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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比起太子的愛恨兩難,公主殿下就直接多了,迅速把謝宴疏歸為自己人的行列,其表現就是公主殿下去往大理寺的時候除了帶上江綿,還帶上了謝宴疏。
太子得知此事的時候,公主殿下與謝宴疏已經出宮去了。太子思襯再三,覺得既然都是未來駙馬候選人,那就不能讓謝宴疏一家獨大了,其他人選也得去公主殿下面前露露臉才是。
這人多了,才會有對比,有了對比,這謝宴疏就不足為懼。
他就不信了,那麼多人里,找不出一個比謝宴疏好的?
公主鑾駕蒞臨大理寺時,宋薄帶著大理寺幾位在京的少卿與寺丞都在府前迎接。
橦刀以青玉衛給公主殿下開路,公主殿下在前,見宋薄帶著這麼多人等著她,又看到了宋薄似乎行動不便,她微微疑惑,「宋正卿受傷了?」
宋薄拱手微垂,神色如常:「小傷,不足掛齒。」
「宋正卿乃大理寺肱骨,更是父皇倚重的重臣,要多多保重才是。」 褚明華對宋薄的名聲是如雷貫耳,宋薄任大理寺卿以來,諸多懸案重案都被他偵破,朝野之間也是有口皆碑。
宋薄對公主殿下的誇獎面不改色,仍舊態度恭謙:「多謝聖人垂愛,臣定會保重自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公主殿下挑眉,倒是很相信宋薄為國效力的決心。
她去監牢而已,不需要這麼多人跟著,示意宋薄,宋薄便將人都散了,只留下了齊章。
宋薄倒是看了看公主殿下身後的人,唯有一個陌生的青年,但對方氣質清冷華貴,容顏出眾,應當就是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位容王世子。
公主殿下注意到了宋薄的目光,倒也並不奇怪,主動替宋薄解惑:「容王世子謝宴疏,替我阿兄來的。」
宋薄聞言恍然大悟,太子殿下請容王世子入東宮編書之事,他也略有耳聞,聽說自從他去了之後,編書進度喜人。
得知對方是替太子殿下來的,心中微微詫異他在太子面前分量不輕,全然未曾想到這不過是公主殿下順口一說。
宋薄同謝宴疏頜首示意,謝宴疏回以垂首,一眾人這才往大理寺監牢內走去。
大理寺的監牢陰冷,火把燃燒也不曾驅離冷寒,公主殿下甫一進來便察覺到了內外的差別。宋薄等人常年出入,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宋正卿審了嗎?」 公主殿下也沒有直接去看那刺客的意思,還有一段距離時,便停下了。
宋薄見狀,看了齊章一眼,齊章立即命人搬來太師椅給公主殿下休息。他低聲同公主殿下說了一下這幾日查到的線索,也提審過一次,對方嘴硬得很,口供上什麼都沒有。
褚明華看了看宋薄呈上的線索內容,想了想,遞給了謝宴疏,對宋薄說道:「我有個法子,不知宋正卿是否願意一試?」
宋薄並未開口,他從聖人說讓朝寧公主監審的時候就知道公主殿下一定會有自己的主意。宋薄專司刑法多年,對此也算頗有心得。此案事關皇室安危,他對此案的重視程度也並不比積年的懸案輕。
說白了,就是宋薄擔心公主殿下會亂來。
宋薄的遲疑,公主殿下也並沒有惱怒,而是輕聲說道:「我聽聞死士心智堅定,若非心智摧毀,應當不會吐露隻言片語。本宮不善查案,但如何擊破人心,略有心得,左右有兩個刺客活口在,宋正卿不妨大膽些。」
宋薄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公主殿下話里的可行之處,當下就改了態度:「臣願聞其詳。」
「去尋個屠戶來,要技法極其熟練那種,就在他面前表演一下庖丁解牛,如何嚇人如何來。」 公主殿下神色淡淡:「再請個仵作在旁以解說屍體的方式念給他聽,無意間透露一下本宮已經得到幕後主使的消息,現下就是想活剮了他出口氣,先讓他看看流程,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公主殿下說完,眾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老道如宋薄,也不得不說這個法子的確殺人誅心,他當即同意了公主殿下的提議,齊章見他點頭,立馬就著人去辦。
與此同時,大理寺眾人對公主殿下的認知也再度刷新。
謝宴疏聽完公主殿下的話,眼神中微微帶上了一絲詫異,很快就消弭於無形。
公主殿下也沒興趣在監牢守著,她已經給宋薄打開一個缺口,相信以宋薄的能力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她今日來大理寺也只是因為事情過去兩日但宮中並未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過來給宋薄吃個定心丸。
刺客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得到線索。
宋薄見公主殿下起身要走,轉念之間就明白了公主殿下此行的目的,恰到好處的提點……
外間傳聞朝寧公主刁蠻任性、肆意妄為,聽久了這種話,他竟也被這些傳言影響,還以為她會胡亂插手此事。現下看來分明是朝寧公主聰穎大氣,進退有度。
宋薄忍不住懊悔,公主與太子師從同一人,她又怎麼會是蠻不講理,不知禮數的人?
傳言誤我!
公主殿下也不在意宋薄等人所想,她從來無謂旁人眼中她是何模樣。
深宮中長大的公主殿下向來清楚人是最會偽裝的,有關她的幾句傳言著實也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從大理寺出來之後,公主殿下便直接轉道回宮了,當下父皇緊張她得很,未得旨意,她還是不要亂跑得好。況且,算算日子,大軍就在這幾日可以抵達京城,這個節骨眼,她就不給父皇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