相隔,叫人扼腕不已。
徐景行與謝宴疏都一樣,像是風都能把人吹走。
江綿到底是有些沒忍住,方才她還勸了桑樅讓時間去化解,可自己反而忍不住了。
就在江綿要開口勸慰徐景行時,崔吉突然從殿內出來,面色欣喜道:「蒼公何在,蒼公何在!」
謝宴疏猛地抬頭,拔腿就衝進殿中,江綿立即命人去尋蒼塵子,他方才剛離開應當不會走太遠,隨即也跟著眾人小跑進殿內。
果然看到公主殿下已經坐了起來,慶元帝老懷欣慰,這幾日來心中的煩悶可算是一掃而空。
公主殿下睡了七八日,現下醒了還有些無力,驚蟄將她扶起來,倚靠在床邊。
她面色還有些蒼白,剛剛同慶元帝說了話,看到熟悉的面容,她第一眼就發現謝宴疏瘦得幾乎沒有個人形了。心裡忍不住一抽痛,勉力翹了翹嘴角,「青檀,過來呀。」
慶元帝也扭頭看他,謝宴疏像是近鄉情怯,有些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徐景行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把,結果謝宴疏毫無防備,被他推了個趔趄,人差點摔了。
徐景行與桑樅又連忙去扶,桑樅見狀也忍不住瞪徐景行,小聲低估:「你輕點兒啊,這一摔怕是都能把他摔折了。」
謝宴疏也全然聽不見別的聲音,倒是被這麼一推搡清醒過來,緩緩地靠近公主殿下。
一點點地靠近她,半跪在她床榻前,直到她的手輕輕地撫摸上他的臉。
謝宴疏捧著她的手,埋首在她手中,眼淚才掉落在她掌心,有些燙。
「我睡了幾日啊?」 褚明華目光落在謝宴疏的身上,語氣輕緩溫柔,只是許久未醒,嗓子還有些沙啞。
慶元帝原本想回答,但看著女兒目光都在謝宴疏身上,心裡又有些酸酸漲漲的,這句話,她肯定是問的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