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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聽到這是李大家的《秋日農耕圖》,蕭開陽也忍不住眼前一亮,隱隱激動起來。可是蕭開陽再激動也還理智存留,他狐疑地看了公主殿下一眼:「聖人為何要替殿下給臣送東西?」

    公主殿下不好意思地撓撓手心,一副犯了大錯的樣子:「哎呀,就是,就是,先前從老師這借的前朝孤本,不小心被我給沾了墨,但是您放心!沒有污到字,就是頁面有點兒髒了。父皇怕我把您氣出個好歹來,拿來賠罪的昂……」

    蕭開陽聽著聽著就臉色巨變,聽到孤本被沾墨的時候,手都顫顫巍巍地捂住了心口,忍不住老淚縱橫。

    公主殿下十分愧疚,連忙把《秋日農耕圖》展開,想讓蕭開陽轉移一下注意力時,聽到她老師聲音發顫地問她,孤本到底被毀成什麼樣子了。

    公主殿下眨眨眼,乖巧地把《秋日農耕圖》又捲起來,伸出了雙手,一副『你罰我吧我絕不躲閃』的模樣,低聲道:「也,也沒有完全被毀,就是它最外層的書,書頁,吸了不少墨汁……」

    蕭開陽悲傷的表情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孤本帶來了嗎?」

    公主殿下點頭,又拿出了孤本,蕭開陽心頭一跳,連忙接過來,發現幸好只是他包了三層書皮的第一層,而孤本真正的底頁只有邊緣染上了一點點兒墨跡,立即長舒一口氣。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孤本和《秋日農耕圖》都收了起來,然後極其厚臉皮地說道:「無事,為師知道你粗心大意,借給你時,包了三層書皮,為了貼合孤本的原貌,特地做舊了一番,你分不清也是正常。」

    這下輪到公主殿下愣住了,「書皮?誰在書皮上還寫那麼密密麻麻的字啊?」

    蕭開陽理直氣壯:「為師讀後感,不行嗎!」

    公主殿下後悔了,師出同門的厚臉皮:「那您把《秋日農耕圖》還我,我不賠罪了。」

    蕭開陽表示不可能,「這是聖人送給臣的,聖人是天子,一言九鼎。」

    公主殿下哼了一聲,「其實我覺得我這幾日有點兒想念師母了,想去陪師母聊聊天。」

    蕭開陽一僵,好嘛,這小公主現在還會借力打力了。

    於是公主殿下就看到她家老師十分不捨得地把《秋日農耕圖》一點一點地挪過來,那臉上的表情可太心痛了,什麼叫割肉剜心,一看她老師這模樣就明白了。

    公主殿下狡黠一笑,一把抽了過來,蕭開陽生怕損壞了農耕圖,連忙鬆手。眼神里那萬分難捨的神情真的叫人看了可可憐了。

    蕭開陽看到公主殿下把農耕圖放進了書畫盒子裡時,也忍不住眼睛裡冒出了點兒淚花花。

    曾經有一份我偶像的手書真跡在我面前,而我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說『留下它』!如果要在這份留存時間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①

    蕭開陽痛失偶像真跡,傷心地撇過頭去,只要不去看就等於看不見不知道。

    然後,蕭開陽突然覺得手中一沉,他回頭一看,是公主殿下把盒子鄭重其事地放在了他手裡。

    蕭開陽不解地看向公主殿下,道:「這是……」

    公主殿下笑得開心,爽朗解惑:「這是賠禮啊。朝寧粗心大意,老師本可以不借的,可這般珍愛的孤本還是出借了。再者說,包書皮是老師愛護孤本。若非老師愛護,孤本可能真的就被我毀了。是朝寧不對,這《秋日農耕圖》當然還是給老師啦,幸好孤本沒事兒,看來老師的先見之明還是很有用的。」

    公主殿下這般替人著想,蕭開陽又忍不住感動起來:「殿下真好。」

    公主殿下大手一揮,非常豪爽:「小事小事,左右都是從我父皇私庫里薅,啊不是,拿的。」

    嘖,蕭開陽替慶元帝心痛一秒,這感動好像有點升級了。

    為了老師去薅親爹的私庫,多好的孩子啊。

    公主殿下給老師送完賠禮之後,帶著人準備去尋江綿與龐綺。

    她入國子監讀書不宜張揚,素日隨行的青玉衛太多,不好都跟來,便只有鄒秋和橦刀兩人近身跟著,其餘青玉衛都在國子監外,身邊的八大宮侍也只帶了專門理事的穀雨和善武的大雪兩人。

    說起鄒秋,他得知之前公主回城遇刺,自己去慎刑司領了三十鞭。公主殿下得知趕到時,鄒秋已經受了十五鞭了。她本就沒有責怪鄒秋的意思,命人不許再打,心中也對鄒秋愧疚不已。

    而鄒秋則更加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用鄒秋的說法來解釋就是他這個青玉衛首領什麼都不用做,只是來保護公主殿下的。殿下遇刺,本就是他失職。

    鄒秋跟頭犟牛一樣,認死理就不改,公主殿下說不過他,只好讓他跟著。

    她先去給老師送禮,龐綺就讓江綿帶著去國子監熟悉一下環境了。

    來時就約好了若是逛完了,就去武舉科的訓練場匯合,桑樅與徐景行也都在那邊等著。

    只是還未行至武舉科的訓練場,就聽到有兩個人在假山石背後竊竊私語。原本公主殿下也對這種背後說人的事情不感興趣,正當她要路過之時,聽到了南康和自己。

    褚明華微微皺眉,示意身後的幾人安靜,她就站在假山外面色冷然地聽著,裡面的人到底還能說出多麼離奇不敬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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