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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2:52 作者: 長吾
衛原什麼都好,就是嘴欠,因為這事兒不知道被罰了多少次,從不記打。
謝宴疏半倚著窗框,闔眸養神,微微擰住的眉心讓他平添幾分清冷疏離。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個核桃在手上顛著玩兒,一下就打破了清冷氣質變得慵懶隨意起來。
暮色漸起,入夜之後冷風穿堂。寂靜的春風館驛卻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月光之下,刀上泛著的冷光叫人心顫發寒。
一眾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摸到主屋,為首之人以刀尖輕巧地挑開了門栓,又迅敏地一刀扎住,為防門栓掉落驚醒屋內人。那人只靜聽了一瞬,便推門而入,腳步輕快迅疾直奔床榻去。
在他舉刀的一瞬,身後同行之人也同時舉刀落下,可四五柄鋒利無比的長刀落下,竟只斬出一堆棉花碎步來!
「有詐!撤!」
黑衣人頭子終於反應過來,四處張望,只見左側有一扇雙開窗戶,他來不及細想心底那點不對勁,呼喚道:「破窗走!」
說罷就一人當先直接沖了過去,隨後緊跟幾人。
只是他也萬沒有想到,破窗而出之後迎面一根長棍,伴著風聲朝自己殺來,他避無可避,唯有揮刀相抗。可那長棍力道猶如金剛,他硬是被餘力震得後退了幾步,還是被手下扶住,才將將站穩。
黑衣人目露凶光,眼中殺意盡顯,望向手持長棍的人,他又愣住了!
怎麼對方還帶著面具!
黑衣人看那人背光而站,可氣勢不容小覷,加之剛剛那一棍,他著實是沒有把握能從這人手中全身而退。對方既然戴著面具,想來應該不是謝宴疏身邊的人。
「這位仁兄……」
「我勸你啊,還是不要多費口舌,要麼抓緊時間逃,要麼,就把你們的命留下。」
黑衣人出口的一瞬間,衛原與計奉兩人握刀抱劍而出,在廊下冷眼瞧他,說了這樣一句古怪的話。
能活著絕不找死,黑衣人當下就準備要逃,可是對面這面具人的長棍毫不客氣就敲了過來,他狼狽逃開,在地上滾了一圈,立時就指著衛、計兩人罵道:「不是說讓我逃!」
計奉冷臉無情道:「是說讓你逃。」
衛原嬉皮笑臉地接了下一句:「沒說我們不動手啊。」
計奉:「有本事。」
衛原:「自己逃,保證不追。」
「陰險!」 黑衣人看這兩人一唱一和,氣得大罵,難怪老三不肯接這個任務!
謝宴疏!奸詐之輩也!
到底還是求生欲更強,即便是被面具人把所有人都吊打了一番,黑衣人也還是一個不少的逃了出去。
看著一片狼藉的後院,三人也不管,轉身就沒入黑暗之中,聽得幾聲關門的聲響就再無動靜了。
只是三人也未曾注意,謝宴疏旁邊的房間,悄悄支開了一道縫,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翌日清晨,眾人被驛丞那驚人的嗓門喚醒,還是衛原計奉兩人出面安撫了驛丞,隨後就洗漱用膳,一行人又離開了。
剩下驛丞在原地思索,是他見得世面太小了麼?
什麼叫『不過是一場未成功的刺殺罷了?』
那可是刺殺啊!一不留神就會沒命的那種啊!
驛丞發怔時,謝宴疏一行人早已離開了。
青年此刻支頤半倚馬車闔眸養神,長睫卷翹遮不住他疲憊之感,仿佛倦極。他旁邊是一早起來就深思不寧的謝恆安,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馬車一路行走,終是到了京城。
京城富庶,繁華之景隨處可見,熱鬧紛雜的聲音傳到馬車裡,謝恆安也忍不住好奇,掀起一小截帘子往外看去。
謝宴疏抬眸,小孩兒的身子都快探出去了,他輕笑一聲,對方立刻迴轉身來,緊張地看著他。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兒的頭,「不下去看看嗎?」
小孩兒本想拒絕,耐不住外面新奇有趣,矜持地點點頭,讓衛原接了他下馬車。隨後謝宴疏也從馬車上下來,他生得太好看,又有病弱之態,與謝恆安唇紅齒白的小仙童模樣在一處尤為引人注目些。
偏謝宴疏雲淡風輕,旁人注視之下也置若罔聞,單手牽著幼弟去往那些小玩意兒的商鋪。
一路走,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甚至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還能叫些尤為憐惜他的大小娘子們給他讓出路來。他也感其好意,頜首以謝。
若不是身邊跟著衛原計奉這兩尊面色帶煞的護衛,怕是當街擲香囊入懷的事也不是沒有。
而他們一行人的行蹤都落在對面西江月酒樓的頂樓之上手持千里鏡的明艷少女眼中,直到謝宴疏走進商鋪不見人影,她才放下手來,同旁邊的人感嘆道:「你瞧見沒有,男色亦誤人。」
旁邊的人也收了千里鏡,默默地補充道:「我見那馬車上的家徽了,若是沒記錯,那應當是容王府的家徽。」
二人正是朝寧公主褚明華與江綿,今日恰逢公主殿下出宮遊玩,竟能碰到這樣巧的事。
公主殿下聞言,又拿起千里鏡往向商鋪門口,同時不忘問江綿:「容王世子?真巧啊,你說人好看還是畫好看?」
江綿也跟著拿起千里鏡,兩人姿勢幾乎是一模一樣:「沒看清楚,再看看。」
第3章
公主殿下高樓望美之事直至一同出宮的少將軍桑樅拎著兩包競芳齋的點心進來時,方才結束,就是神情上還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