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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24:01 作者: 紅塵晚陌
他的意思是想說,錢曉河的兒子未成年,如果能有證據證明他簽這份合同是「一時興起」,從法律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角度,完全可以推翻這份明顯對他不利的合同。
但是嚴修筠早就料到了這點,連說辭都幫江晚晴想好了。
江晚晴微微一笑:「你沒注意到抵押者提供的證件嗎----對,就是護照,護照上顯示,他的國籍並非中國,而按照他國籍所在國的規定,成年年齡是十六歲。也就是說,按照國籍而言,他已經成年了,他具有完全的行為能力……不好意思,合同確實有效,請您不用再找這種似是而非的理由了。」
吳哲茂帶來的人當然看到了抵押者的國籍,他不過是想在這件事情上誆江晚晴一下兒,好獲得一點談判的資本,並且給自己的老闆挽個尊,但是他沒想到江晚晴這麼不好對付。
被江晚晴這麼一噎,這位只能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幅度很小地對臉色鐵青的吳哲茂搖了搖頭,又附耳在吳哲茂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吳哲茂的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可見他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卵用。
但是他堂堂平城首富被江晚晴架到如此地步,並非是肯輕易認輸的。
他又掃了江晚晴的手機一眼,這才順著桌子,把手機推回了江晚晴面前,被江晚晴一把按住。
吳哲茂冷笑著點了點頭:「江顧問好手段,像您這樣不計小節的年輕人,確實是做大事的。」
他這話明里是稱讚,暗中是貶損,和公開大罵江晚晴不擇手段沒什麼區別。
江晚晴懶得計較失敗者的氣急敗壞,點頭一笑:「好說。」
吳哲茂盯著她,又笑了:「江顧問別高興的太早,股權質押協議,只是一種抵押,如果到期後,對方能夠贖回,那麼抵押物還是屬於抵押人……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小心駛得萬年船,年輕人不要把話說死,把事做絕。」
「當然,法治時代,按合同辦事。」江晚晴笑了一笑,「合同規定,三十日後,抵押者可贖回這部分質押的股權,日息千分之八滾動計算……希望對方能夠履約吧,其實按照『天翼』股票如今的下跌趨勢,按這個價格質押,風險確實難料。」
吳哲茂的人還在負隅頑抗:「千分之八的日息……這比高利貸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位先生不要給人亂扣帽子。」江晚晴的視線掃過去,「這個股權質押合同雖然是由個人簽署,但是你從公章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其本質是公司間的同業拆借,而在我了解的普遍情況中,千分之八的同業拆借利息,已經是非常合理了。」
吳哲茂的人還要說什麼,被吳哲茂伸手攔住了。
「江顧問已經成竹在胸,那我們沒什麼可說了。」吳哲茂說著,又轉向了何興學,「何校長,貴校人才輩出,吳某自嘆弗如啊,但是鑑於此事三十天後才能真正見分曉,希望屆時,我還能與何校長坐下來,談一談有關事宜。今天,吳某就此告辭了。」
何興學雖然在一開始,被江晚晴和吳哲茂的針鋒相對衝擊得摸不到頭腦,但是一言不發地聽了一會兒,便知道這其中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商業競爭,肯定另有隱情。
但是這兩方的態度都顯而易見的咄咄逼人,何興學不願貿然插手,只能坐山觀虎鬥,可這兩隻「虎」並沒有和解的意思,他也頗為犯愁。
吳哲茂在這個時候提出要走,何興學得了個台階下,內心求之不得,趕忙站起來與吳哲茂握手:「一定一定,吳先生,我們有空再談。」
吳哲茂的面子顯然是給何興學的,對於江晚晴,他此刻就略顯吝嗇,只微微一點頭,就算告別,隨後帶著自己的人,大步流星地出了會議室。
吳啟思從一開始就進了會議室,但是江晚晴和吳哲茂唇槍舌戰,兩方人都沒顧上他,而他本人對商業運作知之甚少,所以一直沒敢開口。
吳啟思是有心想和江晚晴說兩句的,但是吳哲茂明顯不悅地拂袖而去,吳啟思只好給江晚晴做了個「再聊」的手勢,也起身追吳哲茂去了。
江晚晴和吳啟思點頭打了個招呼,仍然留在會議室里沒有動。
何校長原本身邊還有人,但是在他的示意下,已經稀稀落落地走光了,會議室里只剩下他和江晚晴兩人。
沒了旁人,何興學臉上的不悅已經表露出來了,但是礙於江晚晴是他的晚輩,他仍然克制著:「晚晴,你們這到底是在鬧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學校,這是工作的地方,不是給你們過家家的遊樂場!」
江晚晴擔了這一句劈頭蓋臉的數落,收斂了方才外露的鋒芒,對何興學笑了一笑。
「何叔,我真不是在鬧。」江晚晴改了稱呼,放緩了語氣,「我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因為無聊的理由來干擾您的工作?」
她迅速把自己的身份,擺在了受教育的晚輩上,說話又是好言好語的,一句「何叔」就已經讓何興學不能發作了。
於是他壓了壓火氣,仍然嚴肅道:「那你是為了什麼?」
「無論從學校利益而言,還是從市場消息而言,吳哲茂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江晚晴嘆了一聲,「具體的事情,我一句話兩句話之間給您解釋不清楚,但是您只要深入調查一下吳哲茂的發家史,您就會發現很多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