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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0:13 作者: 月汝
他記得其一是因為確實好聞,其二是那昂貴的價格,讓他感嘆女人的錢好賺,若不是金家沒這個渠道,他都想插一手,誰會嫌錢多呢?
「秦作家這張嘴真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要我說,這還可能是張小姐的呢?」他兩指夾著髮夾,伸到秦望舒面前,手指一張,髮夾就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他看著她,無所謂地抬了下眉宇,有點像是挑釁。
秦望舒沒反駁,只是半蹲下撿了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見新染上的泥漬弄乾淨後,頗為愛惜的放進口袋。她無不贊同道:「是我記錯了,張雪自從看過了西洋的童話故事,就愛戴這些髮夾,總以為自己是書里的公主,是我慣壞了。」
「金會長,見笑了。」她又從口袋掏出銀制的鏈子,當著金城的面套在脖子上。鏈子下方綴著一個小巧的十字架,並不規整,有兩個微微內凹的印子。
她拿在手中轉了轉,白日裡,金屬的冷光更是無法忽視,晃過她下巴,也刺在金城眼睛裡。她道:「這根鏈子是我來時第一天給張雪的,神父把它贈予我時,賜福我會得到庇佑。我以為張雪也會如此,沒料到才不過三天,就在昨天,這根鏈子就在銅牛邊被撿到了。」
「說起來也是報應,金小姐第一天晚上跌落山坡,她本有機會獲救,是張雪害怕所以扯開了金小姐求救的手。不過是個不高的山坡,我們都以為不會有事,所以打算到秦家村後求助當地人,我和金小姐其實有過交集,她是個思想先進的人,在第一時間會做出最有利的選擇,所以她會在山坡下等我們,畢竟她穿得是高跟鞋,摔下去一定會扭到腳踝,她沒別的選擇。」
金城神色不定,他看了眼夏波,對方輕點頭後,他面色反倒輕笑了一聲。他問道:「秦作家不是說秦家村鬧鬼嗎?我女兒一會是被地底下伸出的手抓走的,一會又自己摔下山坡,還倒挺忙!」
他話里嘲諷之意太濃,夏波忍不住清了下嗓子,秦望舒卻巋然不動。
單論臉皮子厚薄程度,她和金城都屬於頂尖那種,不是堪比城牆,是壓根不要臉。或許是之前的話讓她成功將了金城一軍,也可能是身上沒了束縛,總之她現在心情格外舒暢。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金會長修身養性的功夫還差了些,不如葉大帥。」她戲謔道。在金城把遮羞布紮成了篩子後,她索性撕了個乾淨。「打開天窗說亮話,金小姐是被地底下伸出的手抓下山坡的,但我們事先並不知情,看見的只有張雪一人。一個貌美如花的弱女子,為自保隱瞞不報,也沒什麼問題吧,金會長?」
金城點頭贊同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張小姐所作所為挑不出毛病,若我是張小姐,我只會下手更狠——」
他伸出手,在自己粗短的脖子上一划道:「我會以絕後患。」
秦望舒拍手贊道:「所以金會長是個人物,而張雪只是報社的一個小記者。眼界不同,手段不同,怎麼會有公平可言?」
金城哼笑一聲,他低下頭,慈眉善目的臉突然沉道:「但她是我的女兒!」
「金家的小姐是什麼身份?張小姐又是個什麼東西?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她也配?」
他傾身壓向前。他雖與蔡明一樣身材圓潤,卻因為少見的高身量看著天差地別,如今靠近時,秦望舒才發現他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在國內這樣的個子並不常見。
她後仰拉開距離,又覺得不夠,退了一步,隨後以手做扇,在鼻前扇了扇,才道:「金小姐是有金家,但張雪有我,我有教堂。金會長現在說說,她配還是不配?或者說,我配不配?」
金城看了她一會兒,從濃重又英氣的眉,到形狀尖銳的眼睛,又再是挺直的鼻樑和鼻頭,最後是向下的嘴角。他轉話道:「我年輕時所學甚雜,其中就有面相這一門,秦作家雖漂亮有名,可看這面向卻不太好,父母緣淺,一生清苦,實在不配。不過命數這一說,千變萬化,禍福難料,但人若是要仗著自己出生好就胡作非為,有一句古話很適合,秦作家這麼有學問,肯定知道我要說什麼。」
秦望舒沉思了幾秒,肯定道:「金會長身居高位也是沒少讀書,那也一定聽過一句話。」
金城眼神一銳,隨即又緩和道:「我要說的古話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巧了!」秦望舒神色一亮,她以手遮掩道:「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金城一愣,對上秦望舒目光,立馬虛心接受道:「秦作家好學問,就是不知秦家村怎麼鬧鬼了?若是我沒記錯,秦作家可是西派女性,不應該是崇尚科學嗎?自相矛盾了!」
秦望舒突然抿嘴一笑,年輕的面容飽滿、鮮活,像是充盈蓬勃的生命力。「我若不這麼說,金會長會來看銅牛嗎?」
金城面上佩服,讚嘆道:「少年聰慧,秦作家好算計,未雨綢繆。不知可讀過《傷仲永》?」
他剛說完,就故作姿態地輕打嘴巴,歉然道:「秦作家是西派女性,怎會讀國學呢?」
「不知金小姐可是讀了國學?」秦望舒沒接他的話,反問道。她知道金城是只老狐狸,幾十年的鹽沒白吃,表面上看他們兩個是爭鋒不讓,但時間一久,她不但不可能從對方嘴裡撬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反倒是憑白耽誤了她的計劃。她不想如他的意,便道:「當夜到秦家村後,夏軍官前後去找金小姐兩次,第二日亦是如此。我雖與金小姐不是手帕之交,卻也一見如故,不料,還真被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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