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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0:13 作者: 月汝
    秦凱睨了她一眼,頗有幾分沒出息的意味在內。「他被打暈了,正睡著。」

    秦蘇呆愣了幾秒,忍不住笑出聲,就在這時,平整的地面支起一塊,從裡面伸出了一張秀美的臉,與張雪和秦望舒又是不一樣的美,端莊的模樣瞧著有些年輕,她不敢出聲,只得看向秦凱。

    秦凱沒瞧她,對著金小姐眼神規矩,十分客氣道:「這是秦蘇,秦作家的妹妹,也來避避風頭,要麻煩金小姐照顧了。」

    她注意到金小姐身上的打扮更加精細,光是那雪白漂亮的脖子就戴了一圈珍珠,個個飽滿圓潤,瞧著就是一股子金錢的味道。她盯著項鍊時,對方也在打量她,大抵是因為說話不方便,所以沒幾秒對方就點了點頭,讓出身下的梯子道:「先進來。」

    地窖裡面黑漆漆的,她探了個頭過去,只瞧見光照到這部分,再多的卻是看不見。她看著金小姐仰著一張臉似乎在等她,她有些遲疑,事已至此,倒不是擔心秦凱欺騙,而是對陌生的環境下,陌生的人產生了幾分退縮。

    她道:「金小姐,張雪在嗎?」她與張雪也不算熟,但至少認識。

    對方點了點頭,她鬆了口氣,腦中閃過那一個巴掌印,彎了彎嘴角,對秦凱揮了揮手,踩著梯子直接跳了下去。光量隨著地窖關起而徹底陷入黑暗,在地下聽著地上的聲音是一種很奇妙的事情,至少秦蘇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她聽見柴火相撞的聲音,有些清脆,然後遠一些的聲音又沉悶起來,似乎是被整齊堆放成原樣。黑暗中什麼都是未知的,正當她不知如何開口時,一束光突然亮起,直射她眼睛,刺得她閉上了眼睛。

    「你是她妹妹?」這是金小姐的聲音。

    緊接著是腳步聲繞著她轉了一圈,似乎是打量。薄薄的眼皮遮不住光亮,她依舊能感受到那束光,只不過比之前要好上許多,她感覺到自己額前的簾蓋兒被掀起,立馬睜開了眼,對上金小姐的目光。

    對方瞧了幾眼,然後放下手道:「確實有幾分相似。」

    語氣不似感慨,倒有幾分說不出的嘲諷。緊接著又道:「小畜生。」

    金小姐叫了一句似乎還不夠,又連著叫了好幾句,才過癮解釋道:「秦作家曾告訴我,早年她替你取名為小畜生,不是賤名好養活——」

    對方端詳著她的神色,似乎引以為樂。滿意了才發慈悲道:「是因為你身體裡留著一半畜生的血脈。」

    秦蘇瞪大了眼,明明算是溫暖的地窖偏生讓她品出了一股子透心的冷意。

    金小姐笑了一下,踩著高跟鞋的身姿走起來極美,尤其是那股子嬌養出來的富貴氣息,遠不是半路出家的張雪能比。她手中的電筒一轉,指著被綁在一旁又被捂了嘴的張雪道:「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嗎?」

    「不聽話。」金小姐臉上畫著妝,臉是粉白,細細的眉毛被描繪得極其漂亮,彎在臉上像是月亮。飽滿的唇瓣被色彩鮮艷的口脂勾勒,肆意又張揚,這樣的光景在秦蘇十六年中,從未見過。「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所以你得乖一些。」

    她麻木地點了點頭,並不是害怕,只是瞧見了對方另一隻手裡的槍。金屬的冷光穠麗又無情,不太好的眼睛卻在此時看得分明,這槍的款式與秦望舒給她看得一樣,就不知槍柄上是否也有那樣的漂亮的花紋。

    金小姐察覺到她的偷看,沒藏起來,反而就著槍直接托起了她的下巴。這本是一個很霸氣的舉動,奈何對方身量實在不算高,尤其是還踩著高跟鞋上,所以顯得有些滑稽,但如果只看臉,倒也足夠威風。

    她壓下了嘴角,生怕笑出來,就聽見對方問道:「你來做什麼?」

    這話問得很沒道理,她避重就輕道:「我是她妹妹。」

    所以她來不來,金小姐都管不著。

    金小姐聽了不怒反笑,拖著她下巴的槍又抬了些。「可不就是巧了,我也是她妹妹。」

    對方的語速並不快,戲謔的聲音里滿是找樂子的意味,眼中的狹促更甚:「按照年齡來,你十四,我十七,應當喚一聲姐姐。按照親緣,我們同母異父,你也是該叫一句姐姐。」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話給秦蘇造成了多大的衝擊,又可能根本就是故意的。所以她收回了槍,在秦蘇腦袋上輕輕敲了幾下,再次問道:「你來做什麼?」

    秦蘇沒有做聲,她耐著性子等了會兒。她與秦望舒其實長得不像,她像母親,而秦望舒——她觀察過,也與金城不像,若是較真起來大概只有輪廓有那麼幾分相似。她早先猜測,秦望舒應該是像母親的,今日見到秦蘇,算是坐實了這點,而想起對方的生父蔡明,她對她們的母親多了幾分好奇。

    蔡明這樣的癩蛤蟆都能生出這樣標緻的女兒,難怪金城這樣自私自利滿是算計的人,當初會娶了秦母。

    她面上表情一變,有些譏誚,不明所以的秦蘇嚇了一跳,格外識趣道:「張雪扇了秦望舒一巴掌,我想來問問是怎麼滋味。」

    這話過於誠實,以至於金小姐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突然一拍手,巴掌響亮又清脆,她笑彎了腰。「張雪你竟然打了她,你竟然打了蛇!」

    秦蘇不知道金小姐在笑什麼,卻聽見了「蛇」這個字,她想到了伊甸園的故事,覺得對方說得不錯,很貼切。但她的文化也就到這裡為止了,可倔強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讓她沒有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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