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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好在謝季雖然是王爺,手中也並沒有許多實質的權利,比如兵權,謝季就沒有。
否則的話,蕭太師遠在京城,根本壓不住謝季。
公主殿下並不是一個天真到極致的人,相反,因為慶元帝疼愛她,在慶元帝的保護下,她能看到人間百色千樣,知道她父皇這種鍾情她母后的男人是少數,知道皇室爭奪是血流成河,更知道當今朝中局面已是太平盛世。
她也很清楚,父皇只有一個嫡子是一件多麼冒險的事情。所以,她在父皇的允許默認下,是可以接觸到一些真實權利的。
比如,密折。
在謝宴疏出現之前,她也想過自己的婚事最後會落在誰的頭上,徐景行又或者是桑樅。
即便如此,褚明華是真的清楚,她對景行和阿樅從來都是兄弟姐妹間的情誼。
但若為穩固江山,她不介意。
父皇已經做得很好了,但父皇走了之後呢?
這個問題,她和阿兄從來都沒有迴避的餘地。
從她十歲起,父皇就告訴過她,打江山易,守江山難。
父皇的苦心孤詣,她一直都知道。
可她見了謝宴疏,得知這個人的活法,就讓她有些豁然開朗——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硬要走的路,不過是選擇罷了。
她有太多的選擇,以及選擇的底氣。
就這一次,希望謝宴疏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謝宴疏一直在靜靜地看著公主殿下,他從前只覺得小公主明媚天真,現在看來是他眼拙了。
慶元帝嫡女,當今親自教導的公主殿下,怎麼可能眼中只有天真。
可越是如此,謝宴疏就越覺得自己仿佛被她拿捏住了,明知世間諸多惡意冷箭,亦有勇氣和能力抵禦甚至反殺的女子,這樣破局的人,他很難不心動。
「殿下願意給青檀一個機會嗎?」 謝宴疏站在她身邊,與她同望這白雪皚皚。
褚明華頜首,「我向來大方,你既要一個機會,我便給這個機會。」
褚明華把手中的弓箭遞給謝宴疏,揚揚下巴,示意他把先前系好的彩球打落。
謝宴疏順手接過,抬手拉弓,一箭發出,流暢精準地射穿了彩球,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彩帶,底下滑雪的人見狀也都歡呼起來了。
褚明華眼神亮了亮,顯然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謝宴疏牽唇一笑,兩人的默契在此刻到達頂峰。
公主殿下和謝宴疏達成共識,可京中有些人的手段卻不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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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元墨來興慶宮時,太后正好抄完佛經,見他來了,便讓戚宮令親自去上茶了。
戚宮令向來不做這些小事,她知道只是太后想支開自己。
太后一見褚元墨便道:「你說有急事,是什麼樣的急事讓你這麼沉不住氣。」
褚元墨看著面色還算沉靜,但眼神卻掩飾不住了,他有些興奮,還是記得壓低聲音說道:「查到一樁多年前的舊事。」
和褚元墨相比,太后顯然就是十分沉得住氣的那種,她問了幾句。
褚元墨簡略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太后的面色也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最後也只問了一句:「當真?」
褚元墨頜首,明確表態:「千真萬確。」
太后發出了一聲不明意味的笑,不知是對這個消息滿意還是不滿意。
褚元墨只靜等著,他心中生出一個想法,不知皇祖母是否一樣。
太后果然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褚元墨微微沉吟了一下,眼神裡帶著決絕:「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好的消息,自然是要利用起來。」
褚元墨的意圖太明顯了,太后顯然也是同意這個想法,只是太后比褚元墨更謹慎一些,叮囑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褚元墨自然也是聽勸,皇祖母於他而言,便是指路明燈,她老人家的提醒,他一定會聽的。
「南康的婚事何時能落下?」太后看向褚元墨,這件事她已經跟皇帝通過氣,但最後如何還得看看梁王。
梁王先前就說要親自見一見桑樅,偏偏當下桑樅跟朝寧一行人去了皇莊,這幾日是不會回來了。
對此事褚元墨也有些心急,他當然知道南康喜歡的人是徐景行,但徐景行家中並無兵權,只是文官。他想要成事,就不得不利用南康的婚事。
事情拖得越久,他就越擔心出破綻。
南康,尚且不知道自己議親的人是桑樅,而不是徐景行。
太后見褚元墨這麼猶疑,便提點道:「若是你心有不安,就想法子落定此事。南康是個好孩子,她會認的。」
褚元墨心頭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太后,太后神色淡淡地看著他,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會有這樣的驚訝。
「皇祖母……」
「若想成大事,就要狠得下心。」
太后的眼神非常冷靜,褚元墨迎著這樣的眼神,他眼裡的熱也逐漸涼了下來。
「多謝皇祖母教誨,孫兒,明白。」
太后不等褚元墨說完便讓他先離開了,「早些去吧,只是請安,不必久留。」
褚元墨和太后告辭,迎面就碰上了南康。
南康見到兄長很開心,褚元墨想抬手摸摸妹妹的頭,又記得她已經是大姑娘了,便笑了笑:「南康,這幾日如何?」
南康溫婉地笑著回話,「心情不錯,阿兄來給皇祖母請安的麼,怎麼不多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