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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24:01 作者: 紅塵晚陌
所以她們彼此介紹的時候, 只挑明了導師之間「師兄弟」的關係, 互相「久仰」,而後一起跟嚴修筠上了車----他今天是專程來接蘇月珊和江晚晴兩個人一同去實驗室報到的。
其實上車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插曲,江晚晴和蘇月珊兩個人往後備箱放完了行李, 同時走到了副駕旁邊去開車門,兩個人的手彼此碰到的時候,大概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的醉翁之意。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同時去後排坐著了。
江晚晴不知道那時的嚴修筠還記不記得這些,她甚至還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本名是這樣意境修然的三個字,那時候他只是「Vincent Yan」。
他的中文名,是後來去實驗室的路上,蘇月珊有意無意地透露他們相識在前的時候,才故意說破的。
「嚴教授以前是皇家大學的終身制教授呢,我聽過嚴教授的演講,還一度特別想去做嚴教授的學生,不過被他拒絕了。」蘇月珊和江晚晴並排而坐,嬌俏淺笑,「我一直懷疑,嚴教授拒絕我是因為我一見面就把他的名字念錯了……嚴修筠,yun……我愣是念成了Jun。」
江晚晴頓了一下:「『解鞍盤礴忘歸去,碧澗修筠似故山』的那個『修筠』嗎?」
嚴修筠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是這兩個字。」
蘇月珊則還在笑:「嚴教授,我很想知道你不肯收我,是因為我說的這個原因嗎?」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嚴修筠收回視線,「不過在這邊實驗室,就不要稱呼中文名了,大部分英國人不太適應中文的發音,入鄉隨俗,叫我Vincent就好。」
蘇月珊回答得很隨和:「我英文名叫Susan,跟我的中文名發音差不多。」
隨後她把目光轉向了江晚晴:「晚晴你呢?」
「就本名吧。」
當年的江晚晴還不理解嚴修筠是為了調查傅修遠的疫苗案,也是為了傅修明感興趣的那些東西,才故意模糊自己的本名進入研發實驗室的。
她只是單純覺得麻煩。
「外國人念不出全名就讓他們稱呼QING。」她記得自己這麼說,「這個音節我覺得他們還是能發出來的。」
稱呼問題就這樣被他們一筆揭過,隨後他們一起去了實驗室,把帶來的樣品都放下,才去了宿舍。
後來的一段時間,江晚晴其實和嚴修筠並不怎麼熟。
嚴修筠是那種風度翩翩,氣質儒雅,但是本質里並不熱忱的人,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可是江晚晴私下裡把帶來的小禮物交給他的時候,他的笑容很淺卻也很溫柔,讓人覺得他並不像想像中那樣高冷。
項目組裡人員很多,但是只有他們三個人是華人,這也是為什麼她和蘇月珊前來,是嚴修筠和他們對接----外國人的思維定式就是這樣,他們認為這樣的氛圍有利於團隊相處。
江晚晴倒是沒有遵循外國人的一貫思維,雖然在「英文名」上她沒有配合,但是這反而讓更多人對她印象深刻,她在實驗室最初的名聲,就是「那個名字不太好念的中國姑娘」,這種直觀的印象,反倒讓大多數人記住了她的名字,進而幫助她和其他研究員打成了一片。
不過,這種和諧相處還是沒有糾正外國人「華人的事情華人才能打交道」的思維。
和江晚晴關係還不錯的研究員Ken就是典型代表。
他們的項目之間經常都會有關聯,而嚴修筠的學術水平,即使在一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研究人員中,都是一騎絕塵的,實力的強大讓這些人被迫學會了謙虛,在項目進行到關鍵節點的時候,總要請教一下嚴修筠的意見,更何況他還是主要負責人,他的意見也直接決定了項目的去留。
而這個「請教」的工作,總會落到江晚晴身上。
開始的時候,江晚晴倒是不介意承擔這些舉手之勞,而次數多了,她終於忍不住了,揪住了Ken準備和他探討一下這些有關「偏見」的問題。
「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去和Vincent交涉?」
江晚晴有些不爽地抱怨道,畢竟嚴修筠嚴肅工作的時候,真的很不好搞定,他的見解和學術理論超前,對待實驗數據也到了非常嚴苛的地步,也因此,他的意見有時候非常難以達到。
一想到這些自己的項目卻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江晚晴就覺得很頭疼。
「不是華人的事就一定要華人去說的。」江晚晴不滿道,「有時候我也不會完全贊同Vincent的見解!我們也會爭論,也會不能達成一致的!」
「不不不!」Ken聽到她這麼說立刻擺手否認道,「QING,我想你誤會了,我們請求你去和Vincent交流意見是因為……我們一致覺得Vincent和你相處很不錯。」
江晚晴一臉茫然……這不是和她說的同一個意思嗎?
Ken一個身高一米九的歐洲男人居然開始臉紅:「哦,是這樣,QING,在實驗室的所有研究員里,我們覺得Vincent對你是最溫柔的。」
江晚晴對Ken臉紅的點很無語,對「溫柔」這個用詞更無語,雖然她已經和師姐放過「把自己賠給他」這種厥詞,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蘇月珊的積極表現,她是看在眼裡的,嚴修筠看起來也並不像很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