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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0:13 作者: 月汝
只要他的回答不讓金城滿意,他是真的會死。
他是有急智的,雖大多時候都厭惡算計,心思卻也活絡,所以他十分鎮定道:「下藥了。」
這是個絕佳的藉口,金城沒有辦法驗證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以他性格也不可能向秦望舒證實,所以他得認下,不管是面子還是里子。
金城果然沒就這個問題深入,但他卻轉念問秦望舒道:「秦作家在秦家村還有幫手?」
她扯著嘴皮子,皮笑肉不笑道:「整個村子都是我暗線,金會長怕嗎?」
金城故作吃驚,可惜沒裝到一秒,又伸出手道:「東西。」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翻出衣角,又是一個隱秘的口袋,裡面果然掏出一小包東西。金城檢查了一遍,尤其是在紙的摺痕處,確實發現了打開的痕跡後,對著秦望舒笑了一下。
有些得意,又有些炫耀,像是在看籠中的獵物。
他拿遠了些拆開,裡面是一堆白色的粉末,他湊在鼻尖聞了聞,很小心,又沾了一丁點在嘴裡品嘗了下,微苦,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可能是量不夠大。他隨手扔在地上,又不放心地踩了幾腳,看見藥粉混在泥里,沒法分離後才道:「教堂的西洋藥?」
「對,是巴比妥。」
是個陌生的名字,他過了一遍腦就拋到一邊去,上下打量著秦望舒,懷疑道:「秦作家的寶貝可真不少,就不知道這百寶袋裡還藏了什麼。」
秦望舒聽了他的強盜言論幾乎要氣笑了,但她到底是識趣的,越是聰明的人越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好的。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脫下風衣,扔給了金城。她襯衫還髒著,裡面還沾著張雪身上的雞血,儘管乾涸成殼她把能剝的都弄了個乾淨,可仍是留下了暗紅色的痕跡,像是陳年的舊疤,看著怵人。
金城又盯上了,問道:「秦作家還受了傷?」
他接住風衣後倒也沒當場就檢查,或許還是顧及到了那已經撕破不存在的臉面,也可能是覺得對方已經無所依憑,所以絲毫不在乎。但他卻轉身走到銅牛身邊,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把衣服扔進了火堆。
風衣是西洋的工藝,料子要硬挺、密實一些,丟進火堆像是撒開密不透風的大網,直接罩住了整個火堆,沒過幾秒,大量的濃煙冒了出來。
秦望舒本躥上頭的怒火就這麼消失殆盡,甚至還有些想笑。她輕咳一聲,轉過頭,卻一點也沒掩飾嘴角上翹的弧度。
金城眼見火要熄了,趕忙用腳踢開,重新注入了新鮮空氣的火苗又猛地復燃。他有了經驗後這次學乖了,先是踢了衣服的一個角,待火勢逐漸穩住後,就開始放肆起來。
火堆邊溫度過高,養尊處優的他沒一會兒就受不住,白胖的臉上出了些汗,他攆著袖子擦起來。又瞧見只穿了單衣的秦望舒,才想起什麼道:「秦作家不會生病吧?」
秦望舒沒理他,他也不在意,繼假仁假義道:「秦作家性情剛烈,其實只要東西交出來,衣服又有什麼錯?」
她冷笑了一聲,清晨溫度實在不算高,她身體素質雖比一般人好,卻也經不起凍。不過是剛脫衣服沒多久,她就忍不住想要打寒顫,她撥開了夏波指在她腦袋上的槍,轉身就要走出人群。
金城沒料到她來這一出,高聲道:「秦作家這是去哪兒?」
她搓了搓手臂,頭也沒回,沒好氣道:「拿衣服。」
金城面色緩和了些,給夏波使了一個眼色。夏波立馬領會,他收起槍就要跟上,卻被金城攔住。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他仍是不情不願地交出了槍,才得以離開。
秦望舒自然是沒忽略身後的動靜,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走近的夏波,不解道:「金會長不怕我和夏軍官合夥?」
金城繳了兩把槍,心情正好著,他晃了晃,炫耀之意過於明顯,就差直接威脅。他故意道:「秦作家會嗎?」
秦望舒突然笑起來。她仍是在槐樹下,但斜斜落下的陽光照進了密不透風的樹冠里,光束一簇簇,像是油畫中的仙境,她無暇欣賞,只有斑駁的光影落在她身上,追趕間像是惑人的萬華鏡。
「會,我現在就和夏軍官密謀,金會長可千萬要等著我來殺你。」她笑得格外燦爛,遠處看白皙的手掌像是塊完好的凝脂,但她極為不雅地在脖子上比劃了一道。
金城覺得有趣,他眼中的秦望舒此刻像是拔了牙的老虎,說是臨死反撲不如說是給自己掙點尊嚴。對於這種口舌之爭,他向來很是寬容,畢竟誰會舍下面子去和囚籠中的畜生爭上一番呢?
她威脅完後,立馬轉過了神,整張臉就拉了下來。夏波的步伐比她大,尤其是在她刻意放緩後,不到一會兒就追了上來,他許是擔心金城的目光,兩人並未靠得多近,拋出其他不談,像是鬧了彆扭的小情侶,但他知道,秦望舒是哄不好的。
「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他剛和她並肩,就迫不及待地問出口。
「第二日晚上。」
夏波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這次竟然沒發脾氣,只當是形勢迫人。他想起秦蘇說的話,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她看見的人是你?」
「對。」
她意外的坦誠,惹得夏波看了好幾眼,他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他疑惑的地方實在太多。這個念頭也就在腦中轉了一道,隨即又拋到後頭。他繼續道:「蔡明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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