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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人呢?」

    「中了藥,昏著。」 賢妃不畏懼褚元墨一身是血,看著他眼中勢在必得執著的樣子,突然生出了一股憐憫,甚至想要幫他擦去面上的血污。

    褚元墨不在乎,拎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走進床榻,梁王見狀掙扎著要起身,南康回頭一看,下意識覺得哥哥的狀態很不對勁,她起身奔過去。

    褚元墨越走越快,眼中只有慶元帝,賢妃被他一把就扒開,舉著長劍往慶元帝身上狠狠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南康整個一撲,就擋在了慶元帝身上,褚元墨的劍沒有落在慶元帝身上,刺進了南康的身體裡!

    而在更早的一個瞬間,一隻羽箭精準無比地刺進了褚元墨的胸膛,穿胸而過,血液濺在了南康的臉上。

    南康死死地握住褚元墨的劍,血從口中不斷地溢出來,她還執著的看向褚元墨:「阿兄,不要……」

    褚元墨震驚於南康竟然會奮不顧身地為慶元帝擋劍,可他才一開口,也如南康一般,口中的鮮血不斷的溢出。

    他好似遲鈍地才發現自己的胸口穿過了一隻羽箭,這隻羽箭正中心口。

    「玄朗!」 太后被這一幕驚得失了從容,驚聲叫出了褚元墨的字。

    梁王在看到南康撲過去時就徹底失了語言,而他也是眼睜睜地看著那隻羽箭穿透了褚元墨的心口,萬般痛楚之下,也噴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

    太后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冷靜,起身慌張地往褚元墨的方向奔去,褚元墨早已經站不住身形,摔在了地上。

    太后幾乎是不敢相信,她費力地把褚元墨抱在懷裡,褚元墨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玄朗,玄朗……」

    「皇祖母……是,是玄朗做得不夠好,叫,皇祖母失望了。」 褚元墨費勁地說完,又努力地扭過頭去看南康,眼淚從眼角滑落,斷斷續續地道歉:「元,元慈,對不起,阿兄害了你……」

    南康被褚元墨刺中小腹,她從未覺得痛覺是如此嚴重,疼得她幾乎靈魂出竅。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了阿兄的道歉,可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褚元墨最後拼盡一點力氣,望向昏迷的梁王,嘴裡低喃著,『父王,兒子不孝了……』

    太后的情緒在褚元墨氣絕之後到達頂峰,她抱著褚元墨的屍體嚎啕大哭。

    哭聲之悲慟,可叫剛趕到的褚明華一聽,只覺得無比吵鬧!

    她一眼就看清楚了殿內的情況,褚元墨死於羽箭她不意外,溫綽一直就被她安排在文德殿內隱藏著,但凡靠近的人一律殺無赦。

    她教溫綽射箭,才知道溫綽箭術卓絕,根本不需要她教,真是能一力破萬法。

    可是穿透南康的身上的佩劍竟然是褚元墨的佩劍!

    褚明華腳步一頓,她不傻,她看得出來南康是為了救她父皇,所以在過來擋了這一劍。

    「抬下去,救活她。」

    青玉衛立刻遵令,將昏迷的南康抬了出去。

    褚明華立刻撲到慶元帝床前,有些膽怯地伸手去探慶元帝的脈搏,「父皇……阿爹,阿爹?」

    賢妃眼看著褚明華神色焦急,緩步上前,被謝宴疏抬劍抵住了前進的步子,「還請賢妃留步。」

    賢妃並不在意謝宴疏的態度,只是看著朝寧要哭不哭的樣子心裡發軟,低聲道:「陛下無事,只是中了軟筋散,時辰過了就好了。」

    褚明華猛地回頭看向賢妃,說實話文德殿這邊出事了,她甚至都想過梁王,可她萬萬沒想到會是賢妃。

    在褚明華印象中,賢妃是一個很溫柔端方的女子,從來都是面帶淺笑,性情溫柔,每次看向父皇的眼神都那麼深情專注,對她也是愛屋及烏。

    為什麼會是她?

    不管是褚元墨還是太后,褚明華心裡都明白或多或少的原因是什麼,但賢妃她是真的不明白。

    「娘娘,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賢妃即便是被褚明華這樣質問,她也依舊面色如常,「朝寧,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你,甚至想過若是我有女兒了也該養成如你一般的性子。我等了那麼多年,我以為是我的問題,是我懷不上孩子。」

    聽著賢妃的話,褚明華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賢妃卻溫柔地看了她一眼,輕聲細語繼續說:「你父皇,鍾情於你母后,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別人,更不想有任何人來給你和你阿兄添堵,於是,我宮內所有的起居用具,衣食住行全都有避子藥,十多年了,我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褚明華心頭一震,後宮之中沒有除了她和阿兄之外的孩子,她以為是太后的手筆,沒有想到是她父皇的手筆。

    賢妃看到朝寧震驚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她是不知情的,心中稍稍好受一些。她疼愛過的孩子,對她不是那麼無情。

    「起初我知道此事,對你父皇是怨恨的,但我現在不恨了,給他下軟筋散,也只是想教訓一下他罷了。」

    賢妃拿起了一旁早就放好的白綾,手指落在白綾上,來回摩挲,又回頭看了朝寧一眼,問了她一句,「朝寧,你能不能像叫貴妃那樣,叫我一聲姨母?」

    褚明華心緒無比複雜,看著賢妃,張了張嘴,沒叫得出口。

    賢妃似乎對這個情況也有所預料,果斷地轉身,抓起了白綾,向房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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