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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0:13 作者: 月汝
    夏波跟在她身旁,像是看守。她餘光瞥了過去,對方一臉正色,可謂是人模狗樣。

    金城到底是忌諱兩人,本來走在最前頭,看他們在一塊後又強硬地插在中間。他滿是感慨地欣賞著秦望舒狼狽,不由得意道:「秦作家叫什麼?我是粗人一個,不識得洋文,和主教相比,秦作家確實沒有讓人記住的資本。」

    秦望舒扯了下嘴皮子,沒理他。金城不見怪,他又問夏波:「夏軍官怎麼稱呼秦作家的?」

    夏波一時語塞,隨後又想起自己特意翻查的洋文,道:「塞勒涅。」

    秦望舒沒忍住嘴角一抽,因為別著頭,金城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並未發現。

    他的發音很不標準,甚至可以用古怪形容,但對應文字,卻又是這三個沒錯。金城在口中念了幾遍,這不符合華國的語言習慣,像是幾個偏僻字被強硬湊到一塊,怎麼說怎麼彆扭。

    「不如主教的亞瑟好聽好記。」金城不聲不響地拍了一個馬屁,可主教遠在城裡,根本無人捧場。

    秦望舒輕咳了一聲,藉以掩飾差點繃不住的笑意。她知道主教的名字,根本不是亞瑟,這個名字廣為流傳是因為不列顛名為亞瑟的國王,因為一生過於傳奇,所以在這一刻可想而知的敷衍。

    不過如此,她想。

    但她對外的筆名的確是塞勒涅——Selene·Qin。這個名字是古希臘神話中月神的名字,這是神父在知道她名字後取的,後來她查詢過,是光的意思。

    月光曾在她被父親取名為望舒時的那一刻,落在身上,照亮了她。又在後來,被神父長長久久的送給了她。月亮不屬於任何人,但她可以是月光,甚至是月亮。

    她轉過頭,與夏波對視了一眼,眼裡的躍躍欲試溢於言表,之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要拆銅牛,正大光明的,而金城就是退路。

    第62章 風景(上)

    金城見無人應答自己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失面子,他有些不悅地瞧了一眼夏波。對方身板挺拔,高大,察覺到他的視線,微側過來,兩人身高的差距讓夏波的頭微低,是居高臨下的俯視。

    他心中的不悅又濃了些,反倒是臉上就笑開了。他道:「夏軍官,葉大帥的任務,您可還記得?」

    秦望舒聽著挑了一下眉,她也跟著轉過頭,只不過視線越過了金城,落在了夏波臉上。

    夏波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不算好道:「多嘴!」

    金城突然就笑了,他和蔡明雖無血緣關係,但同為胖子,一些表情做起來倒像是孿生兄弟般,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誰學了誰。

    「夏軍官怕不是這些日子樂不思蜀,忘了吧?」他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的諂媚,稀鬆平常的像是一句寒暄,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夏波,一瞬也不放過。

    夏波沒回答,秦望舒在此時卻輕哼了一聲。這點動響吸引了金城的注意力,他轉過頭,見秦望舒嘴邊掛著笑,有些嘲諷又有些開懷,就像是聽了個笑話。

    「秦作家可是有高見?」

    「高見算不上,」她沒有一點虎落平陽的自覺,反倒是比之前更神氣了幾分。「只是覺得金會長這口才不去說書有些可惜了,葉大帥和你什麼關係?」

    她話轉得突然,饒是早有準備的夏波也是被問得一愣,更別說金城了。她又輕笑了一聲,面上滿是篤定道:「金家有錢,葉大帥的錢袋子,當狗的滋味好麼?」

    金城面上的笑意蕩然無存,明明是白面一樣軟和的臉,卻沉得有些怵人。秦望舒不管這些,她嘖嘖了幾聲,又趁機挑釁道:「你不敢殺我,葉大帥也是。」

    金城一聽,又笑開了,笑意璀璨的有些刺眼。他鞠了一個躬,極為真誠道:「秦作家真是會說笑,葉大帥和教堂關係一向親如一家,瞧您也像是看自家侄女,怎麼會說這個名字呢?不吉利。」

    他揮了一下手,嚴肅道:「不吉利!」

    秦望舒笑意不減,她意味深長地盯了金城一會兒,玩味道:「金會長也知道?是了,金會長一向是個聰明人。」

    金城心裡突然一跳,他其實與秦望舒沒打過交道,只是遠遠在幾處有過照面,再多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和坊間傳聞。教堂的存在本就帶了些神秘的色彩,秦望舒更是其中翹楚,但真要讓他說起來,大抵就是個僥倖投了好胎的女子。

    「葉大帥赫赫威名,保一方安寧,他與教堂合作是強強聯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總要有個替罪羊的。」她湊到金城耳邊,壓低聲音道:「金會長覺得自己會是那個替罪羊嗎?」

    她話剛落音,就拉開了距離,沒有給金城一點機會。她目視前方,身上是被綁得死死的繩子,手腕固定在身後,狼狽的模樣絲毫影響不了她這個人。

    金城知道秦望舒是好看的,報社一直宣傳美女作家的噱頭讓她與其他人區分開,他並非是輕視,只是瞧見了自己女兒,覺得女人終究不過是搏個好名聲嫁人罷了。所以,在知曉葉大帥打算時,他認為小題大做卻也因為清楚身份,並未多嘴,現在看來,主教的擔心也未嘗不是沒有道理。

    拋開眼下的利弊不談,他升起了一些莫名的惋惜。於是道:「秦作家可真是投錯了胎,應該當男兒的。」

    這個時代對女性終是有諸多限制,哪怕西潮盛行,但半是解放半是愚昧,都算不得平等,只是無端給了人希望,可往往這點希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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