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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10:13 作者: 月汝
    「我以為來得及的。」

    她眉間罕見的有絲悔意,像是蒙塵的明珠。就皮相而言,她並不輸張雪,若是此刻她抬起眼,玩起張雪那套扮菟絲花也定是美人含淚,未言便讓人先去火三分,可她是秦望舒。

    「我知道他們會有動作,秦蘇與我在這說話沒有避諱,幕後之人就算沒看見也會有眼線傳消息,我以為他們不會動秦蘇。」

    她以為他們不會動秦蘇,這一點無論張雪和夏波都沒有想過,所以他們就順理成章地認為張雪是被故意推出去的。若她不是當事人,也定會這麼認為,可就算她是,在他們兩個那麼篤定的態度下,她竟也產生了懷疑。是不是在她沒發現的時候,她的潛意識已經按照她的思維習慣替她做了決定。

    張雪動了動嘴,但因為血痂的存在仍未發出聲。秦望舒清理得很認真,血痂破了的碎屑她也沒放過,一點點捻了扔掉,這讓張雪生出了她在故意浪費時間的念頭。

    「打聽山神的是我,秦蘇是自己人,我們和她不過是泛泛之交,有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我找不到他們的動機,就自然認為他們不會做傻事。我和夏波不在,他們若是要下手肯定挑你一個女人,讓你去找秦蘇,有賭他們不會這麼快下手的原因,更多的是我想你安全。」

    張雪嗤笑一聲,因為嘴被封住聲音近乎於無,但秦望舒還是聽見了。她見張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哪怕是顧忌著她的動作,仍是撇開了些頭表示抗拒。

    這是張雪慣有的小女兒姿態,換而言之她聽進去了。

    秦望舒伸手把她掰正,神色柔軟道:「我雖不是好人,但我們相識三年多,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總是清楚的?」

    張雪皺起了剛清出的眉頭,白嫩的肌膚在血色的映照下,吹彈可破。秦望舒擦著她眉毛,碎屑簌簌落下,掉在睫毛上,差點就要掉進眼睛裡。

    她不悅的等起眼,秦望舒故意戳了戳她臉。硬邦邦的血痂,一用力就裂開,她手指一勾,完整的大塊就掉下來。秦望舒揚了揚眉,故意道:「你多少文章都是我幫你寫的,不然就憑你那水平,得多少個年頭才坐上現在的位置,不心懷感恩就算了,還以德報怨?」

    「秦望舒!」張雪更氣了,她猛地一張嘴,斷了的血痂掉進嘴裡,她面色一僵,立馬吐掉。

    「怎麼回事?」一位聽到這邊動靜的男人突然喝道。

    「女孩子愛美,我幫她清理。」秦望舒用力轉過張雪的頭,半白半紅的臉怪是嚇人。

    男人被嚇得退了一步,他自覺失了面子又立馬上前色厲內荏道:「再鬧,我把你一起綁了。」

    秦望舒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盯了男人一會兒,又毫無預兆地收回眼神,不高不低的聲音道:「知道了。」

    男人愣在那裡,顯然沒料到秦望舒會回復。他抓抓腦袋,被身邊的人踢了一腳,頓時又罵罵咧咧地動手回去,中途的小插曲誰也沒放在心上。張雪一個被綁住了手腳的女人,另一個雖行動自由但也是女人,兩個女人而已,能成什麼事?

    「秦望舒會受這個氣?」張雪譏誚道。

    「秦望舒什麼氣不能受?」她反問回去。

    供品已經全部擺放完,秦老爺子高舉三柱香在頭頂,又是那古怪的方言,大聲誦讀著什麼。秦望舒覺得有趣,多留意了一會兒,就聽見張雪道:「他們在說什麼?」

    「求山神庇佑村子安寧,風調雨順。讓山神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的過錯不要怪在秦家村的頭上。」她轉了下眼珠,對上張雪的目光,問道:「怕嗎?」

    張雪冷笑一聲:「這話不得問你?我死了你怕不怕?」

    「怕,怕死了。」秦望舒揭下最後一塊血痂,站起身。

    張雪被秦老爺子指揮的人架起來,她跪久了血液循環不暢,剛站起氣來就要倒下去,眾人見她滿身是血都嫌棄,沒人伸手去拉一把,秦望舒手疾眼快抱住了她。

    原本已經習慣了的血腥味,在聞到乾淨的空氣後,再次卷席而來。她壓住翻滾的小心思,毛遂自薦道:「她沒力氣,我背著她吧。」

    秦老爺子沉吟不語,目光銳利得像是要看穿她整個人。她笑臉相迎,無所畏懼,甚至還把張雪往懷裡攬了攬,瞬間衣服上被蹭得全是血。

    秦老爺子眼皮子一跳,手一揮算是允了。

    張雪的手被綁在背後,秦望舒想要背也無從下手,她不指望秦老爺子會大發慈悲鬆了,只擔心磨蹭久了他會改變主意。她沒多想,一手攬住張雪的背,一手從她大腿下穿過,直接來了個公主抱。

    張雪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她不敢掙扎,生怕被秦望舒摔下來,但眼珠子瞪得仿佛要掉出來。她在懷裡被抖了幾下,屁股又被膝蓋頂著,像是在調整位置,她只覺得後腦勺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大包又開始疼了。

    「你行不行?」她臉貼在秦望舒胸口,小聲咬牙道。

    「有關係?反正也不是我摔。」

    張雪恨得磨牙,想翻身往裡縮些,又真怕被摔下來,整個人僵在那裡不敢動,沒一會兒就感覺全身發酸。她見秦望舒走得穩穩噹噹,她又有些自得道:「我是不是很輕?」

    秦望舒不明白張雪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就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故意手一松,刮耳的尖叫立馬響破耳朵。秦老爺子轉過身,她面帶歉意解釋道:「太重,手酸沒抱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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